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头破了 33(1 / 2)

打开门,电视里播着新闻联播,主持人声音清晰语调平缓的讲述着国家大事。四季觉得那些大事都那么的遥远又那么渺小,跟此刻将要面对的事情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耀滨又是躺在床上看着电视,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四季拎着书包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松芦进了她们的卧室,四季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她知道之所以着急把这恶心事儿跟松芦说,是给她下决心离婚添点火。不止一次,她哭着求松芦让她离开爸爸,但是都没有成功。

这一次她不想再错过机会了,说实话,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有的孩子哭着喊着求父母别离婚。她以为松芦会在心里给耀滨再记上一笔账,然后这次一定会选择离开耀滨了,但是她万万没想到,松芦会直接去质问耀滨。

“你今天是不是给她打电话了?” 四季听见妈妈在问,声音很轻,像蛋糕上的奶油,带着甜味。

“给谁啊,什么电话” 爸爸的回答若无其事,也很轻,像是用舌头在舔那份奶油。

“还有谁,来咱家的那个!” 松芦提高了声调。

“你他妈别放没味的屁啊!” 爸爸压低了声音,像是蛋糕被打翻在地,四季已经能听出来一场暴风雨马上要来了。

每当爸爸知道自己错了,或者被真相逼的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是他要爆发的时刻。愤怒其实是痛苦,痛苦的来源是悔恨,是对自己的无能为力。

四季有点害怕了,只能在心里祈祷松芦别再追问下去了,耀滨从开始到到如今的所作所为,完全足以给松芦充足的理由离婚,并且让他净身出乎了,所以四季完全不能理解她继续追问下去的原因。

“孩子说的,她是不会撒谎的。” 松芦的声音很微弱,但是非常坚定。

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新闻联播还继续着,声音还很大,但是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

耀滨突然起身,直奔四季的房间冲过来。

四季惊得一哆嗦,浑身发抖手脚发麻,知道自己要大难临头了。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会跟妈妈一样变成一棵植物吗,头上开出红色的花瓣,眼睛上长一颗种子。

自己的房间只有十几平米,床、书桌、衣柜占据了大半个房间,她只能站在那里,无处可逃,像是被冻住了,而且一碰就碎。

她听见妈妈想抓住爸爸,但是失败了,不过她也不会对妈妈有什么期待,从来没有保护过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保护孩子。

来不及再想什么,爸爸已经过来了。他那么高,那么魁梧,像一座山。

妈妈跟过来,死死拉住他的两只手,想给他拖回去,他挣脱了一只手,顺路在客厅的桌子上拎了一个暖瓶,冲到四季面前,拼命的把暖瓶砸向四季的脑袋,一边砸咬牙切齿的说,“你哪个耳朵听见了!你给我说说!”

只来回几下,暖瓶已经被砸变形了,还好里面只有一点凉水,破碎的内胆洒的满地都是,亮晶晶的像满地的钻石。

四季的头发全湿了,上面还沾着一点内胆渣子,太阳穴钻心的疼,整张头皮仿佛都要被撕裂了。血从发根处流下来,她害怕了。

此时眼前的白色墙壁上逐渐渗出来一股股鲜血,窗外的烟囱已经化为焚尸炉,里冒出来的滚滚浓烟,远处呼啸着的火车迎面开过来,从自己身上碾压过去。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些过去所有经历过的恐惧,震惊,愤怒,都被刻录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

妈妈在旁边歇斯底里的大喊,用尽全力把耀滨的手给甩开,冲过来把四季拉到一边,匆忙撕了手纸给四季把伤口堵住。耀滨好像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了,看着四季的头血流如注,整个人慌了神,呆若木鸡的站在一边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四季舔了舔流到嘴角的血,有点腥又有点咸,不确定是血还是眼泪。“行了,就算冤枉你了,回去吧。”

松芦回头冲耀滨吼了一句,她抱着四季低声的呜咽着,喃喃的说“怨妈妈,怨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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