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牛花痴（2 / 2）
干燥的柴草见火就着，小小的火苗迅速蔓延，不会功夫，柴草垛变成了巨大火球，火球气势凶凶迅猛连成了一片，火苗子噼哩啪啦冲天燃烧，染红了大半个天空。狗是灵感较强的动物，那冲天的火光，那噼哩啪啦的声音早就惊动了它们，它们窜出来树起耳朵，齐声狂吠起来。
“救火呀！着火啦！村后的柴草垛着火啦！都快来救火呀！有人也这样在村子里爆躁地呼喊起来。”
有一道黑影在村中的大街小巷幽灵般的窜来窜去，嘴里鹦鹉学舌般的叫喊着一一“着火啦！救火呀！快来救火呀！”
熟睡的的人们全都被这声音惊醒了，男女老少一齐起来，端着盆子的，提着水桶的，扛着铁锹挠勾的，不顾一切地朝着火光冲天的方向拥去。
火势凶猛，老田头指挥人们不要离火太近，人们只能站在远处将提来的水使劲泼往火焰，结果是杯水车薪无济于是，那气势凶猛的火焰仍在无情地吞噬着一个个小山似的柴草垛。
老田头看到这种情况，心如刀绞，当机立断，迅速指挥群众斩断大火向前蔓延的道路，从柴草园的中间抽出了一道宽阔的行道，大火到了这个地方打了一个卷又折了回去。折回去的火舌疯狂地掀起底层的火星，顿时火星像垂死挣扎似的腾空飞溅直冲云霄，但只在空中打了个滾就变成了灰烬，无力地落在了大地上。
老村长田敬业站在离火堆最近的地方，火光把那张蜡黄的脸映照得红彤彤的，略显他的刚毅与坚定。人们站在他的面前望着渐渐缩小的火苗，心中暗暗佩服这老村长的果断决策。
大火失去先前的狂野，火苗时高时低即将熄灭，浓烟还在空中涌动翻滚，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各样的焦糊气味。人们布满烟尘的脸上露出一些疲惫不堪的样子。柴草保住了大部分。保住了的口喊万岁，谢天谢地，今年总算还有柴烧，没保住着了火的，怨声载道，一年的烧柴成了问题。人们站在余烟袅袅的火堆旁，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愤愤骂道：“该杀的猪狗，不食人间烟火的魔鬼，逮住它千刀万剐！”
又一阵冷风吹来，一股浓烟掠过人们的目光，老村长田敬业的脸色变成了铁灰色，他挺直了腰板站着，高声喊道：“乡亲们！大火无情，人有情。柴草烧没了的户主别发愁！我们大部分的柴草都保住了，这些户要发扬互相帮助的精神，主动拿出一部分来，给那些烧光了的户。这么几百户帮那么几十户是好帮的。这个事情共产党员要带头，我站在这里看到了，我们村的共产党员都来了，而且都冲在大火的前头。现在我请求你们都站在我这边来！”
共产党员王秀存、李世旭，王庆烈⋯⋯百多名党员一齐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老村长身旁，把他围起来了。
老村长的目光刚毅锐利，在每个共产党员的脸上狠狠地扫了一遍，然后非常坚定地说：“今夜趁热打铁，每十户一组丶一组凑成的柴草，送给被大火烧光了柴草的一户人家，这样我们村每家每户都会有柴烧，都会有熟饭吃。全体党员同志们！听明白了吗？”百名党员齐声回答：“听明白了！”老村长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声说：“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就这么点儿事，你们自行安排吧！”
百名党员立即行动，很快将自家的柴草匀出一些，主动送给那些火灾户。火灾户又重新获得了柴草，个个都喜出望外，人人都伸出大拇指夸赞还是共产党好，共产党像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哪里有了共产党，哪里的人民喜洋洋。
大火完全熄灭了，被火烧光了柴草的户，又重新获得了一垛柴草。人们就像打了一个胜仗似的，三三两两一群一伙的順着乡间大路说笑着朝村子里走去。
人们的脚步轻缓而疲惫，正走间，冷不防从胡同里窜出了一个人，一下子将走在前面的翠竹姑娘紧紧地抱住，嘴里沙哑的喊着：“逮住了！我的媳妇，大火烧出来了，不放上把火媳妇不会出来！你出来我就逮住你！逮住你，我就把你抱回家，抱回家睡觉，天黒了，睡觉！嘻嘻嘻！回家睡觉！”一边说着，一边抱起翠竹拼命的往家跑。翠竹姑娘吓得没人腔的踢腿喊叫。“快来人，救命啊！“
人们一看是色癫二牛，都一齐发声喊叫：“老村长!”老村长听到喊叫，奋力拼搏向前。走在中间的三牛大牛也直追了上来，兄弟俩上去擒住了二牛的两只胳膊，解救了翠竹姑娘。这时候老村长奋力赶过来，照准二牛的脸就扇了两巴掌，登时扇的二牛囗鼻鲜血直流。老田头气得脸色铁青，头上直冒冷汗，那管他口鼻流血，走上去指头戳着儿子流着鲜血的鼻子，历声喝道：”快说！那把火是你点的吧”？儿子奋力挣脱出束缚的双手，一下抢到爹的面前，跪下，抱着爹的瘦腿哭诉道：”爹呀！我是为了媳妇呀！媳妇就藏在柴草垛里边，你不放上把火他能出来吗？大火把她烧出来了，让我逮住了，都怪三小鬼，领着我哥把她放走了。爹呀！求你了！快下道命令把我媳妇逮过来吧！逮过来！逮过来！一一一”
听了儿子的疯话，老田头泪流满面，不禁仰天长叹！“我的疯儿子!伤天理了！“接着扬起拳头朝着二牛狠命地砸了下去。在这紧要关头三牛上去一下架住了爹爹的胳膊，哭劝爹爹说：”爹呀！我哥他有病，您可千万不能和他叫劲！您可要保重身体呀！”接着王大爷，王大妈，以及众乡邻都走上来解劝说：“老村长！好人不能和病人一般见识！他癫了，不懂人事了，你能怎么治？法律上都没法治，算了吧！以后好好看管着就行了！”
人越聚越多，都走上去你一句他一句的劝说着这个无可奈何的老村长。
老村长拨开人群，找了个大门囗的台阶站上去，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努力得高声说：“乡亲们！对不住了，原来今夜这把火是不屑子二牛点的。他疯也罢，癫也罢，他是我儿，我要向大家谢罪。”说着，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又站直身子说：“杀人放火天理不容，王法不容！大家看着！我田敬业轻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