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载途(2 / 2)

祝裕目视前方举起手枪,悄悄飘进法医室内,他视线可以值得光顾的地方,只有解剖床上那具熟悉的尸体以及静置在实验台上的未开封的鉴定报告文件,他没有轻举妄动,缓缓挪动着身体,直到蹭到实验台前,才轻轻迈了一大步。

地砖上的影子渐渐拉长,祝裕回头,才发现门口贴着墙的药柜子顶部已蹲伏了一个人,那人古铜色的皮肤,一头黑色的长发,白裤子下的腿又壮实又长,他看向祝裕的眼神带着一种戏谑和残忍,就像一只盯着兔子的老鹰,现在“老鹰”的足尖已经挪到了柜子的边缘外。

祝裕举起枪,古铜皮肤跳了下来,他在空中调整身体,双腿直指祝裕的胸口,祝裕的手枪如果可以产生智慧的话,那它一定可以理解什么叫“刻舟求剑”,方才祝裕的一枪射到了柜子上方的墙,而真正的目标已经踹到了他的胸口,祝裕喷出一口鲜血,后脑撞击在墙上,险些晕了过去。

正当古铜色皮肤缴了械要抬手结束祝裕的生命时,黄大河赶到了,一枪射到了祝裕头顶上方的衣帽架,使得几件白色工作服埋没了祝裕,古铜色皮肤一个漂亮的后空翻,与黄大河拉近距离的同时,躲掉了他的第二枪,古铜皮肤落地侧身对着黄大河,抬腿一记侧空翻,下落的足部正好踢到黄大河的头顶,使其顷刻倒地,又一脚踹飞了他手中的枪。

摇摇晃晃的祝裕从后方举起一罐福尔马林,被古铜皮肤用鞋尖钩住黑色风衣外套,只弯曲下腿,就摔到了眼睛红肿的黄大河身上。祝裕手中的罐子亦砸得粉碎,咕噜噜滚落出一只大眼珠子。

古铜皮肤踩爆眼珠,举起了祝裕的手枪,他首先瞄准了将头埋进双腿随即又抬起来,赤目怒视着自己的黄大河。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因为无论是一个处于恐惧中的敌人,亦或是一位处于暴怒中的敌人,都没有一位保持平静的敌人更值得花费心思。

在古铜色举起枪的时候,祝裕翻滚到刚刚黄大河被踢走的手枪旁边,让古铜皮肤不得不再度将枪口对准了黄大河,只不过,这一次屠戮行为变成了威胁行为,祝裕吐了一口嘴角的鲜血,他没有选择直接开枪,这样做大概率只会将子弹送进目标身前的黄大河身体里。

一罐氧气被摸出来,祝裕做出左右瞄准的动作,迫使古铜皮肤挪动位置,突然,祝裕把氧气罐抛向古铜色背后的柜子处,人生中第一次射出了精彩的一枪,氧气罐被射穿,像一架喷射飞机砸碎了柜子的玻璃,一声巨响过后,柜子四分五裂,小小的氧气瓶自然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可那柜子中都是些化学试剂,它们不会拒绝这场盛大的派对。

由于躲藏在黄大河身后,而“掩体”识趣又幸运地“喵”了一声及时前扑,古铜皮肤被独自埋在了柜子的残骸之下,就连想拉上黄大河垫背的一枪都射偏了,死里逃生的黄大河还是想着捡起什么东西来砸那一摊不停滚动着的废墟,祝裕把法医鉴定报告塞进包里,又把从黄大河脚上被炸飞的一只运动鞋扔了过去。

此时,距离翠丝被丢下楼已有十五分钟,晴区的探员们在出动的路上被拦截下来,绯协探长的车就横在分局到死亡鉴定中心的必经之路,他坐在越野车前盖上,荡着靴子,吃甜甜圈,他告诉晴区的探员们,事情由他的人马顺路做了,这是他的副总统舅舅伊夫纳先生的意思,他还大方地取出了几包甜甜圈,请这些探员们一同享用。

“老哥,我谈过的初恋,她告诉我要守时,不要早也不要晚,但今天…”,离开死亡鉴定中心的一路上很顺利,因为每间办公室、实验室大都紧锁着门,黄大河又在低声表演起他擅长的“whatif”语言艺术,祝裕一边观察前路,一边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顺便掸去他衣服上的粉尘。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旋转门前,他棕色皮肤,又矮又胖乎乎的,鼻下两撇小胡子,蜷曲的卷发从白色礼帽的檐下流落到脸上,如果不是爪子里握着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看上去真像是一只可爱的小棕熊,他是绯协探长的助手——卡姆探员。

虽然很清楚在这里最好不要袭击探员,但祝裕还是摸到包中手枪的位置,卡姆探员快步走到祝裕和黄大河中间,收回手中的枪支别在腰部,他低声对二人说:

“现在我们是一伙的,但别让别人知道我们见过面,这里的监控已经被破坏掉了,下一个星期不要行动,最好不要出门。”,他用棕色的爪子拍了拍黄大河的肩膀:“去莲花座和小棕榈那边,也许会有线索,我也只知道这些。”。

祝裕盯着卡姆探员的左手腕,那里有一处国际象棋中“士卒(pawn)”的黑色棋子纹身。

探讨过后,祝裕和黄大河决定采纳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新伙伴的建议,反正存稿已够应付工作,他们俩也需要时间养养身体,也许趁这个时候,戴着顶鸭舌帽,在登龙四处逛逛也是一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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