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9(1 / 2)

乔西借助心中燃起的火焰,顺着仅能容纳半只脚的栏檐,好不容易来到城堡西南角的那个房间前,却发现,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推开南侧的那扇落地窗。

他绕到房间的西侧,缓缓挪动,终于爬上其中一个储物间的屋顶。

他坐在屋顶上,大口喘着粗气,搓揉起酸胀的双腿。

储物间顶部的视野极好,他终于有机会看清城堡的全貌。

他逆着来时的路线,一段一段往回查探。这才发现,他居然绕着偌大的城堡外缘走了整整半圈,而且,一半的路程还是在那样危险的环境中走完的。他不禁赞叹起爱情的力量,为自己晚上取得的成就小小地感动了一把,同时,对二楼西北角的位置竖了个中指。

做完这些后,他感觉身上重新注满了能量,抬起头,往储物间上方的露台看去。橘红的光线从与露台相连的房间里射出,淡淡的皂角香也从那里传来。乔西的神经再次绷紧。

他往后退了一段,一个助跑,攀上露台的围栏,翻身一跃,轻轻落到露台上,然后,就势俯下身,朝下方的院落看去。

确认没有异常后,乔西扭过头,朝发出橘红色光亮的房间看去。

屋内的光线有些暗淡,视野也被靠近露台的桌椅挡住,他伸长脑袋,透过桌椅的缝隙仔细辨认。隐约中,他看到两截白花花还长着浓密毛发的大腿,不时,还有一坨白肉像水里的鱼漂一样上下晃动。

乔西有些摸不着头脑,朝房间里深嗅几口。他辨认出,房间里除了伊琳身上特有的淡淡的皂香味以外,还有一股浓烈的玫瑰花的香气。

他竖起耳朵,听到一阵像是黑妞喝水的声音,以及一个男人低声的嘀咕声。

乔西疑惑地跪到地上,慢慢挺直身躯,目光刚越过那个挡住视线的宽大木桌,延伸到室内,脑子里便轰地一声炸响。

在壁炉发出的橘红色光亮的照射下,一团打着褶子的白肉,撅着屁股站在长沙发的侧方,贪婪地舔舐着搭在茶几上的那条笔直纤细的长腿。

白肉边嘟囔着“我的心肝,我的宝贝”,边往那条腿上倾倒更多的酒液,似乎在品尝世界上最美的琼浆。

乔西的身体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脑海里嗡嗡嗡地响成一片。

他想象着约书亚蟾蜍般的面孔,想象着躺在沙发上惊恐地看着那只蟾蜍的伊琳,大颗热泪翻滚着坠落下来。

他用尽十六年积攒下来的全部耐心,捏住下巴,缓缓站起身来,在房间里四处寻找。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长沙发对面,柜子上摆着的那把剑上。

主意打定后,他从怀里掏出飞石索,将橡子塞进弹袋。这次,他没有转动绳索,而是手臂前伸,瞄准好要攻击的目标,随后,胳膊摆到极限的位置,腰身下沉向后扭转半圈。胳膊呼地一声摆到最前端,橡子啪地脱离弹袋,声音发出的瞬间,乔西飞身窜进屋内,直奔佩剑。

他刚奔到桌旁,便听到噗地一声橡子命中孔洞的闷响,同时,那团白肉发出低沉的惊呼。

乔西顾不上查看战果,极速冲到柜前,刷地抽出佩剑,对准捂住屁股愣在那里的白肉猛刺过去,顺脚勾起地上白色的纱裙,踢到长沙发上,盖住那幅动人的画卷。

白肉的主人正是约书亚。

屁股上突然传来的疼痛吓了他一个激灵,呼啸的白光闪过,他本能地就地一滚,躲开饱含怒意的一击。

下身的阵阵胀痛和不适,耳旁呼呼的劈砍声,无形中放大了他心头的慌乱。此时,他根本来不及辨认凶手,唯有捂住屁股,口中发出噢噢噢的怪叫,在沙发周围游走躲闪。

乔西一击不中也愣了一下。他自认刚刚那一击比他以往任何一次的进攻都要快,都要凶猛,而且还是偷袭。谁知,那一团看似拙笨的白肉,竟然在迟滞片刻之后,完美地躲过自己的攻击,表现出与体型完全不匹配的灵活。

他恍惚片刻,连忙挥剑再刺。

这时,那团白肉好像反应了过来,边跑向木门边高喊,“来人,救命……”

乔西哪能让他开门,绕过沙发,提剑追赶,再挥再刺,将他从木门旁逼退。

“住手,我是城主。”

乔西哪管对方是谁,他的眼里只有一团白肉,一团令他感到无比愤恨和羞耻的白肉。他在后面追赶,约书亚借着沙发和茶几不停躲闪,口中高呼“我是城主,我是城主”。

躲闪一阵,约书亚从初始的慌乱中冷静下来。

他认出了刺杀他的那名瘦弱的少年,也瞬间明白他为何而来,再一摸身下,那种不适和肿胀的感觉终于变成火辣辣的疼痛。他又气又恼又惊,抓起扔在沙发靠背上的那条宽厚的腰带,与对方互博起来。

斗了十几个回合,他看出那名瘦弱的少年明显体力不支。他冷哼一声,愈发快速挥动起腰带。不一会儿,对方的额头、脸上和嘴角,掺杂着鲜血的汗水缓缓流下。

他看准时机,奋力挥出腰带,缀在上面的宝石狠狠砸中对方的脑袋。瘦弱的少年应声倒地。

此时,木柜上的铜铃响起一连串急促的铃声。

约书亚朝门外咆哮几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边。

他边穿衣服边看了看沉睡未醒的美人,惋惜地咂摸起嘴巴。

待穿上那件猩红的外套,梳理好散落的头发,将佩剑插回剑鞘后,约书亚缓缓走到门口,打开木门。

十几名侍卫冲进屋内,将躺着的二人团团围住。

约书亚扶着木门,不耐烦地向侍卫们解释说,两名叛军企图刺杀城主,已经被他当场抓获。他让侍卫将二人,以及被关在二楼的同伙,全部扔进松廷庄园,等候处置。

松廷庄园一处监牢的牢房里。

爬满苔藓的石墙,靠顶部的位置开了一个手指长宽的缝隙。

一只老鼠从石缝处探出头来,检阅着蜷缩在屋子里的动物们。这只老鼠知道,要是单挑的话,它完全具备与下面的动物一搏的能力。这一点完全不用怀疑,它早就尝试过,而且是最终的胜利者。

它想起来,孩子们的妈妈,就是在那一次获胜之后才答应与它交往的。不过,现在的它不已经需要再向同类证明自己的实力,况且,现在也不是运动的时间,它得省着点力气去为家中的孩子们寻找明天的早餐。

它顺着墙壁前行,耳边不时传来下面的动物们发出的阵阵嘶吼。

记得还很小的时候,那些嘶吼声曾吓得它不敢出门,为此,同伴们嘲笑了它很久。现在,它已经适应了那样的嘶吼,听不到反而会觉得奇怪。

它又想起单挑的那一次,那个愚蠢的对手,还曾试图用那种毫无威慑力的嘶吼吓倒它。这简直就是个笑话,比听到某个同伴说,它曾经靠吼声吓退一条太蟒蛇还要好笑。

它循着熟悉的道路来到曾给它带来荣誉的房间,快速地嗅了嗅,凭经验,它判定这个房间里的动物们还比较新鲜。

它经常出入这座石头做的……餐厅,对于里面和外面的气味都非常熟悉。一般,外面新鲜的气味到里面会留存很短一段时间。这个一段时间视情况而定,有的动物第一天就变成了里面的气味,最长的也不过维持个四五天。

它决定下去探查一番,如果这批新鲜的动物大小合适,它倒是乐意抽个时间,带着孩子们来到这个房间,让它们亲眼见证爸爸的力量,这对于孩子们以后的成长绝对有好处。

它顺着墙角滑了下来,发现那群该死的、令它感到恶心的、蹦蹦跳跳的跳蚤们,又比它先发现目标。这让它感到沮丧。

自从在单挑时打败那个只知道嘶吼的动物后,它发现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它非常变得极为在意自己是不是第一个尝到新鲜动物的鲜血的。

对此,它曾经非常困惑,一度怀疑,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猎物。它的伙伴们帮它一起分析过原因,有说中毒的,有说是吃了不干净的猎物,也有说是单挑的时候,把脑子打坏了。

不过,迄今为止,妻子的解释是它认为最完美、最令它满意的。它说这种现象是力量觉醒的象征,是成为了老鼠中最强者的明证。哦呵呵,它那位妻子可真是位又博学又可爱,说话还好听的小母鼠呀。

可是,那些该死的、蹦蹦跳跳的小混蛋们又抢先一步来过这里。它们污染了自己的猎物,侵犯了强者的权威。

它很生气,想把这些混蛋们赶走。它追逐其中的一只,在跟对方兜了几个圈之后,它放弃了。它的目的不是它们,犯不着在那些弱小的、低贱的动物身上浪费更多的力气。

想到这里,它释怀了不少。

它再次嗅了嗅,发现这次的猎物散发出7种不同的气味。这是个很好的兆头。它喜欢“7”这个符号。别问它是怎么知道这些符号的,试问,在一个到处都有这种符号的餐厅里活动多年,要是连这些都不认识,怎么能够成为老鼠中的强者呢?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