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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躺在外公睡的沙发上,翻来翻去都睡不着。望着他面前半掩的卷帘门,金色的阳光从底下遛到了自己的脚丫上,陈庄觉得有一股暖流正在慢慢地注入他自己的体内。穿过阳光这一层薄雾,看见灰色的地面变得金灿灿的,变得和平时的模样有些不同了。有两棵可爱的小树陪在彼此的身旁,享受着来自于天上的能量。陈庄感觉自己眼睛看见的东西越来越少,金黄的阳光也渐渐地暗了下去,他躺在僵硬的木板上却觉得自己的身子在往下陷落。

他在一条黑色的隧道里不停地往前,陈庄的脚却没有动。一个发光的白点在他面前越来越大,过不了多久他就将被它吞噬进去。就当陈庄快要接近的时候,这个世界变成了混沌一片,漂浮在空中的彩色星星开始高速运动,划出的痕迹就像流星划过天际的闪光,它们越来越疯狂,杂乱无章地穿梭在陈庄的身边。他伸手想触碰它们,可都被它们一次次精确地避开了。陈庄在不停地摇晃,确切地说,是他站的这个地方在发生震动。陈庄变得惊慌起来,开始东张西望,撇头看见一道裂缝从远处撕开了口子,朝陈庄的脚下袭来,他害怕得跪了下去,控制不住地抖动。下一秒,他感觉自己坠入了缝隙之中,绝望地将双手伸向空中,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即将落地时,陈庄的心脏从自己的胸腔喷涌而出,牵引着他回到了现实。男孩出了一身的冷汗,杜星宇正站在自己的身边不停地推搡着他的身子。

看见阳光还在门外,陈庄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揉揉眼睛,陈庄对他说:“做啥子嘛。”他丝毫没有发现眼前这人刚刚死里逃生的那一段经历,说道:“快点起来,我们去树上挂彩带!”陈庄瞳孔放大了些,兴奋地回应:“要得!”

男孩们一路小跑,来到了他家房子旁的空地上,那里从他们还没出生时就生长着一棵小叶榕,如今已经长得十分俊美了。它的树叶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丝毫不会因为畏惧冬天而把自己的本色而隐藏起来。陈庄过去把它当做自己的大哥哥,他总是喜欢去它的下面,用粉笔涂涂写写,它则会为男孩默默地撑着伞,也会用它的树叶来让男孩领略纹路的魅力,陈庄在它身边画下了一片又一片片树叶笨拙的树叶。

杜星宇的姐姐正踩着一把塑料凳子,手中握着一把花花绿绿的彩带。那是他们从幼儿园里带回来的,由于表演结束后这些东西都没人要,他们发扬风格,自愿承担了清理彩带气球的工作。如此一来,两个小男孩就抱回来了许多漂亮的战利品,一路上都在哈哈地发笑。他们看见她梳得高高的头发,被风吹了起来,她身后的彩带就像一片斑斓的云彩,在不停地左右摇摆,向着自己招手示意。他们看到她忙碌的身影,于是加快了脚步。他们站在底下不停地挑选着自己喜欢的彩带,递给姐姐,让她帮陈庄们挂在树上。

陈庄低头弯腰捡起刚刚遗落的彩带时,正要直起腰来,看见他的不远处有一双熟悉的脚正在朝这边跑来——那正是梁原。他没有和他们一起装扮这棵树,反而是拉着陈庄和杜星宇一起往他家跑。

地面上的阳光顺着他们的脚步不停地往后退,生怕这三双小脚丫踩到它似的。渐渐的,阳光已经缩进了他们远处的那一排房子后面,东风酒楼的服务员阿姨正在把放在门口的椅子抬了进去,准备开始晚上的营业。旁边的映霞幼儿园,安静得出奇,陈庄这时有了一种想破门而入的冲动,里面的滑滑梯肯定一个人都没有。此时拍打在男孩们身上的风,暖暖的,没有以往六月的燥热,反而让他们越来越平静了。

没过多久,一阵吵闹的麻将声传进了陈庄们耳朵里,梁原婆婆的麻将馆今天生意很是不错。陈庄在门前停下,三桌人正与陈庄们隔着一层卷帘门,正打牌打得热火朝天。他们像三剑客一样,步调统一地穿过人群,来到了楼梯口。他和杜星宇都还没来得及犹豫一下,就莫名地跟着梁原上楼了。

“我们两个来干啥子哦。”陈庄对杜星宇说。

“可能是他又借了新的碟子?”他回答道。

“对头,之前的那一部好好看哦。”

“我也觉得,你还记得叫啥子名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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