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ocking Lotus(1 / 2)

前往莲花座的那个早上,在一家海安早餐铺子里,黄大河带来了一个有些糟糕的消息。

“老万进医院了,他从杂志社出来那阵儿,被开了一枪,给老万叔的右胳膊整废掉了。”,黄大河吐了口烟,向二人叙述,他毫不客气地落座,把自己的面线糊让给祝裕,抢走祝裕泡好了小菜那份,喝了两口,又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开口:“他电话里说别让我们去看他,接着写我们的文章,报纸先停刊,工资照旧。”。

“你看起来怎么有点开心啊?”,祝裕一边在面线糊里泡醋肉,一边质问,尽管他的嘴角也微微翘起。

“嗨~老万这人不错,相当好了,但…职员讨厌老板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黄大河的话让餐桌上的三人都笑出了声,杨采萍更是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吃饱喝足,一路向西,车子在糖港的一片区域停下,三人面前的就是南滨电影里恶名赫赫的莲花座和小棕榈了,这两片勾连起来的区域的人口主要以莲裔和棕榈树裔构成,泥泞肮脏、漫着飞扬黄土的街道上还有臭水沟旁,随处可见肢体残缺的乞丐,滥用药物的瘾君子杵在路上,用一双双满不在乎自己和他人生命的眼睛打量着过路人,一座巨大的卡黎女神塑像手持两把钢刀,吐着舌头盘腿端坐在一朵莲花上,正被一群莲裔在身体上涂蓝色油漆。

穿着得体的黄大河最先领略到莲花座的“风情”,他被一群身上有虫的乞丐围住,祝裕帮他一起解了围后,黄大河自语:“怪不得我爷爷知道我要来这边玩,要打断我的腿。”,他撇嘴,将粘上黏液的白色羊毛外套丢在地上,引发了一阵哄抢。

“老哥,你铁子呢?”,黄大河瞪大眼睛。

祝裕甩了几圈脑袋,冲到刚才围过来的一个乞丐面前,他把乞丐抵在板楼上,问讯是谁派他们来把他和黄大河引开的,乞丐没有任何语言上的反应,他直直地瞧着祝裕,只朝他的衣领上吐了几口酸水,乞丐的同伴也都再次围了过来,他们趴在地上扒祝裕的裤子和鞋,黄大河及时报恩,把祝裕拽了出来。

“哎哟,老哥,你冷静点儿!你不要“林北、林北、懒、懒”的,他们听不懂海安话!”,黄大河一针见血地点出为什么那些乞丐没有理祝裕。

二人的话心落到了不远处一座废楼前的探员身上,他身着一件褪色的SCPD制服,从三人一起踏入莲花座伊始,便一直在冲泡一壶红茶,黄大河快步向前,问他有没有注意到一个30来岁的黑衣服女人。

“看到了,你们跟那群蛆打架的时候,她被一群人捂着嘴挟持走了。”,那探员抿了一口红茶,摇了摇头,重新点燃炉火。

“那你看到了不阻止吗?”,黄大河气冲冲地质问。

“我是负责后面那条街道的,荷花路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我来这只是喝茶。”,探员做了一个赶苍蝇的动作,显得黄大河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那现在我们请求你的帮助,可以吗?Sir?”,祝裕快要哭出来了。

“失踪不到24小时,我们SCPD不予立案。”,探员举着新出炉的茶饮了一口,吧嗒下嘴唇,点了点头。

“Sir,那些匪徒把人带到哪边去了?”,探员取出一包辣味薯片,就着红茶嚼了起来,像是没听见,直到黄大河从荷包里取出三张钞票给他。

“那边的砖瓦房棚户区,哈欠,估计是找不到了,这地方多乱啊!”,探员叹了口气,一副为治理安全鞠躬尽瘁的样子。

“塞林目(海安话音译)!”,黄大河咬着牙拉住欲掏枪的祝裕,使其重心不稳,身体前倾。

“Youarewelcome.”,探员可能以为祝裕在朝他鞠躬致谢,向他摆摆手回礼。

与登龙类似,莲花座越是往里走,所见越是不堪入目,莲花主路上还有几家珠宝店、雕塑店、高级餐厅充当牌面,可二人一进入这莲裔聚居的贫民窟,眼前尽是一些男欢女爱的场所、露天的公共卫生间,路边病倒的人多得可以开一家以疾病为主题的博物馆,当黄大河看见一个造口涌出液体的中年男人后,再也忍不住,呕吐起来。

在一间标招牌上写有“Gardharva”的店铺前,祝裕停下了脚步,这个单词曾绘在小筐村的女尸身上,他走进店铺,一股烂木头味迫使他取出一罐氧气吸了起来,这间店铺里堆着的都是些破旧的乐器,钢琴、吉他、贝斯、麦克风,除了卖相不好,种类倒也齐全。

店主穿着一件发黄的衬衫,看起来既像女人,又像男人,躺在柜台后的床上拨弄一把乌克丽丽,见有陌生的客人,将内衣吊带提到肩膀上,准备迎宾。

“Gardharva是什么意思?”,祝裕的声音冷冰冰。

“那是我们莲国人的音乐之神,是天宫中的音乐家,也是我和我的店。”,店主的语气中满是对取出这个名字的自豪感。

“那Deva呢,你听说过这个词吗?”。

店主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晃了下金黄色的铃铛,拨动乌克丽丽,自顾吟唱:

“在那天人(Deva)国度,香巴拉,

雪山脚下,绿地飘香,

和风托人飞行,细雨落化琼浆,

众生聪明伶俐,百花美丽芬芳,

孔雀开屏草甸上,天鹅引颈湖水漾,

魂灵永存心如镜,气象常晴月泛光,

不远、不远,正是,

我们将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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