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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董先生想查什么人？”
问话的人姓荀，是个情报掮客。
说掮客也不准确，华夏史上许多古老的行业和氏族不受朝代更迭影响，无惧天灾人祸摧残，他们在脉脉岁月中韬光养晦，不露圭角，终不为外人所知。
包括但不限于三教九流。
比如荀家。
荀氏祖上从军，斥候出身，有明确记载的族史可以一直追溯到西汉时期抗击匈奴，时间跨度超过两千二百余年，比许多国家寿命更长。
这门世代相传的谍报生意现今在大数据时代愈发纵横捭阖，如鱼得水，也更隐秘低调。
毕竟底蕴如河流，越深越无声。
坐在荀家主人对面的“董先生”靠着椅背，大半张脸落在阴影里，半晌回答：“不知道。”
“一个月内，我遇到了两次事故。”
第一次，董先生入住蘇州某酒店。毫无征兆地，酒店大楼一瞬间轰然坍塌，没留给住客任何逃生的机会和时间。
两人重伤，十七人遇难，事故原因鉴定为：产权方私自拆改主体结构承重墙体。
第二次，董先生驾车行驶在国道某高架桥时，上跨桥匝道突然断裂侧翻，当时桥面有一辆小车两部大车，桥下三辆私家车被压。
五人死亡，三人重伤，事故原因鉴定为：半挂牵引车严重超载。
出事前后似乎总有一道视线，若有若无，冥冥中粘着他。
荀家主人思忖着慢慢道：“听上去像是巧合……但小概率事件接二连三，您怀疑不是偶然？”
一语中的。
喝完茶董先生告别离去。在停车场他已经拉开驾驶室车门，忽然手一顿。
那种感觉又来了。
他没有犹豫，关上车门快步走向电梯，一边约了个顺风车。
半小时后，网约的白色丰田汉兰达开进本市规模最大的商业地产。
汉兰达司机和另一位拼车乘客不禁眼前一亮。
今天顺到明星了？
约定地点站着一个鹤立鸡群般的少年。宽松连帽卫衣，十八九岁的面容白皙昳丽，鼻唇线透出棱角分明的冷峻。
和路人颜值有壁，而且壁垒分明。
少年拉开后侧车门朝里面扫了一眼，垂下睫毛，盖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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