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意外来客（1 / 2）
2021年6月27日0点55分，比预计时间晚5分钟，一架空客320降落在北都国际机场T2航站楼，地勤人员拉起了警戒线，乘客们拖着疲惫的身体接受检查，戴着深灰色鸭舌帽的卫枢默默地跟在队伍后面。
直到坐上回城郊的公交车，选了一个旁侧无人的座位，将口罩拉下一角，卫枢终于得到了喘息。
在梨城机场登机前，就传出了北都疫情再次爆发的消息，通关检查突然变得森严，一些飞往北都的航线减少或关闭。可以预见北都只是一个起点，很快疫情会再次蔓延至全国。
对于卫枢来说，这算不上太坏的消息，他甚至寄希望于严格的防疫政策能够延缓或者推迟李鸿学所在组织的行动。在卫枢找到对策前，组织不要先找到卫枢。
前天和李先生通过电话后，卫枢果断将李鸿学的丰田LC76丢给了车行老板检查改装，务必尽可能的去除所有定位和雷达系统。
之后卫枢开着租来的五十铃回到库尔勒，又一头扎进当地的通讯大厦，给那台老式诺基亚彻底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不会发生爆炸，才彻底放心。
至于手机定位能力，维修师傅帮忙拆除了gps模块，但是不排除通过其他途径定位的可能，卫枢知道，这台手机绝不能再随便开机了。
从公交车下来，卫枢所住的小区入口已经堆上了栅栏，问保安才知道小区里出现了几个密接人员，现在严格控制人员流动。
亮明了住户身份，做好行程登记，卫枢顺利地回到了家中，除了地上多了几滩烟灰，一切都和离开的时候一样。
第二天一早，卫枢给伤口更换纱布后，开始打包搬家纸箱，一是月底房子就要收归房东手里，二是北都现在疫情频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封起来，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当啷朗狼浪——
手机响了，卫枢左手提着胶带，右手拿着剪刀，用小拇指划着屏幕接听，来电显示是江南酒城的陌生号码。
卫枢本想挂断，但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卫枢，你可算接电话了，我是韩露。”
果然，卫枢没记错，去诊所治疗的第二天，韩露给他打过电话，也是这个归属地和号码。
“怎么不说话？你不要问我‘你是谁’，想不起来我可生气了。”
卫枢回应道：“我知道，李鸿学心理诊所嘛，你还给我做了电话回访，咱们还飞信上预约过复诊。”
“对对对，是我。知道是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又不回？”
卫枢看了一眼飞信，果然有十几条消息，卫枢大致过了一遍，原来是诊所出事了，联系不上李鸿学，韩露问卫枢有没有什么线索，因为李鸿学最后一次见面的病人就是卫枢。
“你们都联系不上他，我更不知道了，我就是一个病人而已，诊所里像我这样的病人应该很多吧？”卫枢不打算向任何人透露李鸿学的去向。
“病人很多，但是……算了，要不当面说吧。卫枢你在家么？”
卫枢刚想说不在家，但外面持续传来喇叭声。
“欣欣家园3号楼的住户您好，给您带来的打扰深表歉意，请点到号码的单元住户按顺序依次前往门口进行检查……”
电话里很兴奋，“嘿嘿，我听到了，你在家对么？我来找你。”
“喂我们小区封闭了不好进……”卫枢说完发现韩露已经挂了电话。
确实是她的风格。
卫枢本以为会等待一两个小时，然后收到韩露的电话去门口接她，没想到半个小时后，韩露已经敲响了门。
“来的真快啊！你是怎么进来的？”卫枢将韩露请进来。
“我就在附近大悦城做兼职，就过来了。”韩露一边换鞋一边说道，“我说也是这里的住户，填的你家地址。”
“呦，你是准备搬家么？”韩露走进客厅，拍了拍堆起来的纸箱问道。
今天韩露没有穿诊所前台制服，而是换了一身时尚辣妹的打扮。上身白色露脐背心外搭一件蓝绿拼色的针织衫，下身是高腰阔腿中蓝牛仔裤，肩膀挎着棕黑双色方格手袋，头顶月白色贝雷帽，帽檐卡着一只小熊。
韩露摘下黑色口罩，灵动的双眼打量着屋内的细节。
“没办法，房东要卖房子了，只能搬走。正好我也打算回家休养两天。”卫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不戴眼镜么？”
沙发上被卫枢堆满了杂物，韩露干脆坐在一只封好的纸箱上，双手抵在箱沿：“笨蛋，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解释了等于没解释。
“说正事吧，诊所出了什么事？”卫枢也想了解一下情况。
一提到诊所，韩露又是叹息又是愤怒：“诊所被查封了。”
“查封？怎么可能？”
“因为没有资质，而且医生都是李鸿学找的江湖郎中，压根就不会看病。”
“那岂不是说，给我的诊断都是假的？”卫枢表现得非常后怕，其实从后来发生的事情看，李鸿学是真的心理医生才更奇怪。
“不，李鸿学是心理医生，也只有他是。”韩露解释道，“前几天有一个病人给诊所举报了，卫健委来查发现资质证书是假的，诊所内医生都没有行医资格证，所以就把诊所查封了。”
“我们打李鸿学电话打不通，实在联系不上他。”韩露情绪低落道，“关键是钱都在李鸿学卡里。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呢！正好一个月的工资啊！”
怪不得要出来做兼职，原来是工作泡汤了。
卫枢表示同情：“李鸿学太可恶了，可能他知道资质不全，听到风声就先跑了，被抓住说不定还要坐牢。”
韩露求助道：“我们已经报警了，不管其他医生怎么讲，至少我肯定是受害者。其实在事发几天前李鸿学就没出现在诊所，我查了预约记录，你是最后一个和他见面的人。”
“所以卫枢，你能不能帮忙回忆一下，李鸿学有什么异常么？他说过要去哪么？”
韩露说着就开始拉卫枢的胳膊，卫枢不吃这套，转身继续收拾箱子。
“医生哪有和病人说这个的，我不知道。”卫枢假装想了想，“会不会是又去爬山了？你知道的，他是户外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