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五花大绑(2 / 2)

狗屎王起来拉开餐馆的电灯,捅开小锅炉,座上蒸笼,撅起筐头打算出门拾狗屎,刚敞开大门,络腮胡子一步闯了进来。狗屎王先是一惊,道:“哎哟!王胡子!天不明的你这是咋来?”王胡子朝外一指道:“你看呗!都是你这庄的好人士。”外面还黑咕窿咚地看不清楚,狗屎王撂下粪叉筐头一步迈出门去,探着头眯起眼来到近前里一看田大牛被五花大绑着狗熊般地站在黑夜中哆嗦着。立马愕然道:“这⋯⋯这⋯⋯是怎么回事。”王胡子哈哈笑道:“没想到吧!这就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看他那个猪八戒样,怎么也不像个盗牛贼。”接着他就把如何抓住这盗牛贼的情况向狗屎王述说了一遍。

狗屎王连连摆手说:“错啦!错啦!一定是弄错啦!昨晚这人刚结的婚,席口上的菜都是我给整的,喝酒闹房的到了半夜,他怎么能去盗牛呢?再说了,你说任何人盗牛我都信。但唯独你说田大牛,我就不信,这人你送给他头牛,他都不知道怎么牵着走,再说他也不牵。就是路上有块狗头金他都不拾的人,怎么会去偷牛呢!”

络腮胡子接着道:“老兄哎!可别说了,我们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的,这个家伙在牛圈旁瞅过来瞅过去的,我们又都现场抓着了,他自己也都承认了,你说你还替他掩盖什么呀!马快立地把你村村长叫起来给办理办理赔俺几个钱算了吧!”

狗屎王把头一㨄说:“罢罢呀!又耽误我拾筐狗屎,快马先上我这餐厅里暖和暖和吧!站在外面冻死人了。”络腮胡等几个人将田大牛拴门口的杨树上,就一齐拥到屋里哈着满嘴的热气,坐在了锅炉旁的櫈子上了。狗屎王上货架上拿了盒子烟给他们一人一颗抽着,又对他们说:“把田大牛也牵过来暖和暖和吧!你们不知道这人是老村长田敬业的大儿子,从小没了娘,兄弟三个就他大,受那罪呀!那真是言不得。这人少个心眼罢了。可就是直识。偷偷摸摸的事干不出来,从小在跟前长大的,什么人还不知道吗!这样吧!你们把他牵过来在这吃颗烟暖和着,我去把村长,还有昨晚给他主持婚礼的田主事叫来。看看他们有什么意见。”

众人齐声说:“我们在这等着,你去吧!”王胡子去门口杨树上解开绳子将田大牛牵屋去了。狗屎王径直去了田打狗子家。

田打狗子昨夜一高兴喝多了酒又熬了夜,正睡的香甜,突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叫醒。他披着袄起来,半敞开着门探出头来问道:“谁呀天不明地砸门!”“快起来吧!有要紧事!”田打狗子没听清是谁,只听了句有要紧事。他以为一定是谁家又死了人。因为素常日谁家要是死了人,不分什么时候都是这样急急地敲着门,来人又不好直接喊死了人,也都说是有急事。目的是催他快起来。他急忙穿好衣服挑起那两个烧汤罐子,敞开门就朝外走。走出门口一看狗屎王站那里,就问:“你家什么人死了?”

“哎哟!我的哥呀!你这人说话也太欠分寸了,天不明的咒人厉害。”狗屎王挖苦地说。

“我这人就是不怕死,谁咒我死了,我唱京戏他听!不死人谁还叫我干什么!田敬业死的时候不也是你天不明地来叫的我。咹!兄弟!我说错了没有。说错了,全当我放个臭屁。”

打狗子一通啰啰,把个狗屎王气地转了一圈悠悠,停下,又说:“马别啰嗦了!快把你那套家什撂下,到我餐馆里看看田大牛去吧!”

田打狗子一听田大牛,急眼了。忙问:“田大牛怎么啦?”狗屎王将手一挥说:“你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两个人低着头,默不作声得就朝狗屎王的餐馆走去。

一路上田打狗子就寻思,难道是昨夜那新娘子露馅后被田大牛打了,还是新娘子被田大牛激怒了打了田大牛呢!总之是牵扯到社会治安问题。不的话不会跑到这治安主任那里去。到了那里一听。才明白了,而且他是真的明白了,只有他才明白,这肯定新娘子按他的吩咐把大牛的家什撸了下子后抬腿窜了茬子,大牛追到庄子里找不到了,这瞅瞅那里望望地,叫人家当盗牛贼抓了。不行,得救这孩子一把,不能屈枉了好人。心里这样想着,言语也就到了嘴唇上,他哈哈笑道:“王主任大冷天地,马快烧个鸡蛋汤,把笼里的小蒸包拾上几筐子,给这些兄弟们吃了喝了暖暖身子,花钱算我的。事呢!我对你们说,完全是误会了,也算碰巧了。具体事呢!老少爷们的也拗口不好说在面上,但是我敢用我的老命担保,俺这侄子绝对的不是盗牛贼。把话撂这里你们要是查一查如果是田大牛偷过一棵牛毛来,我田主事把耳朵割下来给你们下酒。”

他又附在王胡子耳朵上低声叽叽喳喳了半天。听完,王胡子仰天大笑道:“明白了!明白了!天下什么蹊跷事都有,简直是笑死人。”接着转回头对一青年人说:“小六!快把绳子解了放他回去!”小六把眼一瞪,问道:“那——咱那头大犍子呢?”“快放人!别管大犍子,还是小犍子了。”络腮胡子喜笑着说。小六解开绳索,上地上一撂,忿忿不平地说:“狸猫叼个猪尿泡,白白空喜欢了一场。守候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好不容易逮着了,就这么轻易地把他放了。”

大牛冤屈个猪脸子,来到田打狗子面前,认错说:“大叔!都是我干的,都是我的错。你再费费心,去给说说,让她再回来,好好过日子。”

田打狗子把脸子一拉搭说道:“算了吧!我给你操心操到这个份数上就可以了。你这辈子别再打谱说媳妇了。临了,我还嘱咐你小女子嫩芽芽似的,你别莽撞了,要轻点。我的话你不听,看呗!怎么样啊!弄出故事来了吧!我就寻思着屎壳螂子造不出好蜜来。别再想三想四的了。这就不孬了。快回家照顾孩子去呗呀!要不是看在你叔我这个老脸的份上的话,就送局子里判你三年了。”

大牛听了老叔这话,似泼了一头的冰水,从头凉到了脚后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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