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风云录 连载

时代风云录

分类:其他类型 作者:盛汤1984 字数:4万字 标签:时代风云录,盛汤1984 更新:2024-03-04 21:30:16

他是人家养子,忽闻同胞哥哥遇难,他去接来了侄女。家里多了张嘴,同时也成了压在他媳妇肩上的重任。老婆要闹离婚,那么好的老婆忍心让她心碎失望么?懒鬼、无赖的他,要做点什么,不然他爹能抽死他!他秉持着赤子之 ...

“听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大家收听小嫣为您来带的午夜心事栏目,自节目开播以来,我们共同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有幸聆听诸多尘封在光阴中的故事。今天我收到了一封名为小竹寄来的信件,就让今夜星光,从她的故事开始吧……”

“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那是个举国欢庆的日子,在这一天,阔别百年的东方明珠,回归了祖国母亲的怀抱。人们振臂欢呼,祝福祖国昌盛富强,而我,却如何都高兴不起来,父亲和母亲一早骑着摩托车去县里采办,久久未归,我被反锁在家中,一天就吃了些剩饭,直到晚上村里来人,说父母在路上遇上了车祸,被汽车连人带车撞进了运河,都死了。”

“对于还不满七岁的我,死亡是那么的陌生,完全意识不到那代表的是失去,是遗憾。更是一场新旅途的开端……”

“村中的叔叔伯伯婶婶大娘,好多人,来到我家里,搭起了灵棚,布置了香堂,还有,他们为我披上麻衣,戴上孝帽……”

“我在灵堂中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三天,看着香案后爸妈的黑白照,我难过的大哭大闹,可毫无意义,村里那些人在我家院里院外抽烟喝酒嗑瓜子,有说有笑,热热闹闹……”

“三天后,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我被他们提线木偶一般指挥着送我父母下葬,一切都办完了,他们将我丢在家门口。当我再推开家门,家里连张床都没留下……”

“下午,小叔终于赶到了,他看着家里空空落落的三间房气疯了,厨房里连把刀都没,他在门口捡了块破砖头就冲向了村长家……”

“小叔砸破了村长家的窗,村长儿子纠集村民砸破了小叔的头。小叔顶着满头满脸血,质问他们我家的东西哪去了,肇事司机赔我父母的丧葬费哪去了。村里人说出殡用光了。”

“我父母的三间房最终也没保住,宅基地被村里收了回去,我和小叔就好似两条野狗,被村里人赶了出去。从此我再没回去过。后来听说我父母的坟在运河边,还没等那年立秋,就被大水淹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如同我们一家三口从未出现过一样……”

一九九七年的盛夏,一位头顶着绷带,衣服上满是干枯血迹,浑身臭汗的瘦弱年轻人,怀里抱着一位漂漂亮亮,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出现在长途汽车站候车室里。

“同志,去铜山的大巴在哪坐?”年轻人拿着一张汽车票拦住了一位穿制服的男子。

男子对他上下打量,戴上扣着国徽的帽子,开口反问道:“这是你孩子?你打哪来的?”

“不是,我就一问路的,这我侄女,父母出事了,村里吃绝户,吊毛都没给她剩一根,那啥,你看,这是我身份证,还有派出所给开的户籍证明……”

大檐帽接过去半信半疑地看了两眼皱巴巴的一张纸,转而神色缓和了下来。

“去铜山的车还得等两个钟头,跟我来,大热的天,我让人给你看看伤口,别化脓了,顺便把衣服脱了洗洗,这天一会儿就干……”

两天来遭受的人情冷漠和委屈,仅仅因为这一句话的关系,在这一刻被治愈了。

年轻人觉得眼眶发烫,张了张嘴,可喉咙被堵上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医务室中,年轻人呲牙咧嘴的坐在凳子上,任由一位白大褂大姐帮他拆绷带换药。

“抽烟不?银将军。”大檐帽递给年轻人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抽了一口问道:“这证明材料,你一定要拿好,千万别搞丢了,回去赶紧去你户籍所在地派出所办理手续,不要耽误新学期开学,不然可又得等一年。”

头顶开瓢了都当没事人一样的男子汉,就因为几句萍水相逢的关怀,而无声落泪。

白大褂瞧那小丫头长得白白净净,跟电视上的童星似的,问道:“妮儿,你叫啥?”

“我叫于幼竹。”

“幼竹?嗯,这名字真不错,寄身腐泥气不馁,敢等春来撑青天,寄予厚望啊。”

大檐帽对年轻人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姓钟呢?”

“家穷,养不了,家里刚上学就把我送人了,我随养父的姓。本家姓于。”

“你倒是挺仗义,做什么工作的?”

“机加工,车床车工。”

“几个孩子?能养得活不?”

“多双筷子,亲侄女,总不能不管吧。”

大檐帽将那大半盒银将军塞进年轻人手里:“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洗了去。”

“不用,大哥,一会儿我自己洗。”

“别废话,你去洗,再让人瞧见了,指不定还得来举报。”

白大褂等大檐帽走了才对年轻人问道:“怎么回事?”

年轻人三言两语又重复了一遍事情经过,大姐动了恻隐之心,拿塑料袋给装了些未开封的纱布和碘酒,嘱咐年轻人到家让媳妇给换上,没必要去诊所多花钱,还给拿了几袋面包零食什么的,让两人车上吃。

大檐帽拿个脸盆接了些热水,将带血的衣服泡了起来,又回到办公室拿着电话一通打,一会儿功夫就核实了年轻人和小女孩的情况,这才放下心来。

他这一折腾,医务室里有个重情重义的小伙子,还有位俊俏小丫头的消息就传开来了,车站里好事的俏姑娘,小大姐闻风而动,凑到医务室嘘寒问暖,临了自发给凑了五百块钱,拎了好几包零食,给他们一直送到了车上。

钟惊涛跟本家并没多少来往,至多是些玄而又玄的情绪让他得知消息后不顾妻子阻拦,义无反顾的赶到了老家,见到村里人做的过分,才义愤填膺,抱打不平。

可激情散去,现实也让他心生犹豫。这孩子怎么办?扔了不管?

不可能,他是个爷们儿,干不出那样的混账事。

可回家怎么跟媳妇交代?计划生育这么严,前些年他非逼着媳妇要了二胎,结果闹得媳妇丢了正儿八经的工作,只能找些餐厅去当服务员,一个月也不过两三百块钱。

工人阶级说来好听,可这年头国营企业哪个效益还好?他挣得那三瓜两枣够干嘛的?

“妞儿,回家嘴甜些,见面就夸你婶漂亮,她嚷你,你可别犟嘴。”

“我,我想回家,我想我妈……”于幼竹年纪还小,不能理解很多人情世故,只会哭。

这一哭,声虽不大,但张口闭口要回家,要她妈,齐鲁之地多好汉,路见不平一声吼,若不是车站有人给二人送上车,还关照过司机,真就能把钟惊涛当人贩子拉下来先揍一顿。

没想成于幼竹一番哭闹,车上旅客闻之详情,小大姐啊,俏阿姨啊轮流来帮忙哄孩子,吃的喝的一样没少,过休息区都得多停两站让丫头下来透透风。

气氛到了,钟惊涛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就算天塌下来,他都要管,不然他还是人么?

叔侄二人傍晚时分随长途大巴来到市区总站,去县里还要再转公交,三折腾两不折腾,回到县里已经过了晚饭点了。

虫鸣声阵阵,晚风送清凉,新人观古月,闲话说家常。职工大院里人们都在树下乘凉,见到钟惊涛牵着个粉雕玉砌的瓷娃娃回来,稀罕的都没人有工夫问他头上是怎么回事。

就见他们拉着于幼竹问东问西,长吁短叹,直到周楠苼听说男人把孩子领回家了。

在一张床上躺了这么多年,她还能猜不透男人的心思么?

她穿着拖鞋举着鸡毛掸子就冲了出来,离着百多米,她那叫骂声就撕破了夜的宁静。

“钟惊涛,你个没出息的憨货,家里几口人了,还管闲事往家里带,你养活的起么?”

刚围着嘘寒问暖的邻居们赶忙躲开来,边瞧着两口子在大榕树下撕扯,边说着闲话。

“是哦,本就有姐弟俩,媳妇还没正式工作,这又来个小丫头,可怎么养啊?”

“就是,穷养儿子,富养闺女,这丫头跟着小涛怕是也要受罪,能跟二老去就好了。”

“小周也是,在外边跟自己爷们儿撕什么,不是找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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