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重逢 36(1 / 2)

从那次松芦去单位以后,耀滨和荔枝两个人有很久没有联系了。

当分开了一年多的两个身体,再一次交缠在一起,摸索寻找着之前熟悉的感觉。两个人都记不清是谁先找的谁,一见面那种身体的温存,又多了一些新鲜的刺激,好像在总结,又像是增加了什么新东西。

而这显而易见的新东西,就是耀滨的新家。他刚搬进来不久,这房子比之前的大了很多,有两个卧室,一个客厅,还有一个餐厅。

虽然也不是什么豪宅,就是安字片的一个回迁房,而且是一般人不愿意选的顶层,但是真宽敞啊,比之前那个小破房子强多了,比自己家也好多了。

起码这房子新,家里还有很多红木家具,位置也是在道里区,不像自己家在鸟不拉屎的香坊,母亲单位分的60年代的筒子楼。

荔枝真希望这是自己的家,不过耀滨的就是自己的。

另一个女人睡在这里有什么关系,自己不是照样也睡在她的床上。松芦白天去商店里的行程,早都被他们俩掐算好了,时间甚至可以精确到,松芦前脚一出院门,荔枝就已经进了门栋。

她可以闭着眼睛走进客厅,打开柜子,翻翻看衣服,走进卧室,拉上窗帘,躺在床上,甚至已经比回自己家还熟悉。

荔枝已经分不清,是要证明自己是有人爱的、值得爱的,还是因为耀滨的哀求半推半就,亦或是在看到松芦那低三下四的样子以后更想欺负她一下,显示自己比她漂亮,比她幸运。

要不然就是单纯的觉得做个坏人,抢别人的东西感觉很好,让自己显得高人一等。她的脑子特别容易乱,神经又很脆弱,只要一动脑子,就会让她浑身发抖,心跳加速,只能半途而废,知难而退。

反正她知道,这辈子自己就是要靠男人了,从小周围的人都这么说她,而这个男人就是耀滨。

她受够了在社会上到处受气的日子,走一步都要花钱,都要去求人,下岗以后她才知道,生活原来比自己想象的还难,一切都捉襟见肘。

买断工龄的钱,先是给了哥哥一笔,他要做生意用,母亲还身体不好,动不动要看病。孩子虽然归了爸爸,但是每个月的生活费还是要按时打过去的。她想着也不能坐吃山空,就找耀滨想办法。

耀滨说他和松芦要开始做生意了,建议荔枝要不然也试试看,去做点小买卖。但是她一开始没想好,也拉不下面子,还是在家又待了一年多。

直到看到耀滨的变化,每次去他家都看到家里又添置红木家具了,又买了日本的大彩电了,又要重新装修了,甚至连床也换了一个美国的牌子,躺上去舒服的像是在水里漂浮,晚上回到家被自己的硬板床硌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自己越想越觉得,耀滨说的对,得开始寻思着做点生意。

那时候正好道里地下服装商场刚开始招商,想着这离耀滨也近,自己平常爱穿、爱买,就开始租个摊位卖衣服。耀滨给她添了点钱,就这样她也算是开始做起生意来了。

可能不是每个人都有做生意的脑子,或者说能赚钱的命,不知道什么原因,荔枝一个劲儿的赔钱,经常在耀滨面前呜呜的哭鼻子,耀滨就只能一边安慰她说刚开始都是这样的,一边再继续给她一些接济。

给荔枝钱,他是义无反顾心甘情愿的,恨不得把自己家掏空了都搬到荔枝家去。他见不得她受苦,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再年轻,但是在他眼里她还是那个会从远处跑来,红着脸一头扎到她怀里那个小姑娘,抬起头一脸崇拜的看着他,眼睛里都是光。

在她面前,他是男主角,她是他的观众,这场演出永远都不能退场。

直到那天松芦的一巴掌,彻底把荔枝给打懵了,半天缓不过神来。她真的害怕了,但是与其说害怕,倒不如说是一种羞耻。

脸上火辣辣的,抬不起头来。那是一种撒的弥天大谎被当众揭穿,或者是光着身子在马路上奔跑的感觉。

她厌恶松芦,更厌恶她自己,她只觉得眼冒金星,昏天黑地,完全听不见松芦当时都骂了她什么,只有几个特别刺耳难听的词,钻进了她的耳朵和脑子,怎么都忘不掉,她一想起来就会掉泪。

更让他难过的是,她知道松芦骂的都对,几乎每句话都恰如其分,对方并没有冤枉她哪怕是一丁点。仓皇逃出人家的门,像一只丧家之犬她是一个可怜的人,比谁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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