她一生的故事 连载

她一生的故事

分类:其他类型 作者:宋香山 字数:10万字 标签:她一生的故事,宋香山 更新:2024-05-24 12:22:17

少女生活在爸爸暴力和出轨的阴影里,妈妈脾气暴躁性格懦弱,受尽伤害却永远忍气吞声。她自卑孤僻沉默寡言,但同时极具数学天赋。在她的成长过程里,一切曾经给她带来慰藉的美好,都被剥夺和损毁,生活带给她的只有一次次的失望。虽然她和妈妈奋力挣扎,努力要逃出这个泥潭,但最终仍难以摆脱死亡的悲惨命运。在重生的幻境里,她经历了一系列跌宕起伏的血腥、暴力、复仇,最终获得了幸福

北方的深冬,天黑的很早,还不到五点,周围就逐渐暗下来。乌云压的很低,茫茫的冰封江面上,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小雪。

山的轮廓已经难以分辨,矗立在江边黑黢黢的连成一片。几百年前,女真人掌管在这里时,就给定下了名字,他们管这山叫白山,管这江叫天江。

他们背靠着山,在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原上放牧,牛羊低头吃草,海东青在水里捕鱼,天蓝的干净剔透,云像铺在上面的几缕棉絮。

后来唐朝时候,渤海国王子为了纪念他的母亲,在山上建了一座庙,名字叫慈恩寺。

整座寺院簇拥在团花叠翠之间,依山而建,从半山腰到山顶,错落的分布着大雄宝殿,地藏菩萨殿,观音殿,罗汉堂,辩经堂,修行僧人的宿舍和供香客住的禅房。

一到夏天,金色的屋顶,深红色的院墙,掩映在翠绿色的山色中,格外耀眼醒目。大殿的房檐上挂着铜风铃,风一吹,声音清澈动人,美妙空灵。

东院有一座假山,种了几棵海棠,已经开了大大小小的白色花瓣,西院种了四、五棵丁香树,香气扑鼻,冰清玉洁,朴实无华。

秋天漫山遍野的黄栌树变成了层次丰富的红,把整座山渲染的五彩斑斓。山顶寺庙外的后山,是一片高高低低的石塔林,里面是历代高僧的坟冢,经历了几百年的风吹雨打,仍然屹立不倒,气氛庄重幽静。

每天僧人们诵经的声音高低起伏,像是烧香时袅袅升起的烟雾,蜿蜒曲折,让人的思绪逐渐平静下来,放下肉身,跟着这声音进入另一个王国。

四季一抬头,前面是一间大殿,气宇轩昂,雄伟庄严,殿前的匾额上写着“五百罗汉堂”,她感受到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氛,四个屋檐上向上飞扬着,上面立着五只形态各异的泥塑猛兽,门前立着一面长方形的黄色铜镜。

她走到镜子面前,看到里面模模糊糊的的人影,她惊讶的差点没晕过去,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用手擦了擦镜子面,眨了眨眼睛,动了动胳膊腿,才确认这就是自己,虽然照的并不清楚,但是依然可以认出来。

镜子里的人浑身血肉模糊,支离破碎。头顶上破了一个碗大的洞,脑浆不停的顺着耳根往外淌,一边脸上的肉已经没有了,露出白色的骨头。

两只眼珠都挂在眼眶外面,嘴巴碎成了一块一块的,勉强挂在牙上,鼻子已经不见了,头发湿漉漉的直往下滴水,穿着一身黑色,t恤衫上全是灰,在肚子上裂开了一个大口子,肠子都在外面挂着,绿色的胆汁撒了一地,三层欧根纱裙子已经碎的到处是洞了。

一只手上捧着一个黑匣子,另一只手只剩下一半手掌,两条腿上挂着血迹斑斑的肉块,勉强支撑起她这副残破的身躯。一只脚已经没有了,另一只拧着朝后面的方向,上面都是深深浅浅的伤痕,鞋早就不知去向。

她不敢再抬眼照镜子,抬腿迈进了大殿内。

大殿的地面由黑色大理石铺成,十根足有20米高的暗红色柱子,依次排列着撑起整个大殿,柱子上的红漆已经掉色斑驳。

这里并没有窗,光线很暗,唯一的光源来自从南、北两扇门射进来的,让氛围更显得有些诡谲。

殿内的所有尊者按“田”字型格局分布排列,每个尊者身高与真人近似,形态、五官、表情虽然各异,但逼真到让人感觉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人,连衣裳的褶皱和皮肤的纹理,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分不清是真还是假。

有的举着宝剑瞪着眼横着眉怒气冲冲,有的拿着经书眯着眼笑意盈盈,有的拎着鼓槌盯着天空神态自若,有的头上又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小头,有的是一个尊者身上还背着另一个人。

四季缓慢的往前挪着身体,一字一句的读着每位尊者面前,佛牌上的名字和介绍。

最终,她在“第四百八十一位尊者,普救金刚尊者”面前停下,抬起头久久的端详着他,目不转睛。

这位尊者坐在一块石头上,左手扶在左膝上,右手向上举着金刚杵,穿着一副贴金铠甲,神态威严,两眼圆睁怒视前方,身前面的佛牌上写着“修定智慧力,摧毁鬼魔魇”。

她跪了下来,举起双手,在胸前合十,对着尊者默默的念着“阿弥陀佛”,然后闭上了眼睛,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不知不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头颅愈合了,眼睛回到了眼框内,皮肤从干枯暗黑,恢复成洁白又有弹性。

睁开了眼睛,目光炯炯有神,蹒跚着站起来,四肢有力又健壮,浑身是劲儿。面前的普救金刚尊者仍然在那里纹丝不动,冲着前方目光如炬。

四季又跪下来,拜了几拜,拾起黑匣子站了起来,返回了风雪交加的黑夜里。

山顶大雄宝殿里的一盏盏长明灯,在各处大殿的角落里发出摇曳幽暗的光,点亮了半个山头。四季拼尽了全力往山上爬,原本上山的台阶早已经被雪掩埋起来,无处可寻。

枯树枝横七竖八的铺在地上,一不小心踩到,脚上就会被划个大口子,鞋底全都被磨掉了,只剩下脚腕上生锈了的金属扣儿还勉强搭着,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

走了很久很久,她已经精疲力尽,嘴唇干裂,往外渗着血,每一口呼吸都格外费力。四周非常安静,只有脚踩在雪上的声音,吱嘎吱嘎。

在半山腰她停了下来,回头向下望去,山下漆黑一片,但是远处整座城市的形态被星星点点的灯火勾勒出来,五彩斑斓若隐若现。

白天城市的一栋栋楼房,看起来就像是墓碑,而晚上这些微弱渺小的花火,却变身成灵魂的隐秘罗盘,指引着回忆的方向。

它们应该是白山公园里的冰灯吧,那是仙女施的魔法,用红色、黄色、绿色、紫色,以及所有你能想象出来的上千种颜色,描绘出一座晶莹剔透的国度。

几十米高,耸入云端的冰滑梯,永远找不到出口的冰迷宫,形态各异的冰雕塑,在零下二十度的夜晚,仍然吸引着男女老少,孩子们的笑声从老远传过来,让人也不自觉的咧开嘴;

或者应该是在冰雪覆盖的泥泞不堪或者光滑如镜的路上行驶的汽车车灯,它们小心翼翼,在启动和刹车之间快速切换,眼看着红灯黄灯闪烁个不停。

或者应该是最普通的居民楼里那家家户户的灯光,哦,那一定是伴着锅碗瓢盆间发生作用的碰撞声,电饭锅的嗞嗞声,刚出锅的海带黄豆炖排骨还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或许应该是各家百货公司精心布置装饰的橱窗里,五颜六色的灯不停的闪烁着,木偶模特穿着摩登的粉红色套装,手里举着一个巨大的蛋糕,在“我祝愿你圣诞快乐,我祝愿你圣诞快乐”的音乐里,跳着欢快的舞步。

雪越下越大,四季一抬头,一口凛冽的冷气混杂着冰凉的雪花,钻进了嘴里并瞬间融化了。

她抬起双手,手掌向上,雪花一片片的落在手心里,轻的像空气,没有一点重量,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片雪花的纹路。

它们兴致勃勃的从天而降,像是去赴一场盛大的宴会,在这趟注定有去无回的旅程里,义无反顾。如果能提前知道,等待它们的是冰冷的地面,着陆那一瞬间就会粉身碎骨,它们还会来吗?

当然,它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就像自己,就像所有人,这就是宿命。

夜深了,温度更低了,手和脚已经冻的失去知觉,她用一只手紧紧攥着一个黑匣子,由于攥得太紧,以至于连指甲都抠进盒子里去,渗了很多血出来。但是她根本不在乎,还是努力的向山上爬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有一辈子的时间,终于到了寺庙离山脚最近的大雄宝殿门口。黑夜的风雪中,高大巍峨的庙门山门虚掩,四季虚弱的奄奄一息,倚着门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这才稍微休息一下。

风夹着雪刮到她的脸上,划出了一道道的血印,像刀子割的一样疼,她闭上眼睛再也不想起来,真希望一觉睡过去就此跟所有告别。

不过她知道,这绝对不行,于是她马上又睁开了眼睛,挣扎着站起来走了进去。

大雄宝殿里四处供着佛灯火和莲花香,就像白天一样明亮,纯金的如来佛像有十多米高,面目慈祥,双手合十。四季抖了抖身上的雪,双膝跪在垫子上,把捧在手心里的黑匣子放在了地上。

这是她视为珍宝的东西,里面是妈妈的骨灰。

当她在火葬场里接到妈妈的骨灰盒时,看到里面有几块没有烧成灰的骨头,大的有拇指那么大,小的就黄豆大,特别白,也特别轻。这些执意要留下来的,是身体的哪一部分呢,头,腿,还是脊椎?

无从分辨,不过一定是最不想离开的那些部分。

她虔诚的在心里念了成百上千遍的阿弥陀佛,祈祷死去的灵魂能早日安息,进入下个轮回。记得四季曾经问过寺庙的主持一行禅师,人死了以后,会有来世吗。

一行禅师的回答是“正像是佛祖的名字,一切都好像来过,但又没有真的来过。

佛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因此所谓生和死,都是一种表相,这两样东西都是都是我们自己的妄念,它们原本就没有区别。”

曾经四季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现在在经历了一切之后,她似乎理解了他的话。

四季起身,钻进风雪中,走了很久,蹒跚的来到后山。姥姥的骨灰就埋在寺庙后山的一颗黄栌树下,从树根出发向正北面三步远的地方。这棵树是姥姥每次来山里必须要来看看的,那时候,她的身体还挺硬朗的,会经常带四季来白山和慈恩寺。

从姥姥家坐车来这里,光是路上就要花近两个小时,经常是早上一起来,姥姥就准备好午饭,用保温饭盒装好就立刻上路。有时候中午寺庙里开素斋,她们就在寺庙里吃午饭,然后一直待到太阳快下山才回家。

每次来,姥姥都会逐一的对着每尊佛像烧香、磕头,听僧人们诵经,跟着寺庙里的主持一行禅师学佛法。她还会拉着四季去后山里溜达,这里各种小径纵横交错,在遍布轻松翠柏茂林修竹的土路上,伴着布谷、黄鹂、画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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