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媒 连载

小灵媒

分类:科幻异能 作者:正切tan 字数:4万字 标签:小灵媒,正切tan 更新:2024-02-29 19:16:54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人可以替亡者说出遗言;有人通晓各式各样荒诞的修行方法;有人利用植物、昆虫来施行巫术。铃铛响起,代表对方有沟通意愿,你要在荒废三年的凶宅中,静下心来,慢慢去感受她们传来的信息。无头 ...

花花世界,花团艳丽更有几多奥秘;海海人生,海浪起伏亦显些许神奇。

在岁月悠久的大千世界中,不乏在人们普遍认知中可以称作“神秘诡谲”、“离奇古怪”之事,在亲历这些事情后,有的人为之痴迷,想解开其中的奥妙,有人不屑一顾,只认是冥冥中的凑巧(尽管在一些地方、一些时期,也只能说是凑巧);有人紧闭双眼,不想扯上其中的种种因果,也有人开始笃信神明,只求可以正常生活,但少有人像祝裕一样,身处其中却可以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在白水城一个还算高级的社区办事处内,被光影斜斜分成两半的祝裕靠坐在角落椅子上,他很瘦,在身着一套黑色衣裤的衬托下显得更瘦,也显得皮肤更白了,除了没刮干净的胡子茬,祝裕的脸上只有眼球有些辨识度,像被凤型眼眶锁住的两坛清水,此刻,两坛水正映照斜对向打着哈欠的女办事员。

“给你,徒儿,早听我的,今天还用得着过来吗?头年你把姓都给换了,我好生劝过你来着。”,办事员把新的身份卡交给祝裕。

祝裕朝办事员咧咧嘴,没来得及言语,那年轻的女办事员又把手搭在祝裕肩上轻声问:“对了,昨天忘了问了,陈阿嬷那件事是真的吗?听说徒儿你在她乡下葬礼上,转转就找到了她留下来的那罐金子?”,她把嘴唇贴合在祝裕的左耳上,眼睛瞪得浑圆。

“是真的,陈阿嬷的魂儿亲口告诉我那罐金首饰埋在哪里。”,祝裕抽出身子,不失诚实地说,语罢挑了一下她的下巴,然后快步溜到大门口,这才朝脸上有些愠怒的办事员甩了甩胳膊:“晚上见,宝贝儿,除夕快乐。”。

行至路上的祝裕先是好好呼吸一番,那模样亲像一个初次钻出地面的地底人,然后从挎包中取出一本护照,护照和唯一一页签证上的名字是他此前九个月的曾用名——陈见新,祝裕在正午的阳光下抚摸着护照上的名字,好像在确认它真的存在于自己手中。

牛肉、排骨、胡萝卜块、土豆块、玉米薄片、玉米片、玉米块、半截玉米……,祝裕把食材和调制好的一小碗料汁一股脑倒进高压锅里,不远玄关处的铃铛还在“哗啦啦”地响,这串铃铛原本共有六只,一年前被祝裕折磨拷打过后仅余四只了,但这四只顽强的铃铛并没有因残疾而选择退休,它们还在岗位上进行自己的本职工作。

可怜的铃铛串很快被祝裕丢进书房的行李箱里,摊开的大行李箱中堆满了衣物和生活用品,祝裕把两个月前从一个骗子手里搞来的海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系的毕业证书放进行李箱平坦处,又合上书桌上用大字印有“常年聘任记者”标题的页码,将这本名为《红灯笼报069》的杂志丢了进去,祝裕最后环顾一次贴在墙上和摆放在书桌上的各种资料,除了几本关于新闻记者行业和外语的教学书籍外,大多数内容都围绕着一个男人展开。

“牡丹国驻南滨国领事馆祝庭满……”、“牡丹籍男子身亡,尸体浮于海面……”、“荣斯银行流水信息(Tingman—Zhu)”,祝裕将这些资料撕扯下来,锁进书桌下的柜子,又取来书架上一套锁头,他用一根弯曲的铁丝左右拨弄开几只后,便也一同丢进柜子。

行李箱还有一些空间,祝裕从自己的卧室中取来一箱氧气罐,尽可能多地塞进去一些,余下的几瓶,被他娴熟地拆开盖子并安装好,放在口旁,吸了起来,祝裕靠在柔软的黑皮躺椅上,眯起那双潺潺流淌着的眼睛,他脸上的汗珠仿佛也体会到了呼吸畅通时的愉悦,流淌得越来越快。

饭菜终于可以出锅了,祝裕盛出满满一碗肉,放在红木供桌的右侧,与供桌左侧的时令金桔、脐橙相称,那供桌左侧是海神妈祖娘娘塑像,右侧则是一男一女两位中年人的黑白遗像,赠予神明香火很顺利,孝敬至亲用膳时则障碍重重,无论是火柴还是火机,真就哑了火一般,行李箱中又传来微弱的铃铛声音,好像是在嘲笑着祝裕。

祝裕把阀门拧到头,大火从灶台窜起来,这才让手中六支香的脑袋见红,祝裕踢开蒲团,跪在坚硬的地板上,磕了三个足以让他摇晃着脑袋干呕的响头道:“爹、娘,儿去意已决,名字也改了回来,已不负祖先,只求二位莫念、莫念!”,黄昏下,那六支香烛一截一截地抖落着香灰,像是扑簌簌掉下的眼泪。

门铃响了,是白天那女办事员,她见到祝裕,笑意盈盈的嘴巴挂在她圆圆的脸蛋上,像是躺在一轮满月上的月牙,女办事员用鼻腔“嗯”了一声,两人便相拥在一起,祝裕不住抚摸她单薄的后背,垂首念叨着:“千叶、千叶,我必须得说…”。赵千叶堵住了爱人的嘴,半分钟,当她感到祝裕呼吸不均时,方才放开了他。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准备吗?”,祝裕觎了一眼钟。

“急什么?离十二点还远着呢,再说你昨天可没有陪好我哦。”,赵千叶打量着祝裕点了点头。

艳红色的盔甲、四支插在背后的令旗,还有猴子外貌的头套,这一身穿上,就可请那功德圆满的斗战胜佛孙行者上身了,一旁赵千叶的父亲斜眼望着祝裕,问:“还在那破打靶场当服务员?”,祝裕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赵父“哼”一声,戴上玉皇大帝头套,又接着问:“上我这做事吗?可以给你通融一下。”,得到祝裕的谢绝后,赵父不作声,踏到门口,拉着扮成唐三藏的赵千叶先行出门了,可怜那大唐御弟,三步一回头,望着自己这大徒儿。

好在祝裕并没让这段小插曲影响到心情,手中一支铁棒上下翻转、身形前后腾挪,倒也显得威风凛凛,就连赵父也对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徒弟频频点头,默许女儿今夜可以在他和大家伙的眼皮底下同祝裕打闹、追逐嬉戏,可惜青梅竹马的缘分亲像那一挂一挂的鞭炮,尽管可以喧哗作响些许时间,但也总有燃尽的那一刻,只留下一地的狼藉残红。

这场不算盛大的游神活动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赵千叶搀扶着祝裕,又手忙脚乱地替他安装好氧气罐,她刚才不小心把盖子掉在了地上,还没等吹一吹灰尘,便被祝裕轻轻夺去,闷热的头套可把祝裕折磨得不行,赵千叶看着面前这“猴子”猴急的样子,嘴巴不自觉地咧开了。

“你要住这里吗?”,一旁的“玉皇大帝”下了逐客令,祝裕脱下戏服,向赵父和赵千叶分别鞠了一躬,打道回府。

“我可没嫌弃他的意思,阻止你们俩…”,赵父对嘴巴微张的女儿伸出满是老肉的手掌,先发制人,接着又说:“只是这孩子还没走出来,要不然也不会轻生落下这么个样子。”。

回到卧室的祝裕撕下粘在门框上的透明胶带,自从他两年前从那炉炭火死里逃生开始,这些胶带便被忽视,直到今天其上已布满灰尘,现在它们从门上被剥落,留下一条条浅色的伤疤。

“而且他有自己的打算,无论是在射击场工作还是你说得改名字。”,赵父做了一个射击的手势,再一次阻止了女儿的发言。

“请问是陈见新先生吗?我来帮您。”,祝裕两天前预订的出租车准时到达,膀大腰圆的司机见他身体虚弱,主动帮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祝裕摇下来车窗,贪婪地呼吸空气,贪婪地望着这座城市的楼阁庙宇。

“现在还没到时候呢。”,赵父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把杯里的福根一饮而尽,回屋休息去了,他动作得轻一点,妻子正在床上酣睡,只留赵千叶茫茫地瞪着眼睛,张着嘴,像小鸟一样轻轻地“嗷”了一声,她两只翅膀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显得婴儿肥的脸更圆了。

过了海关、登上艞板,一切都很顺利,只是祝裕在此后谈起这些个离开家乡的日子时,总会抱怨没有料到自己乘坐轮船上的卧室窗户也不可以开,这让他不得不在清醒时间时都尽量待在甲板上,无论是晴天还是下雨天。

祝裕很快进入梦乡,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无论是风浪还是气短都没有叫醒他,他微笑着,不知梦见了什么,也许是梦见了几年前,那时父亲还在,妈妈也能分些爱给他,每天会给他做好吃的,或许是梦见了几个小时前,彼时尚有爱侣的怀抱,情人的安抚,也许他梦见了54个小时后的事情,其时他会在甲板上抱着雨伞,然后因一个大浪摔得七荤八素,就连他自己爬起来时也忍不住自嘲几声,抑或是,他梦见了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在那个本计划速战速决的南滨岛上付出几乎一生的时间后,历经种种的他终于释怀解脱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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