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9（1 / 2）

在几个年龄小的士兵里，杨汛是看起来最机灵的一个。虽然眉宇间透露着谨慎，但回忆起往事还是活灵活现。

许拙他们正在训练，所以我们没去岗亭，直接就在活动室询问杨汛。黄磊本来还在许拙的宿舍，听到我们的动静，和我们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看着他的背影，张文辉和我都有些不解，但碍于杨汛在场，我们只是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当然，我们彼此都了解眼神中的含义。

正如我们所预料的，提起李远山的深夜来访，黄讯也是一脸迷惑。虽说最初他抬头看见玻璃窗上那张变形的脸时感受到恐惧，但事后回想起来，他清楚地记得，那张脸上闪过的诧异和慌张。

除了相信李远山的解释，他似乎别无选择。其实原本那也与他无关，他只是对李远山的举止有些奇怪罢了。一直到第二天白天，他当做新闻向毛文星谈及此事时，毛文星那游移不定的目光才让他心生疑窦，觉得事情绝不像他以为的那么简单。

杨汛了解毛文星的性格，没人的时候略施小计，没用几句话就把真相套了出来。听完事情的经过，他一口咬定李远山和毛文星之间有什么事儿，毛文星涨红脸矢口否认。

在那之后，他常为此事揶揄毛文星，毛文星起先还辩解几句，后来干脆就默不作声，渐渐地，罗本杨和董富聪也听到了些风声，不过这一直只是他们四个人之间的秘密。

张文辉第一次听当事人讲述当时的细节，他听得很仔细，很少提问，但眉头渐渐拧在一起，不知不觉间手中的烟也积攒了长长的烟灰。

“毛文星那小子，还让我别和别人说呢，自己倒先撂了。”见我们沉默不语，黄讯嘟囔了一句。

“先撂了”这三个字把我和张文辉都给逗笑了，这本是我们的常用语，没想到这些小战士也会用。不过他的话提醒我，这个线索获得得的确很偶然，如果不是毛文星恍惚中陷入恐惧，没准儿我们永远也不会得知李远山深夜的活动。也许没人刻意妨碍我们的调查，但除此之外，是否还有人因为某种因素隐瞒事实？

“杨汛，不说这件事儿了，”张文辉掐灭烟头，看着茫然的杨汛，“我们回忆一下，去年的事儿你还能想起来吗，我是说李远山失踪前后。”

“都一年了，我试试看吧。”

“好，你最后一次见到李远山是在什么时间？”

“这个嘛，可能是在七月初吧，那是他最后一次来我们宿舍。”

“那天下午他出海钓鱼了，如果我没记错，他是和关咏、方伟明一起去的，是不是这样？”

“应该是吧，那些天只要他来，都要找人去钓鱼。”

“你再想想，发现他失踪后，你们和观测站的人一起在岛上搜寻，后几次你都参加了，但是第一次你没有参加，因为你当时正在站岗。”

“没错。”杨汛点点头。

“同样的，许拙也没有上山。”

这次杨汛只是点头，没再说话。

“你是什么时间知道他们上山搜寻的呢？”

“具体时间不记得了，反正就是那天下午。”

“是许拙告诉你的，对不对？”

“是班长说的。”

张文辉把头转向门口，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是他出海前还是回来后说的？”

“当然是出海前，他——”杨汛突然闭上嘴，轻轻叹了口气。

张文辉看着我，眨了眨眼睛，那是我极为熟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