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案手记之逆风而行 连载

刑案手记之逆风而行

分类:科幻异能 作者:更羡孤云逸 字数:7万字 标签:刑案手记之逆风而行,更羡孤云逸 更新:2024-02-15 23:17:23

一座远离大陆的孤岛,两群缄默无言、与世隔绝的男人,三个命运多舛的鲜活的生命,一宗被刻意掩藏的陈年旧案……一具沉溺于海底的尸骸偶然被发现,初出茅庐的刑警石磊,会同经验丰富的师兄张文辉,在这个天然密室中, ...

那是我警校毕业做刑警的第三个年头,当时我还在那个滨海小城的刑警队,我的搭档是大我七岁的师兄张文辉。其实严格来说,我们并非毕业于同一所警校,不算正宗的师兄弟,但因为我们的师傅都是刘队,我们又日日混在一起,在别人眼里,张文辉俨然就成为了我的师兄。

又是一个平常的夏日早晨。夜雨使天空湛蓝,空气清新,让人神清气爽。

我开着那辆队里收缴的破桑塔纳,来到队里上班。进了大院,我把车停在老位置,关闭引擎,下了车。旁边的一辆帕杰罗吸引了我的目光——那是一辆簇新的越野车,居然上着海军的牌照。

谁这么有本事,弄了一辆军车来开,还是帕杰罗?一丝疑惑涌上我的心头,不由得多看了好几眼。没办法,那正是喜欢玩儿车的年纪。

我双眉微蹙,摇了摇头,转身向办公楼走去,远远就看见在三楼的窗口,张文辉正凭窗抽烟。

“那辆帕杰罗是谁弄的?”走到窗下我问他。

“我也不知道,”他吐出一口烟,摆摆手,“你快上来吧,刘队找你呢。”

“又有活儿了?”我斜睨着他,哼笑一声,嘴角绽出苦笑。案件一件接着一件,天天忙碌个不停,这就是我们的命。

“上来再说。”他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准没好事,我暗忖。到了三楼,我径直走向刘队的办公室。刘队办公室的门敞开着,屋里除了刘队,还有一个陌生人,两人正在谈论着什么。

“石磊,你来得正好,”刘队见到我,停止了谈话,扬了扬眉说道,“去把文辉也叫来。”

“哦。”我应了一声,闪身离开。过了一会儿,我和张文辉脚前脚后走进刘队的办公室。

“我来给你们介绍,”刘队和陌生人都站了起来,“这位是海军基地的黄参谋,他们是张文辉和石磊,都是队里的业务尖子。”

海军基地?黄参谋?莫非楼下那辆帕杰罗就是他的车?我瞥了瞥身着便装的陌生人,假如他穿着海军制服,可能我早就把那辆帕杰罗和他联系到一起了吧?

黄参谋分别和我们握手,短促而有力,目光炯炯。

“基地有些事需要我们配合,”刘队开门见山,“我和陈队商量了一下,决定派你们两个去。”

张文辉和我都没应声,看看刘队,又看看黄参谋。

“具体情况,黄参谋会给你们介绍。”刘队把手一挥,“来,大家坐下说。”

四个人分别坐下。

黄参谋的视线在我和张文辉的脸上逡巡一圈,缓缓说道,“到了基地,会有专人给你们介绍情况的,”他略微迟疑,观察着我们的反应,“我想强调的是,你们去不是办案,只是协助我们调查。”

我们看向刘队,他点点头。

“你们都是党员吗?”黄参谋蓦然问。

我和张文辉相顾无语。真奇怪,现在还居然有人问这样的问题。

“他俩都是党员,这个你放心。”刘队抢先回答,解除了略显尴尬的氛围。

“那就好,”黄参谋面无表情,就像例行公事,眼神却很凌厉。“你们可能都知道,我们那儿是保密基地,我希望你们用党性担保,你们所见所闻,还有你们将要做的事,都要严格保守秘密。”

我喉咙发干,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张文辉看了我一眼,咧嘴笑了笑,说,“必须地。”

“时间嘛,大概是一周到十天,有问题吗?”黄参谋又问。

“没问题,我们一定会配合好你们的工作。”刘队接过话。

半小时后,我们坐到那辆簇新的帕杰罗里,向海军基地进发。

***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都有些沉闷。黄参谋寡言少语,不苟言笑,让坐在后座上的我们有些无所适从。对于将要执行的任务,我们一无所知,几次试探,都被他冷冷地挡了回来。很少和军人打交道,莫非他们都是这么一副德行?

我暗中琢磨,或许刘队也不知道内情吧,否则多少也会向我们透露一些。这事儿从一开始,就显出一丝神秘,我们被“请”去,究竟要做什么?自然,我们是刑警,从事的就是刑侦工作,我们也只会做这些。可是刑侦需要如此神秘吗?看着黄参谋的后背,我夸张地皱皱眉,张文辉看见了,笑着做了个鬼脸。

“你还不请假?”我没好气地说。

“哦,对,请假。”张文辉哑然失笑,忙摸出手机给老婆打电话。相比之下,我这个孤家寡人就没他那么麻烦了。

出差对于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我们总会在办公室里准备些换洗衣服,以便随时出差。好在现在是夏天,我们每人一个小包就够了。

“这次辛苦你们了。”听张文辉打完电话,黄参谋头也没回,说了一句。

“没事儿,习惯了。”张文辉笑笑。

黄参谋像想起了什么,打开工具箱,取出一包中华烟,递给我们。我们摇下车窗,点着烟。

出了城市,向南行驶了十几公里,就驶入了滨海大道。说是滨海大道,实际上大部分离海滨都还有些距离,根本看不到海,但是空气中渐渐有了海的味道。

公路上车不多,黄参谋车开得很稳,和我印象中的军人司机不一样。我们一边抽着烟,一边欣赏公路两旁的风景,那些郁郁葱葱的绿色甚是养眼。

公路在一个山脚下折了个弯。

“快到了。”张文辉告诉我。

“是吗?”尽管我一直知道那个基地的存在,但我从来没去过。

“是啊,快到了。”黄参谋难得说了句话。

“最美的一块海滨,被你们划走了。”张文辉摇头叹息。

“看你这话说的,国防需要嘛,”后视镜里,黄参谋难得地露出笑意,“再说,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还没我们呢。”

“也是啊,”张文辉挠挠后脑勺,“但愿你们别糟蹋了那块地方。”

“糟蹋?”黄参谋又在后视镜里瞥了我们一眼,眼中尽是不解。

“总得长点本领不是?”张文辉冲我挤挤眼,哼笑一声。

“哦,你说这个啊,”黄参谋释然,“马马虎虎还对付吧。”

“对了,咱们国家的海军,到底能排第几?”我忽然来了兴致,“美国咱就不说了,难道真的连日本都比不上吗?”

“这个,还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黄参谋吁了口气。

“都说咱们国家的潜艇厉害,是不是那回事儿?”我又问。

“这个嘛,”黄参谋迟疑片刻,咧嘴笑了,“眼见为实,你们自己去看吧。”

自己去看?看着黄参谋紧闭的嘴,我心里莫名地有些兴奋,刚刚的抑郁一扫而光。

***

汽车在一幢白色的五层建筑前停了下来,那幢建筑上方的中央,镶嵌着一个大大的红十字,这应该是所医院。

我们下了车,黄参谋不知在给谁打电话,我伸了伸懒腰,四处打量。医院位于一个山脚下,公路在它的门前向前延伸。公路的两侧,连同山上,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在这绿色之中,一条土黄色的长龙分外扎眼。那是一道一人多高的围墙,紧贴着医院的后身,一路蜿蜒,把整座山都围了起来。围墙的上面,密密麻麻编织着金属网,远远地看见那上边发光的白色瓷瓶,我就知道那肯定是电网。在山的顶端,还有一座类似岗楼的建筑。

这样的场景我们并不陌生,无论是看守所,还是监狱,大体都是这样,只不过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大的规模和阵势。不出意外,里面就该是基地吧。

黄参谋的话证实了我的推断。他收起电话,指着山对我们说,“里面就是我们的基地。”他又指指白色建筑,“这是基地医院,我们走吧。”

我们跟随着黄参谋,沿着台阶走向医院的大门。出乎我的意料,大楼的门口居然有一个士兵持枪站岗。士兵很年轻,站得笔直,我们通过时,他还敬了个礼。我和张文辉不由得对视一眼,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走在前面的黄参谋。

走进大门,大厅里静悄悄地,见不到几个人,简直就不像是所医院。我们径直向里走,绕过靠里的影壁,大楼的后门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见黄参谋没有停步的意思,尽管我们满腹狐疑,还是跟了上去。

后门外,是一条大概五米宽的甬路,路的左侧,是一幢二层小楼,右侧则是一排平房,平房的尽头,则是一道围墙。越过围墙,远方基地围墙的铁丝网若隐若现。

我们一直走到围墙,才向左转,那条甬路也在这儿转了个弯,向前延伸约三四十米,甬路的尽头,又一排平房孤零零地伫立着。

“太平间。”我的脑海里闪现出这几个字。我看向张文辉,他的眼神表明,他分明也那么看。

这就对了——如果有什么未明的死人,的确需要我们刑警,只是太平间里的事情不是我们的专业,那些应该由法医来做,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儿呢?

在这个不大的角落里,死亡的气息被聚拢、浓缩,死亡从每一扇窗户后面向你微笑——越临**房,我心里这样的感觉越强烈,我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我从不惧怕死尸,无论是正常死亡,还是非正常死亡;我也很多次造访过太平间,但从没有这一次让我紧张。也许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或许正是这儿与众不同的诡异的静谧,让我产生了这样的心理。

我看着黄参谋的手摸到了门的把手,然后他拉开了门。一股阴森的风,穿过他的身体,迎面而来,伴着淡淡的臭味儿,那种我似曾相识的臭味儿。

没错,这就是太平间,我的手心不知不觉渗出了冷汗。

***

那儿果然是间太平间,房顶的两排日光灯,即便是在白天,也把屋里照得惨白。迎面的墙前,整齐地排列着一排折叠椅,在房间的左侧,靠着整面墙是一个小型的不锈钢冷库,那儿应该是存放尸体的地方。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它们来自组织防腐剂、清洗剂以及尸体,那是我熟悉的混合味道。

我对尸体并不陌生,当然,更多地是指那些非正常死亡的尸体。在大学里,我曾经旁听过法医课,也曾因为打赌,一边看着彩色的法医学图谱,一边故作从容津津有味地吃午饭。实习和工作后,我有机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尸体:新鲜的,腐烂的;完整的,残缺的;被烧得蜷曲成一团的——有时候,所谓的尸体近似一具骸骨,只是残存着少量的软组织。

很多次,我不得不凝视死亡的面孔。死亡并没有让我毛骨悚然,然而,那些鲜活的尸体却是例外。每当我想到他们在一天前,甚至几个小时前,还是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生命,我的心总会不由自主地抽搐。

房间的右侧,有个双扇的门,显然通往另一个房间。门里的人听到外间的动静,走了出来,打量着我们。这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短发和岁月遗留在脸上的痕迹让他看起来坚毅、冷峻。他穿着迷彩的作训服,从肩章看是个少校。

“回来了?”他问黄参谋。

“嗯。”黄参谋点点头,说,“这是王——”

“我是王峻。”他打断他,抢先向我们伸出手。

“张文辉。”

“石磊。”我们分别和他握了手。

“辛苦。”他定睛看了我们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去,留下一句话,“随我来。”

我们跟着他鱼贯而入,出乎预料,在我认为是验尸房的房间里,并没有看到死尸。

我确信那就是验尸房。房间的中央,放着一个不锈钢的验尸桌,与我曾看到的一样,它是双层的:上面的一层有一些小孔,用来滤过污水和体液。验尸桌的上方,从天花板伸出两根管子,都带着蓬头。

桌子的右边,是另一张金属桌子,稍小一些。上面放着解剖板、解剖工具和用于存放组织的标本瓶,瓶子里面都装着福尔马林。

窗台下,是一排木桌,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子和其它一些样本。木桌的右边,是一个电脑桌,此时,另一个身着作训服的男人正坐在电脑桌前,看着窗外。即便我们这么多人走进房间,他也只是略微回了回头,继而继续凝望窗外。

“小黄,你再去搬两把椅子。”王峻注意到房间里的椅子不够。

黄参谋到外间搬过来两把折叠椅,我们在房间的一角围着坐了下来。王峻给我们发了圈烟,忽然问,“你们也没吃饭吧?”

我愕然,没想到坐下后他说的竟是这样一句话,不过,刚过十一点,吃午饭似乎有点儿早。

“小黄,去医院食堂弄点吃的,不然一会儿忙起来,可能就没时间了。”王峻把头转向黄参谋。

黄参谋应了一声,站起来走了。我偷偷看向张文辉——在验尸房吃饭,我倒无所谓,可据我对他的了解,他无论如何是吃不下的。果然,他一副苦瓜脸,让我心中暗笑。

***

“这次请两位来,是因为我们发现了——”王峻看了我们一会儿,终于转入正题,可是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坐在电脑桌前的男人打断了。

“他们来了。”那个男人站起身,身体前倾,用手把窗户推开。

“等一下再说。”王峻转过头,打量着窗外。

我们也都站了起来,循声向窗外望去。出现在我们眼前的,也是一辆越野车,刚从转弯处拐过来。车开得很慢,像是极力躲避着路上的颠簸。我的心悬了起来,兴奋伴随着紧张,一个早晨的谜底,就快揭开了吗?

车停在门前,四个穿作训服的男人跳出车门。其中的一个,左手捧着一个铁罐,倚在胸前,他指挥着打开后备箱,然后和其他人一起,拽出一个很长的帆布袋子,抬着向门口走来。

那会是尸体吗?我有些迷惑,看起来它并不很沉,四个人每人拽住一角,都没怎么用力。

“老张,这回有你玩的了。”四个人走进我们所在的房间,大咧咧地把帆布袋放在房间中央的验尸桌上,领头的人把铁罐递给站在电脑桌前的人。

被称作老张的人接过罐子,掂了掂,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反身把罐子放在电脑桌上。

“还顺利?”王峻给四个人发烟,又帮他们点着。

“还行吧,”领头的人吐了串烟圈,“交给你们了,我们撤了,我们得去喝顿酒。”

王峻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那个人一边抽着烟,一边打量着我和张文辉,然后转过身,做了个走的手势,几个人向门外走。

“等一下,”老张的声音拦住了他们,“都在这儿?全了吗?”

男人转过头,露出促狭的笑容,“不然你下去摸摸?”没等老张的回应,他笑着就走了出去。临上车前,他像想起了什么,冲着窗户喊,“对了,没有手。”

“你说什么?没有手?”老张把着窗户追问,“什么没有手?”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男人上了车,关闭车门。汽车传来一阵马达的轰鸣,掉转头,颠簸着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一直到汽车转过弯,老张才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缓步走到验尸桌前,用手从头至尾轻抚帆布袋,尽管那么想很滑稽,但我以为那就像一个慈父在抚摸自己的孩子。

终于,他的手停在帆布袋的底部,然后快速地拉起上面的拉链。可能是颜色相近的缘故,直到此时我才发现袋子上的拉链。

老张把袋子完全打开,我们都围了上去。袋子里,赫然是一堆骨头,泛着幽白的光,有些部位还泛着绿色。骨头的中央,是一条褐色的尼龙绳,就像一条蠢蠢欲动的蛇。

我倒吸了口凉气,把目光转向张文辉,他全神贯注地盯着验尸桌上的东西,根本没注意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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