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降生在一个凄惨的家庭，因为一场巨变，我的大脑被情绪侵占，成了别人认为的神经病。而我在不久之后便清醒过来，周围人都变了，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我”开始装聋作哑，冷眼看世界。终于，守着的秘密还是被 ...
冬。
洮水镇，金家湾！
冬日的天气短的可怜，中午刚过，太阳像是被什么拽着一样，直直的往西山落去。
寒风吹起，看来又是一个寒夜。
守村人，金元宝此刻正靠在墙角享受暖阳的恩惠。
“要是能下场雪就好了，兴许能盖住这难闻的血腥味。”
“下雪？想到不要想了。洮水镇多久没有下雪了，别做梦了，赶紧干活，收拾的快一点。”
噗嗤~
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插进猪的胸膛，鲜血喷射出来，在寒冷的空气中升腾起一片热气。
……
靠在墙角处晒着夕阳余晖的金元宝。
眯着眼睛，听着耳边两个工人的谈话，脸上露出极难察觉的意思诡笑。
“傻子，赶紧回去吧，起风了，风钻沟子冷飕飕！”
“哈哈哈，赶紧回吧，没有太阳了！”
路过的人看着金元宝打趣着说着玩笑话，见金元宝不搭腔，闪进街角的屋子，不见踪迹。
……
许久，太阳落山。
“走走走，撤了撤了，太几把冷了。”
“嚓，你把那血给擦擦，别弄得到处都是，血水明早就冻住了，怪吓人的。”
“有你说的功夫，早就擦了，还要动嘴说说。”
“好好好，哥gai的错。一抹布的事情，真费劲。”
“喂，这些下水你要不？”
“不要了，家里大黑这几天便秘了都，不敢给吃肉了，你拿走吧。”
“我也不要，懒得洗。”
“得，又便宜那门口那傻子了。”
屠宰场里的两人日常拌嘴，打扫卫生，下班。
太阳刚落下，气温陡转直下。
屠宰场出来，金强把满满一塑料袋猪下水，扔给了在墙角的金元宝，转身接过金航的香烟，两人有说有笑的下班回家。
坐在角落的金元宝，看着眼前满满当当的一塑料袋猪下水，笑了笑，嘴里念叨一句：“积德行善，又多活一天！”
说罢，他麻利的站起身来，提溜着那袋猪下水钻进一个破窑洞里。
金元宝，洮水镇最凄惨守村人。
有记得他年纪的人，都说金元宝岁数不大，也就是个四十岁出头。
但看着他不修边幅的样子，头发胡子一样长，满脸污垢，实在看不出他的岁数，也根本没人去关注他的岁数。
金元宝，就是他的本名。
身世凄惨，孜然一身，能活到现在，也真是造化使然。
太阳落了山，天黑的极快。
农村里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好像在回应黑夜的点名。
金元宝，回到窑洞。
没有电灯，他坐在洞口。他只是将自己手里的木棍在窑洞边敲打几下，嘴里呜呜发出几声怪叫。
少时，几双冒着绿光的眼睛就出现在窑洞门口，对着窑洞呜呜乱叫。
是狼，还有狐狸，还有几只野猫。
也不知道这些动物怎么会聚集在这里的，着实奇怪。
好在这深山老林，也没有人来。这要是普通人看见，连苦胆都得吓破。
金元宝打开袋子，伸手取出还有点热气的下水，朝这些活物扔去。
他自己也从这些下水里扯了半截大肠，没怎么清洗，一口吞进嘴里，十分享受的咀嚼着。
“大肠刺身！我靠，好重的口味。”
一声洪亮的声音从窑洞外传来，声音中夹杂几声戏谑的味道。
“怎么，这几天都是下水？也不煮一下，这样吃寒气侵入胃，脾脏，很容易生病啊。”
“来卖弄了？”
来的人是金川医药学院教授、副院长金汉成。
他与金元宝相识多年，从小便在金元宝的注视下长大。现在虽三十多岁就已贵为一院之长，能力情商不可谓不高。
但就算年纪轻轻有如此成就，他始终没有嫌弃这个忘年交，只要有空，总是放下身段前来拜访。
金元宝素日里装聋作哑，嘴歪眼斜，腿脚残疾，可到了晚上，要是见到金汉成，他也会斯文一下，摆出一副扫地僧的样子来。
窑洞在金家湾的后山，随着社会发展，村子里已经没有多少人，除了老弱病残，就是一些娶不上媳妇又不想出去打工的光棍懒汉。
不过，近两年，随着猪价的好转，好多企业竟然都来这荒凉的对方办厂。
养殖，屠宰，冷链加工一条龙服务，这一下子搞活了经济，村子里又恢复了二三十年前的热闹。
唯一不好的就是，养殖厂就在山顶上，村子里一年四季都在猪粪味道的笼罩之下。
有利有弊，人们有钱挣，闻一些难闻的气味也可以接受了。
金汉成少年得志，随时都穿着笔挺的西服，金丝眼镜，一副高级知识分子的样子。今日前来也是这身打扮，手里提着刚买回来的烧鸡和白酒。
金元宝也不客气，见金汉成到了窑洞，直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自顾自的打开，然后边吃边喝。
金汉成见状，无奈的摇摇头，上前去抢夺烧鸡吃。
“别别别，你这人咋这样啊？平日里山珍海味的还没吃够，跑我这里抢东西吃？”
“和你吃着香嘛，分我一个吧，不是有两个鸡腿嘛。”
金元宝见状，慌忙往整个烧鸡上呸呸呸就吐了几口唾沫。
“算了，不吃了，不吃了，早知道你会这样。”
金汉成见状，也只能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白酒，然后说：“张家人又开始卖药了，这次卖的比较厉害，群众反应不错，据说效果很好！”
“是嘛？那你也可以卖啊！”金元宝没有抬头，只顾啃着烧鸡。
“元宝叔，不是我心眼小，主要他们这么一搞，我们刚研制出来的药就没有什么价值了，我的科研经费都挣不回来。”金汉成端着酒杯，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金元宝吃饭速度极快，没多大功夫，半只烧鸡已经不见踪迹，他似乎也吃的差不多了。他把剩下的半只烧鸡放在一边，拿起一杯酒灌下去。
这次开口道：“你告诉我，你从医是为了什么？”
“治病救人啊！”
“额，那还不错，知道治病救人就行，那你回去吧，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去吧！”
“我知道，可是叔，张家这么做，实在是有点欺负人了，你不管管吗？”
“欺负人？欺负你啊？人家卖药，合规合法的事情，怎么就欺负人了。再说你让我管？我怎么管，就一个糟老头子，说话是没有人听的。”
“叔，要不这样，你把剩下的那半本书给我，这样我就不怕被人欺负了！”
金元宝听着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然后又灌了一口酒，说：“回吧，深秋了，山里不安全。”
金元宝说罢，真的传来几声狼嚎。
金汉成竖起耳朵，汗毛都立起来了。他转头看了看黑乎乎的山，身体有一丝丝的发抖，便用颤抖的声音说：“行，元宝叔，我先走，有时间了再来看你吧。”
说完，也不管自己名贵的西服，连滚带爬的从小山坡上下去。
坐在窑洞口的金元宝，看着狼狈的金汉成，喊：“回去多搞研究吧，把精力放在研究上，比啥都强哈。”
喊得声音太大，震的自己咳嗽起来。
罢了，他若有所思的说：“命，万般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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