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喵喵喵喵?!”30(1 / 2)

……

这个声音……黄若辰有点吃惊,是在殡仪馆遇到过的阿拉蕾?虽然不熟,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非常笃定,一定是那个小女孩。

等到官渡欠欠的声音响起,黄若辰激动得手一抖差点把板掀了,太好了,官太太没事!

董停云瞥了她满脸的喜色一眼,没说什么。货运车上路平稳行驶了一段后,他抬手去推头上的盖板。

黄若辰吓了一跳小声问:“疯了?你干嘛?”

董停云反问:“你没发觉有什么变化?”

变化?黄若辰凝神仔细感觉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问:“好像变……冷了点儿?”

冷了绝对不止一点。

董停云接过盖板缓缓推开,黄若辰终于能抬头直腰往外看。嚯!这一看不要紧,她立马死死闭上眼,胃里好一阵翻腾。

密集恐惧症者原地再见。

尤其在她放大镜般的超清视角下:幽暗封闭的空间里,上下左右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无穷无尽……无数只令人毛骨悚然的虫类复眼,鲜红色,半透明,似乎闪着金属色的荧光。无数锋利的口器摩擦交错,虫子头部白色花纹和黑毛相间,像原始部落邪恶诡异的图腾。

黄若辰差点儿吐了。

车厢仿佛一个摔得稀碎的万花筒内部,被无限复制粘贴的舌蝇占据。

蛇虫鼠蚁和蟑螂都是伤害性不大惊恐性极强的生物。毕竟吃人的猛兽只有动物园和电视里才有,没啥可怕。

“别怕,现在不咬人。”

黄若辰觉得自己全身毛发都站起来了,把头埋在膝盖上闷声问:“真的?”

“气温低于十五度,蝇类会停止一切活动。”

黄若辰睁眼,做了下心里建设才慢慢,慢慢把头抬起来,目不斜视、无比专注、全心全意只盯着董停云的脸。余光?不存在的,我的眼里只有你。

“…”

“…”

“……”

“……”

“…………”

“…………”

对视三分钟后董停云把她的脑袋摁回膝盖上,无奈地说:“到茫崖就下车。”

茫崖终于到了。

进入市区后货车开始减速,董停云徒手拧掉了车厢门上一个螺帽,又在小指粗的螺栓上摁了一下。“吧嗒”一声,门外的锁杆挂着螺栓从车门上九十度垂下。

黄若辰手动点赞。

牛掰,暴力开锁主打就是个大力出奇迹。

从司机踩下刹车到车靠边儿停稳,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黄若辰突然被董停云一揽腿弯抱下车,塞进几米远的小巷子,只见他闪现般折回,挂好车锁,身形一晃,上了货运车的车顶。

不等她反应过来,车开了。

“??”

黄若辰傻傻看向正在加速的货运车,再看向和蕾拉一起往酒店走的官渡。这题二选一,毫无疑问她跟官渡更熟悉,去酒店更安全。

妈蛋!幸亏穿的是球鞋!

追上去的时候黄若辰脑子里只剩这一个想法。

她在大西北凌晨空旷的街道上撒腿狂奔,拼了命地去追赶一辆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冷链货运车。

黄若辰知道自己跑出了正常人绝对不可能有的速度,甩博尔特十八条街。但是,不够,货运车载着董停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终于不见了。

四周只剩下陌生的街景。

这次善意的遗弃像一个意外擦出的小火花,黄若辰压抑很久甚至藏了很多年的负面情绪突然炸了。

不开心的事仿佛零存整取,一股脑都冒出来。

她想起过世的爸爸。最后那些住院陪床的日子,每天晚上她累得眼皮还没合拢就睡过去,现在回想恨不得攥着爸爸的手,一刻也不松开,好多安慰的话,哄他的话她还没说出口,永远没有机会了。

她想起自己最普通的中国式妈妈,不善言辞到打视频都会冷场,唯一的女儿远嫁她没有反对,见面谈彩礼,妈妈说没有要求,陈术家真就一分钱彩礼没给,妈妈也只是说“我们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不曾埋怨过半句。

当时年少轻狂,觉得谈钱俗气,婚后黄若辰时常后悔,哪怕包个八千一万,说一句女儿养这么大亲家辛苦了也好暖暖心的啊!

她也想到前夫陈术,这段婚姻其实没什么大病,两人也曾蜜里调油,变化是从陈术圈子里的朋友一个个离了婚开始,离婚大概会传染。

陈术开始学会说老婆作,但凡有情绪就是作。她自问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网游,不离家出走不血拼购物,不查手机不打夺命连环call,更不会撒泼骂人砸东西。

就是一个随便生活毒打的、四四方方的沙包人,不知道怎么作了?

黄若辰怀疑自己被PUA。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