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玛特:新世纪的解读者 连载

卡拉玛特:新世纪的解读者

分类:玄幻奇幻 作者:孙嬴 字数:6万字 标签:卡拉玛特:新世纪的解读者,孙嬴 更新:2023-11-01 02:23:22

一场突如其来的耳鸣,带领卫枢偶然间跨入了卡拉玛特·解读者组织的大门,作为一个历史爱好者,他发现自己的历史观被颠覆了。两次世界大战,两场工业革命,宗教兴衰,王国更迭,人类命运如潮汐一般,受解读者组织的引 ...

北都市第三人民医院,耳鼻喉专家诊室内,卫枢交叉着双手坐在转椅上,身体前倾,专注地听着。

“鼓室图A型,气导、骨导正常,40Hz听性脑干反应期正常。”

“纯音检测也都在30db以下,你看,听力曲线都是水平的,说明你中低高频都很好。”

卫枢声音急促地说:“刘主任,您的意思是我耳朵没病?”

“嗯,看检查单子,你的左耳很健康。”

卫枢不信:“健康?可是耳鸣声明明很严重……”

刘主任敲着键盘的手停下来,抬头推了推老花镜,说:“小伙子,不要担心,兴许是最近工作压力大,有些焦虑。记得多休息。”

“我给你开点药,吃吃看,半个月之后看效果……”

卫枢还想再问几句,门被啪地一声推开了。

“刘主任,您救救孩子,孩子聋了一周了,我们外地赶来就指望您了……”

七八个成年人抱着孩子涌进来,将刘主任围了个水泄不通,卫枢被硬生生挤出了诊室。

勉强从人群夹缝中摸到桌上的处置单,当看到甜梦口服液、补肾益脑丸等再熟悉不过的药名后,卫枢知道自己又白跑一趟。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卫枢低头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一个月来的看病经历在脑海中闪过。

他记得很清楚,是从5月1号开始,左耳出现耳鸣的。

起初耳鸣声不大,他以为是办公环境太吵闹导致了幻听,作为一家外语教育机构的打工人,每天身边围绕着一批又一批咨询课程的家长,忙得耳鸣眼花是常有的事。

可耳鸣持续几天后,一直不消退,甚至愈演愈烈到左耳被耳鸣掩盖听不到其他声音的程度,这不得不让卫枢重视起来。

于是卫枢开始断断续续地请假,挂号,周转于北都几所大型医院之间,但依旧一无所获。

该做的检查都做了,每个医生给出的结论也大同小异:

“各项功能正常,左耳没问题。”

可是没问题的话,耳鸣是哪来的呢?

难不成是臆想?

卫枢攥紧拳头,陷入深刻的自我怀疑中。

“外地人咋了?真没素质。”

隔壁座位传来一道不屑的抱怨声,卫枢疲惫地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个顶着地中海发型、翘着二郎腿的中年大叔。

“抱歉,小兄弟,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刚才挤进去那一大家子人。”

“真有意思,敢情以为医院是他家开的呢?他是皇上?把大夫当自家御医了?”

中年大叔也就是过过嘴瘾,他可不敢当着一家五六个大汉的面说。

卫枢知道不是说得自己,也没兴致和大叔一起议论。

“小兄弟,你状态不对,瞧什么病的?”中年大叔看得出卫枢情绪低落,顺势问道。

“耳鸣。”卫枢回道。

“耳鸣?瞧出问题了么?”

“没。”

“我就知道。”中年大叔一拍大腿,“这病,根本瞧不出问题。我媳妇也这毛病,大夫肯定让你回家养着吧?”

“嗯。”卫枢以为遇到半个病友,也不排斥聊几句。

“你手里攥着一大把挂号条,都是什么医院的?三院,中心,医大……友谊你也去了?”

“腿脚够好的。我劝你啊少折腾,这病根儿,压根不在耳朵。”中年大叔劝道。

“那您说病根在哪?”卫枢顺着往下问。

“在这儿。”中年大叔指了指脑袋。

“脑袋里?核磁共振我也做了,脑袋没啥问题。”卫枢否定道。

“不,我是说,是想法,老话叫念头。念头不对,脑子乱着,耳鸣可不就来了么?”中年大叔说着掏出一张名片。

“念头?”卫枢重复着这个颇为中式的词,下意识接过名片。

“对,咱们叫念头,老外叫心理问题。”中年大叔摇头道,“心理问题得看心理医生。我不太懂啊,我媳妇去看过,说挺管用,我正好留了名片。这李大夫留洋的,和你聊聊天,转天就见好。”

卫枢看了一眼名片,以为会是什么道士解梦、高僧渡人,没想到印着“李鸿学心理诊所”。

“行,谢谢您,我考虑考虑。”卫枢再傻也知道了对方八成是医托了,病友说辞多半也是假的,顿感失望。

他也没细看名片,放下起身就走,也不管中年大叔追着喊什么“早治早好”“别耽误了”的话。

从第三人民医院出来已经是中午,卫枢来不及吃口饭,先回公司销假,他只请了半天,下午还得上班。

公司距离医院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卫枢不是本地人,从外语学校毕业就留在北都打拼,到现在刚满一年,自然是没车没房。

挤上了满满当当的451公交车,早晨到现在一直没吃饭的卫枢,在司机洒脱的车技下,实在招架不住,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有点站不稳当。

他身高184,体重不到140斤,不算瘦弱,却第一次体会到低血糖的滋味。

耳鸣声随着公交上的噪声环境更加剧烈,卫枢神情恍惚地错过了站。

顶着烈日往回又走了一站地,卫枢进公司大楼时后背已然湿透。

“小卫你可算回来了,上午三四波家长过来闹,嚷嚷着退款,经理正火大着呢。”同组的李姐在门口将卫枢截住,偷偷地告诉他公司情况。

卫枢皱眉道:“公司被竞争对手低价抢走客户,这是战略问题,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战略咱管不着,可业绩不达标是明摆着的,这个月还有一个末位淘汰……”李姐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经理从办公室出来了。

卫枢一看经理向自己招手,再结合李姐的话,估计这个淘汰名额八成给自己了。

“小卫,来办公室一趟,把门带上。”

四十三岁的经理姓王,戴着副黑框眼镜,他盯着新来不到一年的卫枢,打着自己的算盘。

“经理,您找我?”卫枢知道该来的总得来。

“小卫,听说你上午请假看病去了,李姐说你耳朵出了点问题,严不严重?”王经理客套道。

“医生没看出什么大问题,开了点药。”卫枢实话实说。

“哦,病咱们肯定得治,工作也不能耽误了,对吧?”王经理把这第二季度的业绩和考勤表在桌上排开。

卫枢一眼就看到自己那行,没办法,出勤太少过于醒目。

“经理,是末位淘汰我,对么?”卫枢直截了当问道。

“我也是没办法,你们这波新人没赶上好时候,前几年行业不错,现在行业不行了,公司又遇到了困难,不得不搞淘汰制。”王经理把锅都推给了“大环境”。

“必须是我么?我们组虽然倒数第一,但是因为请产假离岗了两个,直接和满编的组一起排,也太不讲情面了?”

“情面?你也说了,你们组两个生孩子,组里一个是业务核心,还有一个李姐家里就她挣钱,老公生病孩子上学,你忍心动她?我不动她,这不是情面么?”王经理不谈组间排名的事,只谈组内应该淘汰谁。

其实组内还有一个业绩不行的王经理亲戚,但这话卫枢想了想还是没说,作为职场新人,他多少有些不适应这种撕破脸的场面。

“到月底还有三周,这三周你是看病也好,另谋高就也好,我不动你,你随意。”

“至于赔偿……”

“虽然是末位淘汰,但考虑到你是应届生,公司很人性化,走正规裁员流程。”

王经理言尽于此,卫枢也只能接受。

从办公室走出来,李姐和其他组同事站在一起,远远地看向这里,想必早就知道了淘汰结果。

现在是下午3点,卫枢没有回工位,而是径直走出公司,他实在是饿极了,钻进了一家板面店吃了超大碗板面,加了平时不舍得加的海带结和卤蛋,吃完后坐上了回出租屋的406公交。

因为不是早晚高峰,车上乘客很少。

“好像上次坐406有座位,还是来面试的时候。”

卫枢坐在最后一排中间位置,四肢呈大字一样舒展,心情格外松弛。

耳鸣依旧存在,声音像极了大学林荫路上的蝉鸣。

回到出租屋已经是4点30分,卫枢公司在市中心,出租屋却在城郊,位于90年代盖的老旧小区5楼,是一间不到15平米的次卧。

隔壁主卧一对夫妻刚中彩票搬走,现在房子里只有卫枢。

“房型确实不错,就是老了点,装修也差。你看这挂钟,比我岁数都大。”

“您这话说的,老归老,价格也便宜呀。”

“也对。老公,你觉得呢?”

卫枢刚到4楼就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对话声,此时家门开着,走进去是一个不认识的房产中介在带一对男女看房,中介和男看房者手里的烟头都还没熄灭,客厅里烟雾缭绕如同做法现场。

“这是房主?”女人指着出现的卫枢。

“应该是现在的租客,我去打个招呼。”中介走过来,递给卫枢一颗烟,笑道:“兄弟,带客户来看房,打扰了。”

“我不抽。”卫枢谢绝了,“我记得签合同的时候,明确说可以租到今年年底。”

中介抱歉道:“我们是“西瓜卖房”的,房东委托我们带客户,您的租房合同我们不了解,您有疑问,直接联系房东就行。”

卫枢点点头,看了一眼晾在阳台的内衣,快速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打开手机,准备联系房东,才发现房东已经给他发过消息了,只是淹没在了还没回复的99+消息中。

“小卫啊,中介下午带人看房,知道你不在,我直接把钥匙给他了。孩子要出国读书,咱卖房也得支持啊。哈哈哈,我记得你好像学的是外语吧,有时间我带他去找你聊聊,学学怎么和外国人相处。”

房东的消息是语音,全程带着和气,但也透露着卖房已成定局的事实。

卫枢随手把手机充上电丢到一旁,身体后仰摔在软绵绵的被子上,疲惫感让他醒来已经是1个小时以后。

再次回到客厅,中介和看房者已经离开,只留下地上七八只烟头甩在距离垃圾铲1米远的位置。

卫枢习惯性地打扫着地面,夕阳透过主卧的落地窗,直射在客厅墙上。

墙上停走的钟的影子,如承受过达利油画般的艺术伟力拉扯,被拉成一只巨大风车的形状,时针分针是扇叶,钟摆是底座。

卫枢将扫帚抬起的影子,恍惚是夕阳下与风车战斗的堂·吉诃德。

耳鸣声如转动的风车呼呼声一样经久不停,卫枢就这样举着扫帚,直到夕阳落山。

光芒熄灭了,室内重归黑暗。

卫枢感到手臂酸涩,他将扫帚放下,垃圾铲收到墙角,默默走回房间。

五分钟后,一道电话服务音从房间里响起:

“患者您好,感谢您的致电。”

“这里是李鸿学心理诊所。”

“很高兴为您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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