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嗡嗡嗡嗡嗡……”26(1 / 2)

……

迫降开始。

乘客在空姐的提示下纷纷脱下锐器,身体前倾低头分腿,双手用力抓脚,大体重,孕妇和老年人双手抓住座椅扶手。

窗外的大地像一头深色巨兽越逼越近。

不知是谁带头发出第一声本能的尖叫,失控的尖叫声仿佛会传染,瞬间此起彼伏响彻机舱。

“啊啊啊啊啊啊啊——”

重量接近八十吨的飞机放下三角形起落架,决绝地冲向阿拉尔大草原。

触地的一瞬间,巨大的冲击力使轮胎深深陷入土里,脆弱的起落架几乎瞬间就被折断,飞机机尾和机腹同时重重着地。

滑行的飞机像一台疯狂的锄草机剧烈摩擦大地,巨大的气流搅起无数狂舞的草皮石砾,持续发出刺耳的噪音。

机尾率先脱节,然而灾难还远没结束,飞机后部猛地折断,有人被瞬间甩出机舱。

短短几分钟,却像慢镜头下的世界末日一样,充满混乱和绝望。

终于……飞机残体在尘烟、颤抖和乘客的尖叫声中缓缓停了下来。

非常幸运地,没有起火。

黄若辰睁开眼时,训练有素的空乘已经在组织幸存者们快速撤离,从大翼后缘的襟翼挨个滑下飞机。

她刚站起来就吓了一跳——董停云单手高举一个笔记本电脑站在她背后,像极了手拿板砖要拍她脑壳的样子。

黄若辰:“啊,这?”

董停云镇定地说:“差点儿砸着龚老。”

飞机折断的一刹那,破裂的行李箱甩出各式各样的杂物,带着巨大的惯性飞出去,犹如杂货版暴雨梨花针,不少人被砸得满脸开花。

黄若辰不允许有人做好事不留名:“谢啦小云!”

董停云:“?”

不是,叫谁小云呢?!

官渡不紧不慢排在队伍最后,当他弯腰钻出来踩着机翼放眼望去,忍不住说了句:“卧槽——”

不止官渡,惊魂甫定的乘客们举目四望,纷纷睁大眼睛,脸上尽是做梦般恍惚的神色。

夕阳残红一抹,欲坠不坠。

他们此刻身在阿拉尔大草原深处,后方是连绵起伏的草甸,前方视线里却一片荒瘠,寸草不生,裸露的大地被涂上各种各样明艳妖异的色彩。

红褐、金黄、浅驼、铁锈、影青、澄碧、靛蓝……像老天一把掀翻了五彩斑斓的油画盘。

大西北苍莽,辽远,壮丽又悲凉的自然风貌瞬间震撼了所有人。

“大家别愣着,跟我过来!尽快远离飞机!”

尽管飞机没有起火,机长还是迅速组织大家撤离到上风位置。经过两遍分组清点后,机组发现现场少了二十九名乘客,两名空乘。

已经算最小伤亡,成功迫降。

天黑透以后,机长跟塔台终于取得联系,却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因为路况,救援车辆最快明天早晨才能抵达。幸好机组人员在飞机残骸里翻出几个应急医疗包,给伤员做了简单处理。

“有口酒就好了,”官渡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说:“再不济有堆火也行啊。”

逆光里有头资深老驴叫胡雪峰,职业画家,他望着身后大片黑黢黢的草甸接话说:“可惜镁棒带不上飞机,话说回来,不知道那边有没有死胡杨,谁敢给我一截胡杨木,老子就敢给他钻出火来。”

马姐立刻赞成:“钻钻钻,草稞子少不了蛇虫鼠蚁,有堆火好多了。”

官渡心动:“去找找?”

胡雪峰却说:“不行,这附近都是沼泽,太危险了。”

他蹲下摸了摸地面,红褐色的砂石看起来非常坚硬,鞋子踩上去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

“干成这样还能有沼泽?”马姐不信。

“这里靠近艾肯泉,泉水中含有大量硫元素,导致周围寸草不生。泉水常年侵蚀岸边的岩石,外表看起来坚硬的岩石其实非常松软,形成了暗沼泽,连鸟兽都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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