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窦初开(2 / 2)

贺正学也听得兴起,遂毛遂自荐,我也唱一首: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

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曲毕,胡琴的伴奏亦终。”

唱功显然不够专业,不过情真意切,大家也是热烈鼓掌。

大家就这样一曲我一曲,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贺正学道:“今日还不尽兴,哥哥住下,我那还有五家弟弟还没听到,再唱几日,一直唱到那元宵节!”

那洪老医师道:“也是,赫大哥多住几日,不急走,我怕明日医馆有病人,我便先走了。”

贺正学道:“洪老先生也不可走,我们哥仨晚上就同床共枕,上半夜与你聊医术,下半夜与我赫大哥聊曲词。哈哈!”

众人听了也都是哈哈大笑。

看贺正学一家真诚,众人也没推辞,晚上果然没有走,一起聚了餐。

虽然都是粗茶淡饭,甚至没有饮酒,但是九人都是相见恨晚。

就是贺泊豪有点羞涩紧张,除了贺熙云姐姐,他还没这么近的接触过其他女孩。

偶尔陪爹爹去大仁镇卖药、看病人,也见过年轻姑娘,但从没有接触过。

第一次接触女孩,就是这么优秀的姑娘,他一下午都挺紧张的。

那贺泊利大了几岁,性格又和贺泊豪截然相反,虽算不得情场老手,但也是蠢蠢欲动。

去大仁镇时,遇到流娼就会多看几眼,甚至偶尔有流娼过来上手调戏,他也不避让。

几个年轻人吃晚饭时,他就嬉皮笑脸往赫雨霏身边凑,笑道:“姐姐是大歌星,我要和你坐一起吃饭。”

贺熙云一把拉过他说:“人家贺泊豪帮助姐姐打过泼皮,你有什么资格?”

把贺泊豪按到了赫雨霏左边,自己坐到了赫雨霏右边。

侧脸跟赫雨霏说道:“泊豪说你的《江南曲》唱的也好。”

赫雨霏笑答道:“我今日又没唱过《江南曲》,泊豪又是怎么知道我的《江南曲》唱的好。”

贺泊豪答道:“十三年前在大仁镇客栈,你确实是唱过《江南曲》,那时我三岁,今日算起来,你那时大概五六岁。”

赫雨霏惊道:“我那时太小,只记得有个叔叔和弟弟搭救过我,后来我们又数次去找贺家村,几年间去了几次,所以不会忘记你们。”

赫雨霏又道:“你那时才三岁,这记忆力也太惊人了吧!”

贺泊利搭话道:“泊豪不但记忆力惊人,他还会写自己名字呢!嘿嘿嘿”

贺泊豪也不反驳,只在那傻笑。

贺熙云知道是贺泊利又在嘲笑贺泊豪不会写字了,忙又瞪了贺泊利一眼,贺泊利怕这个妹妹,赶忙闭嘴了。

只有贺熙云最了解泊豪这个弟弟,因为泊豪弟弟从不发声读书,但所有诗词都烂熟于心,从不写字但所有字都认的,从不刻意记药方,但贺正学的药方他张口就来。

她也感到很奇怪,但就是找不到原因,问弟弟也是闭口不谈。

吃罢饭,大人们在家里聊天,四个年轻人一起去打谷场散步。

穷人家的孩子,也不计较什么男女有别,大人们都随他们。

那贺泊利老是被妹妹怼,也觉得无趣,就自己走在了后面。

他们姐仨是一起在前面走着。

这贺熙云是何等聪明,她开个头让他们俩人聊的热络后,自己却假装去找哥哥,神不知鬼不觉就落到了后边。

这贺泊豪感觉这个姐姐特别亲切随和,也不是太紧张了。

赫雨霏问道:“熙云妹妹说你特别聪明,啥都会,有的病症看的甚至比正学叔叔都好了。但你为什么读书不肯读出声来呢?是不喜欢吗?如果只喜欢骑马打拳,那也挺好!”

贺泊豪和她走的太近了,甚至能闻到赫雨霏身上少女特有的芬芳,他的心砰砰跳,这姐姐又是如此善解人意,他不知怎么的就说出了从没跟人提起的往事:

“小时候,我娘不让我读书,我拿了本书藏在车上读,结果就和我东平的爹娘分开了!”

一家三口分开,至今都未曾再团圆。

不幸的童年,居然有那么大的破坏力,甚至可能影响人一辈子!

赫雨霏柔柔的说道:“小傻瓜,我没见过婶婶和叔叔,但我确信全天下的父母没有不希望儿子多读书的,我猜她是怕你在车上看书看伤了眼睛!”

那柔柔而又温暖的声音就和母亲当年的声音一模一样,就像个温暖的港湾,也许再强大的男人都需要这个港湾吧。

他窝在心里十几年的的心结,一下就打开了!

道:“姐姐说的对啊!我也太傻了!读书写字哪里不好了,父母怎么可能反对,我到现在连我自己名字都没写过呢!嘿嘿!”

赫雨霏笑道:“熙云说你所有字都认得,那你先写个名字我看看。”

贺泊豪道:“应该会写,可是没有笔墨。”

赫雨霏伸出右手递过来,说:“你在我手上先写下试试?”

贺泊豪左手拉过她的右手,拿住了刚想以指代笔写下去……

两人忽又觉得不妥,闪电般缩回了手,两人的心都是砰砰砰的狂跳,羞红了脸,幸好是天黑。

俩人半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走着。

赫雨霏的手软软的凉凉的,细长而又柔软,贺泊豪心还在跳。

贺泊豪的手宽大有力,暖暖的厚厚的,赫雨霏的心也在跳。

忽然两人肩膀都被人拍了一下,都吓得一激灵!

那贺熙云和贺泊利在后面追了上来。

贺熙云诡笑着,这个小机灵什么不懂,她虽身在世外桃源,但是每天读书看报,天下事男女事,什么事能不知道。

贺泊利没有笑,心里却酸酸的,从小爹爹就让我让着这个捡来的弟弟,说什么他身世可怜,说什么你是哥哥!

不管什么事都是认为弟弟做的对做的好。

幸好,这个傻弟弟不会读书写字,这一点,颇令我这个哥哥骄傲。

这赫雨霏是如此的美丽、温柔、大方、善解人意,我看她进门的第一眼就沦陷了,对,是沦陷,我确定这就是爱!

与她一起的感觉跟大仁镇那些烟花女子的感觉绝对不同!

别的可以让!这次不能让!

对,公平竞争,赫雨霏喜欢谁就是谁!

第二日,洪老医师因怕那医馆有急症,早早告辞。

但只见那打谷场上摆了几个大桌子,左右还有几个小椅子供演员上台用。

台下都是小板凳,想来,七户人家的桌子板凳都搬来了。

看那台下,贺家村一个不落全体出动。

个个脸上都挂着笑

唱年戏!!

这在这个贫瘠的小山村可是历史上的头一遭。

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别说这穷村了,那土肥田沃的大村都是艰难度日了,贺家村这次可是出了大风头了。

那赫氏父女一个唱,一个就伴奏,一个坐,一个就站,唱了一曲又一曲。

不但这宋词、元曲,因这父女二人走南闯北,那京剧、越剧、甚至豫剧,父女二人也是唱的有板有眼。

台下的村民也是不时上台客串。

每曲唱毕,场下都是掌声雷动。

到了晌午,各家都带来了最好的食物,贺叶氏拿来了赫雨霏那天带来的点心,贺正力又把昨晚逮的几只兔子炖了,大家说着笑着,就围在这在戏台上吃了起来。

吃罢饭父女二人去了正力正学家里。

赫雨霏去屋内做家务,那泊豪的眼睛就盯到屋内,赫雨霏去院外拔野菜,他的眼睛就盯到院外。

赫雨霏也能感觉到贺泊豪老是盯着她看,他俩目光一对视,那贺泊豪就紧张的赶紧避开,赫雨霏就一直笑盈盈的。

贺泊豪站在门口,赫雨霏拔野菜回来走到门前,那贺泊豪又腼腆的赶紧往院外走,那赫雨霏看他傻得可爱,就伸开胳膊笑着拦着他闹:“不让走、不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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