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世外桃源(1 / 2)

天也大亮了,已经偶有过往行人客商经过了,大都是三五结伴而行,即使独行的,也是年轻力壮的男子,没有女子,更没有孩子。

又过了一会,眼见驶来了一辆马车,黑衣黑帽的坐在驾位上,全身包的严严实实鼓鼓囊囊的,黑帽子盖住了上半张脸,下半张脸又围着黑围巾,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那马的鞍具不大般配,不舒服,左摇右晃的,不老实走,那黑衣人抽了马儿一鞭子,那马儿吃痛,又欺这黑衣人的生,长嘶一声,尥了一蹶子。

那段誉德看在眼里,也没在意,只顾着找那母子二人,只见那黑衣男子驾着马车直奔正南大路而去。

那段誉德仍在原地候着,却不知身后草丛中的狼却从后面悄悄的绕了过去,跟上了那马车。

那段誉德闻不到车上的腥味,那狼鼻子却能闻十里,它知这车就是那昨日的驴车,那黑衣男子果然就是那带娃的女子,她本来个就高,穿了男装又把娃藏在了大号男袄里,远远望去,居然跟个粗壮男劳力一模一样。

这狼又跟了这马车几里地。有一段平地,马车驶的飞快,比起昨日驴车可是快多了。那狼却忽然加快速度,跑的比马更快,从马车旁边截了过去。

看这畜牲有多狡猾!

原来这畜牲想趁马车速度快吓惊那马,那马要是惊了,翻了车,摔伤摔死了那娘俩,这狼就可以直接享用了。

话说这大马看见了旁边杀过来的这匹狼,这女子也看到了这匹独狼,一马一人都是大吃一惊。

那马长嘶一声,惊的前蹄高扬,这等速度下这车哪经得起这等折腾,眼见这连人带车就要翻个底朝天了。

那车上女子刚见到狼后就下意识的就用双臂护紧了夹袄里的娃娃,那车帮翻了过来重重的砸向她后脑勺,又翻到了旁边,女子只觉得后脑一懵,她心里只有她的心肝宝贝,竟也没觉得疼!

这女子和娃娃是先着地的,因那女子身体护着娃娃,胳膊又撑着地,想那娃娃是没大碍,那女子左边胳膊却是要毁了,那车随后也翻了过来,刚好砸到女子的右腿,顿时这左胳膊和右腿就无法动弹了,想来是断了。

那马身上的鞍具本就不大般配,经这一惊,早就甩的老远了,那马又长嘶一声,撇下这母子,扬长而去。

这独狼也不追那大马,它恶狠狠的朝母子二人凑过来,它知那女子已经不能动了,也不着急开吃,它在距离这女子伤腿米把距离的位置趴着,闪电般就咬上一口,这女子用那好腿去踹,它就又缩回去趴着,那女子不踹了,那畜牲就又去咬,如此反复了几次,不一会儿那条腿就血肉模糊,旁边流了一大摊血,那咬了几口肉狼后竟还喝了地上那血。

那女子生怕怀里孩子遭殃,强忍剧痛,仍然搂紧孩子在袄里不让那孩子探出头来。它又前后看了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压根没有行人搭救,叫破喉咙也没用。

这女子就用一条腿和那狼周旋着。

这是在大路上,她只想尽量拖延时间,寄希望于能有行人过来搭救。

自己死就死了,只要怀中豪儿能得救就行。

怀中那娃娃睡路,但是经这一阵折腾,早就醒了,他几次要挣开妈妈怀里夹袄,都被妈妈按了进去。

那豪儿年龄虽小,也知母亲遇了大难,他双手猛一用力,挣开了母亲夹袄,硬爬出了母亲怀里。

她站在母亲身边,一声不哭,也不惧那独狼,恶狠狠的与那独狼对视。

母亲也不知是让豪儿快跑好,还是躲在自己身边更好了。

这恶狼又想故技重施,去咬那女子伤腿,这豪儿却不容它再次伤害母亲,他也不怕,小小的右拳狠狠地砸向饿狼。

这娃娃虽然生的高大,看起来有四五岁娃娃的块头,但他只有三岁,哪里是这饿狼的对手。

那饿狼躲过右拳后,一转头,就咬住了娃娃的腰腹部,叼着孩子就跑开了。

这女子看到爱子被狼叼走了,发出凄厉的惨叫:“豪儿!”

那恶狼叼起那娃娃就撇了那大路,径直就往旁边的山里跑,任那女子叫的再撕心裂肺,这畜牲却头也不回。

豪儿妈妈也不管自己伤势如何,只管那一只好腿一只好臂强撑着地,往那狼的方向爬去,地上拖着一道长长的血痕……

一腿一臂想来是断了,昏昏沉沉中,她也不关心自己是死是活,也不知现在是死是还活……

头越来越重,眼睛越来越睁不开,动作越来越迟缓,只爬到昏死过去,动不得半寸了!

说来也怪,那豪儿被狼叼着腰腹跑,因为棉袄厚实,只咬破了点皮。

这娃娃却不怕。

他既不哭也不闹,他恶狠狠的仍然和恶狼对视。

那狼又往深山跑了几里路,看四下无人了,才放下豪儿。

用前爪压着他,就要上嘴咬。

那豪儿却也不怕,他只管用双手抓那狼的眼睛,这娃娃天赋异禀,这力量甚至和八九岁的娃娃般大。

那恶狼咬了豪儿右手,那豪儿就用左手抓它眼睛,那饿狼咬着他左手,那豪儿腾出右手又狠抓恶狼眼睛。

如此这般折腾了许久,那狼也没得逞,只是把豪儿双手咬的鲜血直流。

那狼看着到嘴的美餐吃不起,也是急了,紧闭上双眼呲了长牙直奔腹部猛咬,那豪儿再抓那恶狼双眼,那饿狼只是紧闭双眼,也不躲了。

几口下来,就撕开了棉袄。

又撕了几口,开了几个血窟窿,血如泉涌。

那豪儿开始也是不断挣扎,后面因为流血过多挣扎越来越弱。

最后也没了力气去抓那狼眼睛了。

豪儿攒了好一会的劲,大喊了一声:“娘!”然后彻底没了动静。

这荒山野岭本来人迹罕至,好巧不巧,不远处有一位三十来岁采药的汉子,拿着把镰刀正在采药。

那汉子生的端庄周正白面皮,像个读书人。

一双结实的手却又十分粗糙,正紧握着镰刀,想来是经常干室外粗活。

这采药人顺着豪儿这声惨叫望去,赫然看到了这恶狼,身下还压着个孩子。

他一边朝大山深处高喊:“正力,有狼!”,一边急奔过来,抄起镰刀就朝那饿狼砍去。

只见山上不远处果然有一名采药人,那正力听到求救声,立即抓起镰刀就朝这边赶来。

这恶狼躲过镰刀,呲出了獠牙。

那白面皮采药人人却也不惧,紧接着又是几镰刀,又快又准,刀刀直奔恶狼要害。

那狼看这人壮实有力,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帮手,却实在不忍放下这唾手可得的美食,没有食物,它自己就得死。

这畜牲又对着采药人呲牙咧嘴起来。

那正力孔武有力、身手敏捷,一看就是练家子。

他三五步就跨到了狼的身后,他抡起镰刀对着狼后腹就是一下。

那狼慌忙转身躲开,腹部躲过了镰刀,那尾巴却正中了这一刀,那镰刀锋利,尾巴从根部被齐齐斩断,那狼疼的哀嚎一声,却不逃走,又将獠牙呲向了正力。

那畜牲这一转身,刚好把前爪从娃娃身上拿来了,这边的汉子一把拉过孩子过来,又用镰刀抡了一下那狼。

那狼又着了一刀,惨叫一声,撒开孩子,向大山深处逃去。

那采药人显然懂的医术,他也不慌张,他吩咐正力将孩子平放,用镰刀割了自己的衣服,又撕成了几条宽布条,用布条紧紧的扎住了娃娃的肚子。那血顿时流的缓了许多。

“正学哥,怎么治?”正力问道。

“伤了肝脏了,肝脏仍然大出血,得抓紧抬回家止血!”

“孩子不能抱,咱们都脱了衣服,制个软担架,抬走!”

说话间正力已经脱了薄夹袄放在了地上,那正学将自己的已经剪破的夹袄和地上的夹袄搭在了一起,四只袖子系紧了,将豪儿轻轻的抬上了这软担架。

这二人四手抬起了豪儿,那药篓子便腾不出手拿了,他俩便都弃了,片刻也不耽搁的朝家里赶去。

这一路走着,那娃娃的血滴滴答答流了一路,快进村时却又不流了,想来也是快流干了。二人火急火燎的赶进了一个僻静的小山村,进了正学家,已是接近晌午。

这贺正学屋内堆满了书籍,堂屋有张大桌子,上面整齐的摞着一几大摞报纸。

有个俊俏的小女孩正拿着一张旧报纸在大桌子上仔细阅读。

二人忙支开女孩,去移那报纸。

话说这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哪里来的旧报纸,先听笔者叙那救孩子的事,报纸的事且听笔者后续慢慢道来。

俊俏女孩想是见惯了二人医治病人。

这焘儿浑身鲜血她也不怕,见二人移报纸,忙去帮忙。

这三人移完了报纸,两个大人忙将孩子连同衣服抬上了大桌子。

那正力刚要抽那孩子身下两件夹袄,正学忙去制止,说道:“这软担架垫在身下保暖,不能抽。”

说罢又支开了俊俏女孩忙活起来了。

那正学有条不紊、既高效又不急躁,想来肯定是老医生了。

他用烧酒消毒了羊肠线和缝针,让正学备了麻沸散和黄酒,特意正学安排麻沸散剂量减半,黄酒只用三成的量。

这边,正力严格按照哥哥吩咐配好,又轻轻抬起那孩子头,喂那孩子吃下。那边,那正学已经正在把着那孩子的脉了,一边把脉一边摇头:“失血太多了!”

把完脉,那麻沸散刚好起效了。

那正学先将肝脏伤口用消了毒,后又用羊肠线缝合。

豪儿血都几乎流干了,所以那肝脏也不出血了,正学又将肚内瘀血擦的干干净净,在肝脏缝合处涂抹了少许绿色粉面,缝合肚皮伤口后,又涂抹了少许绿色粉面,如此这般,忙活了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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