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枯木逢春(1 / 2)

陶见春、金相兰经女儿这一场死的折磨,又让老丈母娘、小姨子那一通夹七杂八地上弄。坚硬地虚荣心一下变软了。两人寻思寻思丈母娘、小姨子说得也不无道理,闺女大了,又不是嘲巴,自已的婚事应该由自己选择,闺女看准了的,一定是有拿人的地方。还是随女儿去吧!儿女自有儿女福。随了女儿,再不好还有个女儿,万幸中好不容易女儿活了过来。再要那样坚硬下去,女儿没了,家破人亡了。真正到那个时候叫天不应,呼地不灵。一切都晚了,完了。想想闺女穿得新扮新色的僵尸般躺床上的情景。多少日子过去了,心里都还滴血震颤。那时刻别说找了个牛男人,就是找了个狗男人,只要女儿能活过来都行。

的确,陶红以死殉情,给了她爹、娘、亲属一个严酷的教训,爹娘再也不敢和她强悍下去了。他们怕女儿醒来再重蹈覆辙,就提前打电话联系了结拜兄弟翁方格,让翁方格去了解了三牛的情况,并让他关照好田三牛。如是便有了携夫人袁炳芬去给三牛送水饺的情节。

翁家爷儿俩本是看上陶红的,又自觉条件优越,称配陶红绰绰有余。不想小陶红不领情,也不买他爷儿们的账。对他们的公子哥嗤之以鼻,拒之门外。翁、林两家虽有实力,但朗朗乾坤,法度文明,不好强娶豪夺;再加之陶红的偏执任性没给翁家爷们留下好的印象,由此,翁林两家对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由此产生的后果,一直象一道阴影笼罩于他们的心中,特别是田三牛遭了这次毒打;更觉得心中有愧。常常遭到良心与道德的遣责。这个时候,却接到了小弟陶见春关照田三牛的电话。转弯末免也太突然,太快了,前者将人打了半死,恨不得一下消号而后快,这伤疤末愈合的,又来了关照;这里边必定大有缘故。不管里边什么缘故,田、陶的婚姻已成定局。他翁方格何不去做个顺水人情,以消除笼罩在心中的那道阴影呢!于是他和妻子袁炳芬不断地上三牛那里跑,送吃送喝不说,还当着三牛的面,积极联络陶红的父母大谈他的好,一致让田三牛认为,是他翁方格把陶红的父母说动了,接纳了他田三牛这个半老光棍。这一下,还真地把田三牛感动得涕泪俱下。在田三牛心里觉得,成也萧荷,败也萧荷。那一次他与陶红分离,是因他翁方格辞退了他,并挑动陶红的父母,极力阻拦了他与陶红的爱情,这使他无比的愤恨。这次他又极力说服了陶红父母接纳了他。这又使他无比的感激。但,终究是他成全了她们!这可真是恩重如山啊!

三牛的伤势已基本痊愈,他已从省中医的外二科搬至自己租赁的沿街楼饺子店。他曾在这里和陶红度过了三十多个甜蜜的夜晚,现在闭上眼来一想,好象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了。他又在省中医外二科度过了三十多个日日夜夜,这三十多个日日夜夜,他觉得非常漫长,如同过了半个世纪,一天天,一夜夜,他无时不在思念惦记着陶红,多少个噩梦把他惊醒。那时他想,再见陶红恐怕只能到另一个世界了,谁曾想,就当他为噩梦悲痛欲绝之时,却传来了陶红还在,并且其父母已回心转意的好消息。

现在终于熬过来了。春节既将到了。晴了这些日子的好天气,大路上的冰雪也基本淸除。翁部长也联系好了各方友人,就要回沂蒙老家见陶红了。陶红是个什么样子了呢?今后他要做些什么呢?他打好了行李,一切都准备好了,坐在屋里眯着眼思考着以前的,现在的和今后的那些事情,心情一阵兴奋,一阵忧虑,猛然一阵,还非常激动。这时楼下传来了一阵汽车喇叭声,他知道翁部长开车来了,他背起行李推出大行李箱,锁好门就朝楼下走去。

来到楼下一看,原来是仲书的大商务车,仲书和令媛媛走下车来,笑望着,对三牛说:“兄弟!祝贺你!我们听说你今天回去,特地赶来陪着你回趟沂蒙。”

三牛激动地说:“谢谢你们了!您是怎么知道的,又麻烦你们!真叫我过意不去了。你看,嫂子的身子还那么不方便呢!”

仲书又笑说道:“咱们兄弟们用不着客气。你今天这个结果真是来之不易呀!我们知道后,非常高兴呢!去帮帮人场,给你这个虚荣爱面子的岳父岳母装装门面,争争脸。你这次回去是非常挡劲之处。至于你嫂子那个样子,活动活动更好咧!龙凤胎自来显身量,离临产还近一个月呢!我听翁部长说,苗医生、薛护士长,姚老爷子、姚夫人等都去。他们这些人,都是好人,我在第一次来看望你的时候,他们都和我们俩一样,为你和陶红的事揑着把汗呢!今天,你有了这样的结果,你想能不高兴吗!能不想为你们俩做点儿什么吗!他们去送你,其心情,我想信和我们是一样的,”

令媛媛挺着个大肚子笑说道:“我们这么多高级轿车,在那么个小县城一转悠,这么多高级干部在陶红父母跟前这么一站。哟!从省城来的呀!多荣耀!”

虚荣的人就是这样,好以假象来满足自已的虚荣。

三个人说着话,翁部长开车过来了,上边坐着夫人袁炳芬、苗君大夫、薛白护士长。姚广大爷让他的儿子姚沂蒙开车拉着他和老伴王玉珍也过来了。两辆崭新的高级轿车,一辆崭新的高级商务车,停在沂蒙三牛饺子楼前,一群人齐聚于这里,过路的行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扫瞄着这里,三牛激动的眼含热泪和他们一一握手致谢。

姚广大爷高兴地说:“三牛啊!翁部长为你这件事费心了,能让你岳父、岳母回过头来,那可不是件易事啊!今天又带领我们这些人,陪伴你一块去看望陶红和她的父母,对你来说是特别有意义的,可以说是你今后生活的一个转折点。可别忘了你翁叔!”

三牛恭而敬之地对姚广大爷说:“大爷我一定记着您说的话!永远忘不了翁部长!忘不了大家对我的关心和帮助!”说着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翁方格走到姚广老大哥面前说:“大哥!人已到齐,咱们走吧!”

姚广大爷笑着说:“二弟!今日你是领队,你说走,咱就走!”

翁方格转回身高声说:“好!那,咱们走!我的车子在头前带路,你们跟在后边,一个劲地向南进发就行了。”说完钻进汽车,缓缓起步上了大路。

姚沂蒙拉着他爹娘紧随其后。田三牛站在仲书的大商务车旁扶着那个大旅行箱子,还深情地看着省中医综合大楼上熠熠生辉的几个大字,内心突然又产生出了一种留恋之情。他毕景在这里辛勤地劳动了六年之久,这里洒下了他的汗水、泪水和热血,还留下了他永远磨灭不去的幸福甜密的爱情脚印。今天真地离她而去了,他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唉!这回走了,到什么时候还能再回来呢!再见了省中医!再见了沂蒙三牛饺子楼!他心里这样默默念着。

仲书走过去,用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亲切地说:“兄弟!咱们一块上车走吧!他们都走了呢!”说着提起那个大旅行箱上了车。三牛咬了咬牙,又向那大楼瞥去了最后一眼,然后转回身一步跨到了车上坐了下来。仲书来到驾驶座上坐下,发动开汽车,回头看了眼三牛,三牛呆呆在坐在那里,眼里饱含着闪光的泪珠儿。

仲书轻踩油门,汽车缓缓向前驶去。出了济南城,三辆铮明晃眼的汽车,在宽广平坦的柏油大道上一字儿摆开,流水般向南疾驰,莽莽原野一片皆白,淸淡的阳光照在上面,发散着耀眼的光芒。白的大山,白的树木,迅速向后退去。姚广大爷两眼望着窗外的这一切,情不自禁地自然自语地叹道:“进入沂蒙山区了!沂蒙山,山绵绵,抗日救囯的好家园。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汽车绕过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向东一拐,进入了一道悠长的山谷。

陶红从昏迷中醒来之后,什么也不说,只是泪流满面地哭个不止。在她心里始终觉得三牛已经死了,自己活着没有啥意思了,还是随着三牛死了好。可医生、护士轮流看护的特别的严密,没有给她留半点的缝隙。没有了法子,只得默默地以泪洗面。忍受着精神地折磨。父亲、母亲、姥姥、小姨都告诉她田三牛并没有死,受了点皮肉伤,包扎了包扎照样在济南开饺子店呢!让他好好吃饭,养好了身子再去济南。不管怎么说,她都不信,她认为这都是欺骗她的,内心里的苦楚依然笼罩着她,时不时地就哭闹上阵子。

直到这天他父亲告诉她,她翁大爷、大娘、姚大爷、大娘、仲书、令媛媛苗君、薛白、陪伴着田三牛就来看望她了。她这才半信半疑起来,她想,也许三牛和她一样从死神那里又叫回来了。想到这点,她不禁高兴起来。她先是照着镜子梳洗打扮了一番,穿上了三牛最喜欢的那件桃红色的妮子大衣,围上了那条枣红色的驼绒围脖,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虽然消瘦了不少,但仍然还算好看。

她对着镜子笑着问姥姥道:“姥姥您看我还好吗?我爹、娘真的同意我嫁给田三牛了吗?”

她姥姥终于看到她这个外孙女的笑模样了。高兴地告诉她:“你爹娘早就同意了,还专门买好了房子,让你们去住呢?你爹、娘今天早早地去找人给你们拾掇新房去了呢!”

姥姥的这个信息对她震动很大。她霍地站起来,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非常惊疑地对姥姥说:“姥姥!我今晚做了个梦,梦见济南那边来了不少的人。是不是像父亲说的,那些人今天来呢?”

她姥姥说:“今天来不来我不知道,可你爹、娘为他们这些人来,这些日子忙得饭都顾不得吃,一会操持宴席,一会又操持住宿地方,昨天还专门联系了旅游景点上的门票,又上东乡里跑了好几个庄子,联系了他干兄弟的几个朋友。看样子这伙子人来,动静还不算小。你爹、娘忙活了好几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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