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值得惋惜的只有马（2 / 2）
“当然。”托马斯向马修招招手，示意他牵着马过来，然后跨过马匹，扶妇人起身。
结果托马斯刚碰到妇人的胳膊，妇人手中的左轮手枪就抵住了他的脑袋。
女人摘下楚楚可怜的面具，露出阴狠毒辣的神情：“你真的不应该对我这么善良，先生。现在你要尝到苦头了。我要把你身上的钱财全部搜刮干净，让你光着屁股回家！”
女人的话音刚落，埋伏在灌木丛中的劫匪们就跳了出来，各个凶神恶煞，手里还端着枪，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善茬。其中几人还用枪指着马上的马修，命令他滚下来，马修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地方，于是将左轮塞进腰间的枪套，乖乖翻身下马。
“好了，先生们，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吧。就当是给美丽的我打的赏钱！”变得有些疯癫的婆娘在托马斯的身上摸来摸去，把他的钱包摸了出来，里面鼓鼓囊囊的，“哦！还是个有钱人呢！今天可真幸运！让我看看还有什么……”
疯婆娘粗糙的手从上摸到下，最后还刻意往托马斯的裆部抓了一把：“你的大宝贝还真不赖。”
“……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你，你放我们两个走。”托马斯说道。
“可以啊，我也挺舍不得杀你们两个的。”疯女人笑道，“你们是兄弟？”
“是的。”
“基因真不错。”疯婆娘将托马斯用力推到一名壮汉的怀里，“我看你们身上的衣服也挺好的，给我脱光。”
“……没问题，只要你能放过我们。”
“少废话，快脱，让我长长见识。”疯婆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托马斯用力挣脱身后壮汉的束缚，乖乖地脱下外套，作势去解腰带，然后猛地将身后的壮汉拽到身前做肉盾。疯婆娘立刻开枪，子弹却尽数打在了壮汉的胸口上。
另一边，马修抗开右手侧的劫匪，左手拔枪，连续扣动扳机，尽情施展自己从父亲那里学来的“快枪手”绝技，一眨眼的功夫，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劫匪们通通倒在了地上，每个绑匪的脑袋上都留下了被子弹亲吻过的幸福吻痕。
等那疯婆娘回过神来，她原本握在手里的左轮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而她的手腕被马修的子弹开了一个大洞，血流不止。
托马斯冲上来，一枪托将女人撂倒在地：“是谁指使你的？”
疯女人从地上爬起来，抬头骂道：“操你妈！”
托马斯抡圆了胳膊赏了她一巴掌：“说！谁指使你的！”
“没人指使！”婆娘捂着自己的手腕，“我们就是为了钱。”
“为了钱？就这样？”
“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疯婆娘知道自己死定了，可是对生的渴望更胜一筹，而且她不想死在这种鬼地方，又或许因此产生了“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心理，“听着，我知道我犯下的罪，把我送到治安官那里，让他绞死我，你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不是吗？那就让法律惩治我！”
马修把所有劫匪的尸体洗劫了一遍，得意地走到托马斯的面前，将手心里的几颗沾血金牙展示给托马斯看，接着，视线又落在了疯婆娘的身上，脸上的笑容如潮水般褪去：“她怎么还他妈活着呢？”
“她想让我们把她送到治安官那里，让治安官绞死她。”
“去他妈的，那也太费事儿了，我才不要多赶二十英里的路。”说完，马修抽出左轮手枪对着女人扣动扳机，子弹把女人的脑袋打了个对穿，在后脑处崩出一团肉眼可见的血雾。
托马斯闭上双眼：“天哪，马修……”
“怎么了？你不会真的打算为了这么一个混账回镇子去吧？很远的。人不累马还嫌累呢。”
“我只是……”托马斯摇摇头，“没事，只是你下次开枪之前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还有问题想问她呢。”
“行啊。”马修点了点头，“下次我们再遇到这种事情，我会提前跟你说‘我要开枪了’，不过缺点就是，这帮人也能听见，他们一旦听见，就会先一步杀掉我们，所以你要么让他们自觉捂住自己的耳朵，要么在我出手前把他们都撂倒……”
见马修的混劲儿上来了，托马斯立刻摆摆手：“——行了，就当我没说。”
“早该如此。”
马修将马匹牵回来，见托马斯还杵在原地望呆：“汤米，你再怎么看她她也不会跳起来了，我们能走了吗？要是让别人看到了也挺麻烦的。”
托马斯环视一圈“战场”，劫匪的尸体七横八竖地倒了一地，鲜血遍地，火药味儿和那血腥味儿交织在一起，久久没有消散。
这大概就是狂野西部的缩影。
“你就不害怕吗？”托马斯抬起头，询问自己的弟弟道，“假如刚才我们失手了……”
“那现在躺在血泊里的就是我们两个了。”马修从烟盒里摸出香烟衔在嘴里，又“嚓”的一声点燃火柴，“但我们不会失手，因为我们姓德莱尼。所以我不害怕。”
“这个天杀的地方！”托马斯翻身上马，又回头看了看这些人的尸体，“尸体就丢在这儿不管了？这就像是一场屠杀！如果被约翰逊知道，他又要找我们麻烦！”
“嘘，听！”
托马斯安静下来，听到头顶上传来鸟类的“惨叫声”。
一抬头，发现已经有不少黑色的影子在战场上空盘旋了。
“是美洲乌鸦。”托马斯喃喃道。
“这些小畜生能闻到死亡的气息，它们会帮我们清理这一切的，还有灰狼群和其它意想不到的东西，总之轮不到我们来操心。”马修吐出一股浑浊的烟雾，“一个晚上，这里就会什么都不剩了，你难道不知道？”
“我……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妥。”
马修摇了摇头，轻轻一夹马肚，缓缓前行：“汤米，我亲爱的老哥，在你眼里就没有一件事是妥当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快点赶路，我一刻也不想在野外呆着了，鬼知道过会儿又会碰到什么事情。”
托马斯跟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汤米，你迷路了？”等回过神来，托马斯已经被马修甩开了十数米远，“需不需要指南针？”
托马斯咂咂嘴，一夹马肚，追了上去。
“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了？我得承认，也许她年轻的时候的确有点姿色……”马修调侃自己的大哥道，“但现在……她和嫂子之间差了十个亚瑟。”
“怎么可能？我只是感到惋惜，他们有胳膊有腿，干点别的事情不好吗？”
“惋惜？他们可不值得惋惜！”马修笑着说，“在那堆尸体里，唯一值得惋惜的只有那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