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58(1 / 2)

从海岛返回大陆不久,张文辉就去了区大队任副大队长。虽然这个任命早就确定下来了,但他的离开多少还是让我有些失落。

从我到警队的第一天,除了刘队,就一直是张哥带着我。和他一起摸爬滚打了三年多,我们之间除了默契,还多了一份兄弟般的情感,我们俩好得简直是一个人似的。

虽然平时工作都忙,但好在城市不大,我和张哥始终没断了联系。只要有可能,每隔十天半个月,我们总要想法见上一面,大家一起吹吹牛、喝喝酒、打打牌,当然,少不了交流各自的工作。

嫂子对我一如既往地好,赶上周末或休息日张哥在家,总让他打电话把我叫回家里混吃混喝一番。在她的眼中,我这个家在京城的单身汉,是需要她照顾的一个小老弟。起初,我还总是欣然前往,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嫂子开始给我张罗介绍对象,弄得我浑身不自在,渐渐地,家里倒去的少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五年。五年的时间,张哥把副大队长的位子坐得稳稳的,我也成长为一个不大不小的组长,手下带起了五六个兵。

这一天,我带着手下在丽都花园蹲坑,忽然口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我摸出电话一看,屏幕上闪现着张哥的名字。

除非有急事,张哥很少在工作时间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划动接听。

其实,张哥这个电话来得正是时候。

“做刑警也是需要天分的。”我时常会这么想,这倒也不怪我,有些人不管怎么努力,分析案情就是找不到“闪光点”,缺乏那么一丝灵性。

从上初中开始,做刑警就是我的理想。我一直为自己的逻辑推理能力暗中自豪,也为自己所受过的严格的专业训练感到骄傲。当然,这些我从未说出口,在别人面前我永远是谦逊的,这或许就是生活磨砺的结果。因此,一旦我做出某种判断,并付诸行动,继而自我产生怀疑,就是我最痛苦的时刻。

我们连续在丽都花园蹲守了一周,目标人物始终没有出现,我不由得有些懊恼,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分析是否出了纰漏。

当然,作刑侦的要面临各种复杂的突发情况,免不了时常会有些纰漏,也可以采取补救措施,可是我骨子里是个高傲的人,不仅坚信自己的判断力,也坚信这种判断力是建立在缜密的推理和分析基础上的。我从来不会轻易行动,而一旦行动了,则多半会有所收获,过去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大学毕业后,作了七、八年刑警,大大小小,我参与了一百多个案件的侦破工作,不自夸地说,我的能力有目共睹。

所以,那个电话在口袋中震动时,正是我和自己较劲的痛苦时刻。我本期待着张哥能和我调侃几句,把我暂时从懊恼中解脱出来,哪知,他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晚上六点,精典咖啡,能来吗?”

平心而论,我没有多少喝咖啡的心情,有些不想去,但隐隐约约,我似乎听出了张哥隐藏的焦灼,便二话不说答应了他。

将近六点,我赶到了那家咖啡厅,那时张哥还没到。迎宾小姐说张哥定了位,把我领到一间包房,上了茶,退出去了。

我坐在包间宽大的沙发里,透过玻璃向外望去。正是下班高峰期,马路上车水马龙,可在这玻璃后面,却听不到一点喧闹的声音,这狭小的空间,就如同童话中的神奇城堡,把我和尘世隔离开来。

看着窗外的世界,我感到一阵轻松,也打消了给张哥打电话的念头。我们彼此太熟悉了,没有特殊的事,张哥不会迟到很久的。

我点着一支烟,收回目光,惬意地靠在宽大的布艺沙发里。三十上下的男人,有几个不是生活在压力中呢,不是这样的压力,就是那样的压力,总之,谁也逃不脱,刚刚这种不经意间的轻松真是难得。

我打量着包房,悠闲地抽起烟。“有些东西还得和张哥学啊。”我在心中嘀咕着。生活是需要激情和浪漫的,和张哥相比,我呆板了许多,反正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安排两个男人在咖啡厅的包房里见面。

张哥还真会选地方,我想着,不禁笑了。我本来还在怪他神神秘秘地选了这家咖啡厅见面,但那难得的轻松竟让我有一丝感激了。

抽完了两支烟,张哥还没到,我在心里笑骂起他,考虑等他到的时候怎么损他几句——急三火四地把我找来了,你却人影不见。

喝了口茶,我又点燃了第三支烟,心情莫名地有些不安。张哥这样找我,肯定是有什么事,说不定是替哪个人说情,或者为家属打探什么消息,但愿别太为难。

只是,我又想起了电话里传来的焦灼,我下意识地微微蹙眉,但愿不会有什么别的事。

眼看着六点半都过了,我实在忍不住了,可是我刚抄起电话,就听到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你到一会儿了?”一拉开包房的门,张哥就歉意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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