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姐（1 / 2）

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跟着黑影过来的竟然还有一个黑影。

不错，就是这两老头。

山羊胡老头坐在炕沿上，随时准备着抢书，他瞅准我看姐姐的时候扑了过来。

驼背老人站在地上，他盯着山羊胡老头的举动，他一动，驼背老人也扑了上来。

我本来坐在炕上，却一下子被两个老头压倒，他们先后抓住我手里的书，一人一只手。

我双腿虽说软弱无力，但没有失去知觉。

我只感觉无力的双腿此刻传来剧烈的疼痛，无法忍受。

我大声哭喊，叫嚷。

但两老头丝毫不理会我的感受，全心全意的掰开我的紧握着书本的手指。

“妈妈的，你们给老子住手！”

突然，熟悉的声音传来，如同神兵天降。

是父亲，父亲的声音。是我自出生以来，听到过最霸气的一次声音。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是着急见阎王吗？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我金家没有男人了吗？啊！”

随着一声声呵斥，质问从父亲孱弱的身体中发出。

两老头从我身上挪开，在炕上跪着，手里丝毫没有放松握着的书本。

父亲平日里吊儿郎当，无所事事。但今日此时此刻，却是我感受他最最最牛皮的时刻。

父亲见两老汉只是起身，并没有下炕的意思，手里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顿时来气。

他抄起挂在墙上的笤帚，然后不分是谁，跳上炕来，一顿抽打。

两老汉估计也没想到，父亲会不分青红皂白就下此狠手。

他们两个，头上，脸上，身上一时间都挨了不少笤帚疙瘩的伺候。

父亲发狂起来，十里八乡也颇有诨名。他们不敢硬挨，赶紧起身下炕，手里则一人撕了半本书。

父亲没有停手的意思，从炕上打到地上，从屋子里追出屋外，嘴里叫骂着，手上挥舞着。

高粱扎的笤帚疙瘩，每一下都硬实实的落在他们身上。

两个老汉仓皇逃窜，跑出了院子。

父亲站在门口再没有追，只是大骂：“两个老不死的，我就鈤了你先人了。

欺负人都欺负我头上了，哈！打狗也要看主人呢！

我命不好，我儿是残疾了，但那也是我儿！

我给你们说哈，就是我家米缸的一只老鼠，那也是我自己家里管教的，轮都轮不都你们头上。

以后，你们要是再来，那就是刀子，我就把刀子给你们别上！

……”

父亲站在门口骂着，声音很大。

罢了，父亲走进了，看了看大姐脸上凸起的手指印，又骂了几句。

又看了看我，揭开被子看了一眼我湿哒哒的裤子。

父亲摇了摇头，把打散开花的笤帚随手一扔，找烟抽去了。

大姐缓缓起身，来到我跟前，看着我，揉了揉我的腿，眼泪汪汪的问：“宝儿，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