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证道 连载

无心证道

分类:灵异悬疑 作者:虫鸣于夏 字数:11万字 标签:无心证道,虫鸣于夏 更新:2024-03-14 10:5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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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天下万千凡人的梦是入仙门,那么李不渡算是完成了鱼跃龙门的关键一步,现在他正在仙界第二大仙家元真神宗的门口,只不过由于穷得可以没钱献给分班的老师,导致他被分配到了一个既无名气也无任何实际建树的师父门下。

更让他觉得无语的莫过于这位仙师门下就他一个弟子!不说同一届的师兄弟,连个大师兄都没有,自己真是开天辟地头一个,这绝对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好事。来之前他就听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想进大宗门,就要献上好处,打点关系,不然就把你发配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不下去就自动退出,就此除名,等下一次选拔有缘再来。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师父门下呆不下一个人!

可是他真的没钱打点,既无关系,也无财力,全靠天赋。

现在他真的傻眼了。

“呦呵,东方一白?这哪位仙师,没听过啊?”

李不渡在榜下竖起耳朵,企图收集一切信息,毕竟自己也是两眼一抹黑。

“不知道啊,这么多年没听说过,估计是位新晋升的仙师吧。”

“可不是,我老爹跟这的长老的大弟子的爹是远方亲戚,我来的时候可打听过了,这东方按照资历可以算是大长老之下众长老之上,不过嘛……”

“什么?”李不渡忍不住问道,周围几位白衣飘飘的同门一齐转过头看他。

“他修的是出世之道,超脱六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传说已经五百年没人看过他了,生死未卜以前收的徒弟就没有一个能留下来的,无一例外,全都被清退了,据说连登仙都做不到。”

“啧啧,出世之道,怪不得没土地,好好的康庄大道不走,偏要去走那独木桥。”另外一位同门感叹道,李不渡注意到他腰带上挂了一颗紫色宝石,想来身世不凡。

没等李不渡想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宝石,肩膀被拍了一下:“兄弟长得不赖,叫什么名字,以后结个双修啊?”

“李不渡。”

“嘶————”周围的人顿时离他远了。

“兄弟真是起了个好名字。”那人抱拳之后便走了,还摆了摆手,周围的人眼神一下子复杂起来,有同情,有好笑的,李不渡倒是松了口气,这群人知道之后巴不得离他八丈远,这倒是他乐意看到的。

只是东方一白的山实在太偏僻太远,李不渡算了算从这里到东方山,大大小小要翻十几个山头,虽说他不乐得一个人少清静,对苦修却是没什么想法的。他一愁路远,二愁苦命的自己是不是也会被清退。看来要好好想想办法,这只能靠自己逆天改命啊。

\t李不渡还在忧愁自己该如何渡过登仙的难关,留在这里,肩膀就上被人拍了几下,是个看起来跟他年纪差不多的青年——由于选拔从二十岁开始又二十年一次这里的人从二十岁到四十岁都有。这人宽而头,宽下巴,长相温和而敦厚,在这种人和狗都恨不得离自己八丈远的情况下,李不渡的内心还是十分感激的,顿时觉得心生感激。

“请各位仙徒按宗门划分站好,古镜仙师即将为各位清神静心。”方兰仙师的声音从神宗大殿门口传来,飘荡在整个凌虚峰上空,顿时人群开始流动起来,各自往各宗门的平台走去。

\t此刻他们所处的是灵虚峰,元真神宗里拥有最大的场地的山峰,一千八百八十八的台阶之上是神宗大殿。这一千八百八十八级台阶左右平分三个平台共有六个平台。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依次站着的是清净总,莲花宗,云来宗,流仙宗,玄真宗和奉理宗。

是的,六个平台,但是李不渡是那个谁也不属于的第七人。倒霉。李不渡想着,又看了一眼他的师父,东方一白,他多希望刚刚是一场梦,哪怕现在自己是奉理宗门下也行啊。

“来我们这里吧。”刚刚那位敦厚的大哥拉着他,李不渡顿时觉得这位大哥比站在神宗大殿门口的方兰仙师和古镜仙师还要值得尊重。

奉理宗的师兄师姐并未清点人数,李不渡鱼目混珠站在里面,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进了仙门不久就要被清退的悲催命运,所谓的清神静心也就是随便听了一俩耳朵。

“大家进入元真神宗,就是我们宗门的一员,我们将会为大家提供最好的修道场所,资源。”

“身为仙界第二大宗门,在上一届证道大会上我们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与第一名流气宗的差距越来越小。”

“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将会超越流气宗,成为第一,那时候,我们就是仙界唯一的正道!”

“而各位同仁,我们应该共同努力,去创造这个属于我们的辉煌。”

古镜仙师的声音比方兰仙师更加浑厚有力,李不渡感觉到周围的人情绪明显被调动起来了,就连旁边的薛泽平——在刚刚进入奉理宗的平台他才知道大哥叫这个名字,也异常激动,然而李不渡想到自己渺茫的前途,丝毫没有那种与有荣焉之感,现在他最大的目标就是留下来。只是元真神宗内各宗门都是确定的,历来没有互通之道,李不渡深感自己走得这条路多坑,简直没有前途可言。不过登仙之道,每个门派都会教习,师父叫的没有用,可以偷学别的门派嘛,反正过了大关后面才有发展空间,李不渡默默算着。

“发什么呆呢,走了。”李不渡从自己的幻想中被惊醒,恍然明白过来,这是各宗要去自己的山门了。清净宗离凌虚峰最近,只走一座山的路程便到了,途中几乎没有什么怪物灵物,越往深处走,各种危险便多了起来,只是各宗都有师兄师姐护着,倒也无妨。

奉理宗的山门在第十六座山——烟云山,李不渡看着薛平泽夹在奉理宗弟子间那远去的背影,这位大哥一路照顾了自己很多,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找他偷学,心里便一阵愧疚,可要不是如此自己又怎么在这仙界留下?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往下是莲台峰,最后一座就是他的目的地——月白峰。

李不渡倒是觉得月白峰的名字是这元真十八峰里最好听的,只是不知道师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在先祖保佑,李不渡从烟云山到月白峰这一路上虽然树荫朦胧是不是让他有草木皆兵的惊惧,却真没有什么魔物跳出来阻拦他。

月白峰的山石树木看着与其他地方并不不同,要真说起来,倒是长得繁茂些,虫鸣鸟叫也都是有的,配上青天白日,不失为一流的世外仙山。

这青山鸟鸣在耳后,李不渡忧郁之情立刻被驱散了大半,在林中找起鸟鸣的源头来,可不知是不是灵气太足,这些小生灵跟躲着捉迷藏似的都不肯露面,李不渡从路边随手捡了跟枯木当起了手杖,走过最抖的一段路,往上变缓了许多,也开阔了许多。

李不渡本能觉得这里有人生活的痕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直拖着光亮尾羽的仙雀扑着翅膀冲了过来,不偏不倚冲撞在李不渡的老二上。

剧烈的疼痛让李不渡的大脑一片空白,捂住下身倒在路上全是本能,李不渡瞬间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倒霉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倒霉的事情?他想着。

痛苦中有人拍了拍他的脸,等他回过神来,发现对面是个看着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一袭淡绿色的袍子,两鬓的头发束在脑后,长发散在肩膀上,修长的眉眼里透着清澈的光,此刻正皱眉看着自己。

长得怪好看的,李不渡第一反应。

他是谁?师父?看着比自己都小啊。

李不渡清醒了一下,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忍着痛苦喊了一声:“师父?”

那人没理他,歪着头看他,好似听不懂他说话。

就这么看了一会,李不渡心里也觉得奇怪,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感觉还能走路,可是那人在自己身后,总是不说话,自己也不知道去哪。

“师父,我叫李不渡,是您的徒儿。”

“徒儿?”

那人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今昔是何年?”

第二句话。

“仙历1670年,我是燕青国来的,燕青国新历七十九年。”

师父没有回话,只是路过他往前走去,李不渡心里疑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师父不爱听的事情,为什么不说话了。

李不渡差不多确定这就是他师父,于是也跟了上去。两人在山路上一前一后,沉默无言。气氛越发奇怪。

“师父,我刚刚惹您不高兴了吗?为什么一句话也不和徒儿说?”

东方一白依旧是撩着袍子上山,并没有回话。李不渡对这种一句话如投石入水的感觉非常不爽,但是又不好说什么。

东方一白身法轻盈的跃上旁边的千年古树,倚在树干上,望着他说:“我很久没说话了。快忘记怎么说了。你说吧。”

“我说?”李不渡没想到东方一白竟然连话都说不出,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反应,看着东方一白鞋都没穿,脚上被磨出了一条条血痕,往外渗着血,身后的血被虫豸吸得一光,虽说仙体不在乎这点伤害,但李不渡肉体凡胎,看着还是觉得颇为“师父,你,怎么不穿鞋?”

“鞋?”东方一白停住了,皱眉看他。

李不渡指了指自己的脚,“鞋。”这师父为什么看上去像个傻子?这跟他预想的差得也太多了。

“好。”东方一白转头沿着路继续往上走去,李不渡跟在后面,绞尽脑汁。

“要不,我说说我的过去?”

“好。”

“我叫李不渡,燕青来的,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

小的时候,我和母亲一起生活。

后来母亲去世了,我就四处在外面流浪,每天吃的东西不是靠偷就是靠别人施舍。

后来我遇见一个老头,他说我根骨奇佳,是修仙之才,还给了我一套术法书,让我照着练。

我练了几年,也找到了门道,辗转多方找到了寻仙问道的法子,所以来了元真神宗。

现在是你门下唯一的弟子。”李不渡简短地说道,希望这么一段话能帮东方一白恢复一些语言能力。

“老人,什么样的?”

“就是捡破烂的那种,他给我的术法书也是破破烂烂的,他让我全都记在脑子里,我就全部记下来了,没过多久他就不见了。”

接着又是一阵漫长而难熬的沉默。

只有窸窸窣窣的树叶声和几声清脆的鸣啼。

“师父,你之前的徒弟都去哪儿了?”

“没登仙,走了。”

李不渡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是还是仔仔细细在心里品评了这句话,说明出世之道登仙真的很难啊。

“你跟他们不一样。”

“什么?”李不渡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师父居然说了这种话,这算是肯定自己吗?

“我说不出,但是不一样,等我能想起更多的东西我才能说。”

“好吧。我实在想不出还能说什么了,别的徒弟没和师父说过话吗?”李不渡拨开挡住视线的树枝,踩着松软的土,想到这土地上还有东方一白的血液,心里突然有些奇怪的感觉。

“说过,很少。你们每多说一点,我就能想起来一点,所以我还能说。”东方一百轻快地走着。

李不渡看东方一白的背影十分轻捷,在山间小路上时而跃起时而弯腰,觉得他实在不像一个能教诲人的师父,明显更像是个还未开化的野孩子,自己倒像是个来教失学儿童说话的老师。

怎么能这么想,李不渡心里谴责了一会自己,可是看着师父像个野生动物一样穿行,却觉得正常人都会有这种感觉的。

大约走了小半天,终于停了。

李不渡傻眼了。别的山头烟云缭绕间是若隐若现的大殿,可是他眼前的是什么?是一个四处漏风的茅草屋啊!这要是一下雨里面肯定满地的泥。剩余的只有一张木质的床和一套竹子编的桌椅。

深吸了一口气,李不渡回头看了眼站在屋外的师父,姑且叫他师父吧。

这已经不能说是吃苦了,他怀疑自己是来渡劫的。这怎么住?登仙已经不是自己的主要任务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活着。

“师父,你就住在这里吗?”李不渡艰难的开口,他看见一只鸟从屋顶上的窟窿里飞了出去。

“算是吧,有时候我也不睡这。”东方一白挠了挠头,他显然是从李不渡的话里觉察出了某种情绪,自己也产生了某种情绪,这是好事,李不渡乐观地想道——他现在除了乐观也不剩下啥了。

“师父,你可以用你的法术把它修好吗?”李不渡请求道。

“我不知道,没试过。”东方一白好像在努力回想什么,合并两指在胸前念了什么,地上落着的茅草回到了屋顶上,堵住了那个刚刚穿过鸟的大窟窿。

“你下面没事吧,我帮你看看?”东方一白仿佛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冲到李不渡的身前要解他的衣带。

“师父!师父,不用不用不用,已经好了!”李不渡制止东方一白十分有干劲的手。

好像是察觉出了话语中的怒气,东方一白不解地看着李不渡,“怎么?”

看着东方一白清澈的眼睛,李不渡觉得自己那些龌龊的理由根本说不出口,这分明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心智,他此刻没空忧虑自己的未来,只是很柔声地告诉东方一白:“随便解别人衣服是不对的,要经过别人同意。”

李不渡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他这么温柔做什么?要是别人他应该一拳把人打出八里地了。好吧,这是师父,打不得。

“那你同意吗?”东方一白愣了一会,显然是消化了一会这句话。如果不是东方一白的如此无辜的脸,李不渡大概会觉得这是一个五百年没见过人的色魔。

“咳咳,这个,不行。”李不渡后退了几步,东方一白愣在原地。

“好吧。”他说道,“为师知道了。”

这一下,竟然有了点师父的样子,李不渡内心犹疑起来,这人到底什么情况,一会跟个小孩似的,一会又显得像个师父,他感觉他再这么下去迟早精神分裂了。

“师父,我们吃什么?”李不渡思索了一会,问了一个早该问的问题,这里没锅没碗没灶台,有山有水有鸟兽,李不渡寻思晚上要不捕鸟自己烤着吃。

“餐风饮露。”东方一白说道,李不渡注意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有过问太多。

好在晚上没有下雨,东方一白捉了只鸟,李不渡就地插在树枝上,里外里啥也没抹,只做了简单的处理,好在仙界的鸟就是肉质鲜美,即使什么佐料也不放,也够吃了。

当然,东方一白分了一半。

“好吃!”东方一白吃完大叫了一声,伸了个懒腰钻进了茅草屋,吓得李不渡差点歪到旁边的火堆上。

李不渡也说不出摊上这么个师父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这是默默叹了口气。好在他幼时也有过一段流浪的日子,今天能应付的来。想要好好登仙修炼,必须先解决生存问题。

第一件事,修个房子,第二件事,种地,第三件事,买几件厨具,第四件事,添置几套衣服,第五件事,给他师父买双鞋。

李不渡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几个月之后是上集,可以解决绝大部分问题,只是目前他还没钱,可以跟师父借一点,目前修房子才是重要的,明天就去砍柴砍竹子。

东方一白很有良心的把屋子让给李不渡睡了,自己到屋子外面去睡树上。

“师父,你下来吧,我们能挤一挤就成,我屋里也快修好了。”耗时一个月,李不渡在东方一白的屋子旁边修了个小屋子,主要是用来休息的。对于师父,他觉得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东方一白这一个月显然语言功能恢复了不少,飞身从树上下来,身轻如燕,落地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

“既然能挤,为什么你还要修个屋子啊?”东方一白甩着大袖子,毫不在意的走进屋里在床上睡下,李不渡也没想到师父这么说话,一时被噎了,慢吞吞的上了床,躺了下去。

屋外的鸟啼声渐息,星月交相辉映,偶尔有几声虫鸣,显得山上愈发安静。这样的夜,两人到不孤独,要是一个人,过久了也不免顾影自怜,东方一白已经没声了,李不渡翻了个身,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所修之道,并不在仙界主流道法之中,所讲究的是一个仙缘。

往日来得人,我总觉得身上缺了点什么。

看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身上是有慧根的。这几天我想起了如何修炼。

这种道法,在于与仙界的灵气融为一体,感知周围的灵气流动,建造自身体内的灵气回路,而后积累,化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则可以登仙。”

东方一白的声音淡淡的,有一股谪仙的意味。

“仙缘就是,能感知周围的灵气流动?”

“是。”

“那他们修的什么道。”

“我不知道,我大概忘了很多事吧。”

“你不是仙人吗?”李不渡早就想问。

“我们虽说是出世之道,却是和人最为相像的一门,会伤,会忘。”东方一白难得沉静,一下子说出了这么多话。

“那他们为什么,好像不待见你。”

李不渡感觉身后的东方一白动了动,“什么是不待见?”

“就是,有事不叫你,收徒也不给你,看到根骨不好的就扔给你。”李不渡丝毫不怕伤害东方一白的感情,这一个月的相处下来,他宁愿相信东方一白没有所谓的感情。

“或许因为师父最疼我,所以他们最讨厌我。”东方一白喃喃道。

李不渡黑暗中皱起了眉,这是东方一白第一次提到他自己的师父,估计别的宗门已经把宗门历史印成画本刻在仙徒脑子里了,自己还在造房子,大晚上才开始给自己上历史课,果然是个别具一格的师父。

“你师父去哪了?”李不渡问道。

“大概是走了,我记不清了,离的太远,我想事情的时候总是记不起。”东方一白说着,捶了捶床板,他在疏解心中的苦闷。

“那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大师兄,古镜仙人?”李不渡问道,他在来月白峰的路上就听说,现在的古镜仙人和月白峰的那位仙师是师兄弟,而且古镜是开山大弟子,东方一白是最后一位小弟子,原本奉理宗的宗主云山落月也是原来元真道人的弟子,只是云山落月仙师早就闭门修炼不问世事,现在的奉理宗虽然表面上挂着云山落月的长老牌,实际却是古镜的六弟子雾梦仙人在管理一切大小事务。

“他太忙,我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他了。每次我去找他,他都让我回来。”

李不渡听罢,问道:“师父,你有没有觉得你其实在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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