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嘿，莫顿骑士，你真的不想知道真相是什么吗？”

“桑迪先生，如果你不想让自己更体面一点的话，我不介意再把你的嘴巴堵住。”

举着火把走在前面的莫顿，随口应付了桑迪一句，挥刀砍断伸到猎道上的荆棘，大步朝前走着。

桑迪显然并不惧怕他的威胁，也不在意所谓的体面。这趟行程虽然没有预期的完美，好在，他们是朝北方前进的，总体还不算太坏。况且，若是辜负了这样美好的月色，像落难的一家那样闷头行走，他倒不如回到苦刑庄园去。

他换了个话题，开始猜起莫顿的身份。

他猜莫顿是某位反抗军的首领，纳雷斯郡，布港郡，或者是若南郡其他城市的。反正不会是百利城的头领，这边的头领他都认识，简直糟透了。

在被莫顿塞进麻布之前，他说了最后一句，说如果他猜的那些是真的，这趟旅途将是他的荣幸。

上山的路异常难行。几人前拉后推，木轮的轮轴时不时便会被杂草缠绕，需要停下来清理。容克想让两名叛军轮流背着那名伤兵的提议被莫顿否决了，他宁可选择这种笨拙但可以保存所有人体力的方式。

几人走得极为缓慢，到天色微明时分，才越过里尔村北面那座高峰的山脊，坐到草地上休息。吉拉和伊琳拿出净水和食物，给两名叛军各自喂了一点。

桑迪这才借助透过树丛的微光看清伊琳的样貌，眼睛顿时睁得溜圆。

“我的天啦，莫顿骑士，这位小天使该不会是上天送给你的礼物吧？”

莫顿颇为自豪地笑了笑，倒是没有否认桑迪恭维。

伊琳则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回吉拉的身边坐下，脑袋靠在母亲肩上，在汉尼身上轻轻抚摸着。她很想问看着前方的群山，不发一言的爸爸，这次他们要去往哪里；也想问站在山脊上放哨的容克，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想问问那名毫不掩饰眼里的贪婪，直勾勾盯着自己，叫做桑迪的叛军，他为什么要突然跑到这里，破坏自己安宁而平静的生活。

可是，她不敢。

倒不是害怕被爸爸妈妈责骂，或是勾起容克的哀伤，她只是害怕看到他们无奈、内疚而又落魄的眼神，就像之前从木棉湖，还有上上次从好望渔港，还有更上，更更上次搬家时的那样。

她出发前还亲口告诉过母亲，自己不会责怪父亲和容克，当真的两手空空离开那个待了三年七个月的小院时，她感觉心里一下子就空落落的，什么都没留下。

她还没有来得及跟布兰妮好好告别，没有将那个麻布娃娃和一对小刺猬装进铺有干草的小竹筐，当成一件真正的礼物送给她。算了，反正连那口桦木箱子都没有带上。分手的时候，她已经让布兰妮去家里拿了，就当成是赠送出去了吧。她还委托她帮自己照顾两只金刚鹦鹉，四只小乌龟，十几尾食土鲷和灯鱼……这些，本来是打算送给其他伙伴的，都没有来得及送出。

她全部的家当，只剩下那根香樟木做的木簪，一双松木鞋和两件衣服，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她把汉尼越发搂得紧紧的。

“爸爸，有情况。”

容克的声音突然传来，她吓了一跳，连忙拉起妈妈，一起朝他看去。

“应该是村里人。”

莫顿快速跑到容克身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下看去，皱着眉头说道，“该不会是城防军找到村里去了吧？”

两个人走得近些，容克才看清，竟然是乔西和凯伦。他们各自背着一个跟上半身差不多高的背囊，远远地朝自己挥手，互相搀扶着走了上来。

“你们怎么来啦？是城防军找来了吗？这是准备……”容克指着背囊，问二人。

二人喘着粗气，激动的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光采。待乔西呼吸均匀后，告诉几人，他要跟莫顿一起走。祸是他们一起闯的，不能让容克一个人承担责任。他一再强调，自己不是从家里偷着跑出来的，是跟家里人商量好的。他们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也都同意自己的做法。而且，他爸爸还夸了他一顿，说他现在学会承担责任了，这都是跟莫顿学习的结果，要自己跟着莫顿好好学更多的本领。凯伦也连连点头，告诉莫顿，乔西说得是真的，自己也跟家里人说过了。

接着，乔西坐到伊琳身旁，愉悦地喝了几口她亲手递过来的清水，将回村路途中的一切告诉了几人。

他先是简单说了几人在进山途中的摩擦，争夺野猪的矛盾，以及休伊落单。

莫顿三人听完，一阵唏嘘。

接着，乔西直接说起遭遇桑迪的情景。他说，从第一眼看到桑迪时，就感觉他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非常荣幸得到这样的评价，爱耍小聪明的冒失鬼先生。”桑迪愉快地接受了这个评价，朝乔西哈哈一笑。

乔西躲开他的目光，接着说道。

当时，他以为容克会下令直接将他射杀的，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居然没有这样做。

凯伦替容克解释道，“他无法保证同时射杀三个人，你没看见那个哈维手里拿的根本不是木棍，而是一根长矛吗？白痴。”

“好吧，是我的问题。可是，他们坐到那里的时候也有机会呀。”

“你没看见那个变态一直守在休伊边上吗？”

容克忙挥手打断二人的争执，“是我害怕了，这是我的错。”

听到这里，桑迪又哈哈大笑起来，说容克当时肯定慌乱的像是一只从老猫面前走过的小老鼠。

莫顿将他嘴巴塞住，示意乔西继续。

凯伦把他拱到一边，说后面的他来讲，乔西那个白痴除了帮倒忙，什么都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