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1 / 2)

注:以下内容选自《三天玩轉風水陽宅篇》/作者:“南濱”楊轅成

“龙腹藏宝:

龙腹藏宝法源于牡丹国,距今已有800年历史,是仿兽风水布局的精华之一,尤以适用于一些需要供奉牌位、神明的朋友,此法可使其魂灵受到滋养、灵上加灵。

□布局妙法:

将阳宅基地修建成一条盘龙之状,床铺家私、灶台器具贴合墙面置放,以成龙身,露台处置放花台,以两只鹿角斜埋于花盆之中,以成龙首,取一月、五月、九月中的一日、五日、九日一天,点燃鞭炮,以迎龙灵,将露台花盆用蓝色墨水点缀,以点龙睛,切忌点龙睛后三十日内不可行房事、食用海产品、飞禽,外人不可进入室内。

点龙睛三十日后方可进行藏宝仪式,将牌位、神像等灵物按各家章法祭拜,置于龙肝处(见下图),闲置时可藏于此处,以养精华,需要祭拜、请愿时再取出即可。”

祝裕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红肿的眼睛,三天以来的夜里,他几乎翻阅过一屋子的风水典籍,当他为所赴凶宅平面图的“龙肝”处用能扎穿下一页的力气标记出来时,看上去都要激动地哭出来了。祝裕风卷残云啖光了盘子里凉透了的煎鸡蛋、培根和几片面包,又将黑咖啡一饮而尽,赶赴战场。

那“龙肝”位于凶宅主卧的立式衣柜中,祝裕用小锤子在墙面上敲敲打打,约莫两分钟,他摸到一处空心墙体,借着口中电筒的光芒用铁丝撬开了墙上的暗阁,内有一青色绣花丝绸包袱,祝裕咧开嘴角,舔了舔嘴唇,把这探囊取物的物收入囊中。

祝裕起身前装模作样地晃了晃脑袋,四处各瞟一眼,当他脑袋归位时,一声重重的女声叹息吹进了屋子里,祝裕定是听见了这不和谐的声音,因为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瞪着恐惧的眼睛,嘴张大,嘴角却还保持一个上扬的角度,看上去十分可爱。

“啊呀…”,袅袅的叹息声再度飘来,声源位于祝裕隔壁的次卧,那里大门敞开,是祝裕离开这处凶宅的必经之路,祝裕摸出铃铛,四只小家伙安静地睡着,并无被唤醒的迹象。

“哈哇…”,这次的叹息声与一种类似身体撞击木板的声音共同形成了二重奏,祝裕将脑袋慢慢探进次卧,屋内一白衣女子正悬于晾衣杆下的绳索中,她背朝门口,及肩的头发披落下来,她的脚上着一双黑色皮靴,荡着踢向衣柜上的镜子。

就像一道穿堂而过的闪电,祝裕扶起女子脚边的凳子,踩上去,用缠绕着纱布的左臂怀抱托起那白衣女子向上,右手拆解嵌套在她脖子上的绳结,祝裕把三根手指伸进勒结,撑开一部分,抽出一小截勒绳,将下端锁扣逐个撑开,缢索的空间渐渐变大,直到祝裕将那女子的头部抱出来。

女人背靠在重心不稳的祝裕怀里向后倾倒,椅子终是无法承受住两人的重量,罢工了,将这两个家伙摔在地上,爬起来的祝裕用手掌按在女子的肺处,经过三分钟连续高频按压,女子翻开了因窒息而变成紫色的双眼皮,白皙细腻的手抓住了祝裕的领口,她的眼神和动作既没有对祝裕的感激,亦无责怪其多管闲事的厌烦,事实上,两人望向彼此的眼中皆浮现出他人之轮廓,让他们在初次相遇时十分默契地表现出一见如故。

“痟女人,好好活着。”,祝裕扶起那女子靠坐在衣柜上,眼中的涟漪从遥远无力之过去回渡到尚可以乱打乱撞的现在,他得离开了,他是一个闯入者,而面前这个女子,并不像是一个需要用铁丝撬开门锁才能进来自缢的人。

缺油的门又在嘎吱作响,不同于上次,今天的脚步踏进了大门口,若不是听见一声“咔哒”,也许祝裕可以表现得更轻松一些,这声音他在光顾这座岛屿前的一年中再熟悉不过——是支打开了保险的手枪,现在祝裕必须迎接挑战,他预备好自己的武器,弹匣和保险的声音让屋外的家伙止住了脚步。

沉寂了足足两分钟四十七秒后,祝裕率先出击,他把扣住的电筒,亮度调到最大,甩过墙角,位于玄关处的枪响,击碎了客厅倾斜的木板,与此同时,祝裕探出身体连开两枪,一颗子弹落入大门,射穿了挂画上钟馗的官袍,发出爆裂的声响,另一颗子弹则魂归开裂的墙上。

屋外的家伙没有选择继续进攻,他退至门外,倒出两桶汽油,点燃了这座鬼屋,铁门前升起一堵火墙,祝裕抓起那轻生女子,引领她逃向客厅的花台边,炙烤脚底板的疼痛感帮助冷冰冰的仙女炼成了人类的身体和情感,只因迟疑两秒,两位苦命人便在融化、变形的地板上跳起了交谊舞。

祝裕向那女子指着1·5米开外的安全楼梯,浓烟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咳嗽,谁知那女子动作利落,一脚蹬在花台边上,身体前倾,两手够到安全楼梯的栏杆上,一下子就迈了上去,她翻到缓台上,向动作要迟缓得多的祝裕伸出了细腻的手。等到祝裕逃出火海,享用完一罐新鲜氧气后,那女人已在40米开外的路灯下了,她朝祝裕挥挥手,在融入黑暗前只留下一支婀娜的影子。

消防车还要七分钟才能赶到这里,从此这间位于海鸥社区三楼的房子彻底沦为了一个文化符号,在南部牡丹裔人群中口口相传,好事者、探险家、小众艺术爱好者……,一批又一批人在这里留下了足迹、涂鸦以及绳结,只因一位黑皮肤的救火队员信誓旦旦地说,在这间寓所中缢死的幽灵还在游荡,他曾在火焰中见过那条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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