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这是我们第一次完整地听到骷髅被发现的经过，在这之后，关于岛上的所有事情，我们都听到了不同的版本。不过作为刑警，我们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甄别已然成为我们的潜意识之一。

方伟明是个典型的北方男人，说话直来直去，很少拐弯抹角，虽说在部队里算个兵油子，但是和复杂的社会相比，他还属单纯。看他的神情，使人很难不相信他说的话，但我提醒自己，岛上的每个人，都是我们的怀疑对象，我们千万不能先入为主。

“谈谈李远山吧，你们彼此很熟吗？”张文辉看了看我，转换了话题。

“李远山——”方伟明沉吟一下，咧了咧嘴角说道，“我们还算熟悉吧，观测站的人就他和我们接触多。”

“为什么呢？”张文辉静静地打量着他，眼神中透出激励。

方伟明抽了口烟，苦笑道，“观测站算保密单位，按规定我们不能和他们接触。”

这话我们已经听到过一次。“保密？有多保密？”我问。

“好像和潜艇、还有军舰的行动有关吧，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总之我们不能到站里去，就是这么规定的，纪律就是纪律。”方伟明怔了一下说道。

“你们难道都是遵守纪律的模范？”我促狭地挤挤眼。

方伟明扭头望着我，眼角慢慢绽出笑意。“其实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我们要真的上去，班长也就唠叨两句，也不会真管，站里也没人阻拦我们。但山上没啥意思，我们都去过，去过一两次之后，没神秘感了，也就不愿上去了。”

“嗯，这么说我还能信。”我笑了笑，又问道，“你们不去，他们也不下来？”

“他们也很少下来。他们那儿离不开人，三班倒，排得死死的，其实我们这儿也离不开人。”方伟明顿了顿，“一般也就是他们离岛休假，无论是离开，还是回来，都必须从我们这儿经过，我们才能见到他们。”

“但是我听说，李远山倒是经常下山来啊。”张文辉似漫不经心。

“那没错啊，所以我说就他和我们接触多。”方伟明瞥了瞥张文辉。

“他难道不知道那些制度和规定吗？”我呵呵一笑。

“当然知道，”方伟明轻轻摇头，“但你想，这岛上总共就十来个人，我们也不算外人吧？就算泄密，我们能泄露给谁呢，哪儿能见到外人？”他指着窗外的大海，接着说，“再说，就算我们问到，他们也从来不会谈到工作上的事儿，这也不算违反制度吧？这个鬼地方，呆着太没劲了，我们自己再不找点乐子，简直就没法活了。”

我和张文辉相顾而笑，我清了清嗓子，探询地看向方伟明，说道，“如果是这样，其他人也可以下来啊。”

“他们还真不来，不像老李那么贪玩。”方伟明的嘴角露出笑意。

“贪玩？”听到这个词，我不由得也想笑出来。

“岛上的人，就属他最能玩了，”方伟明点了点头，“下棋、打扑克、打球、钓鱼，还有讲故事，老李样样都是个好手。他人也随和，和我们都合得来。”

“这样啊。”我哑然失笑。

“他大概多长时间下来一次？”张文辉又发了圈烟。

“一周总有一两次吧，可能有时候更多。”

“来得这么勤？”李忆农皱起眉头，“他不怕耽误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