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幸福一家(1 / 2)

小酌一杯后我找不到酒盖,只能眼巴巴看着我影子手中的酒气渗透到周围的空气中,整间屋子立刻沸沸扬扬地大吵大闹。连门把手也开始震颤了—

有人敲门,我晃悠悠打开门,以女性鸽子人为首的几个人站在我的面前,旁边的有狐狸人和它的远亲郊狼人。

你是昨天晚上那个兔子吗?鸽子说,我听出她的声音,她就是昨晚被头狼打晕的女士。

“是的,有事你讲?”

我靠在墙上,那片空地是我刚刚蜷缩在自己位子上汲取热力的餐桌。

“我们今晚有一个活动,要不要一起来。”

当我来继续说,我对她们和我抱伙显得有些不太适应。

“我们要去弥补昨天那个自大的头狼所犯下的错误,不知道头狼答应给你什么好处,但我向你们保证,一旦这件事做成了,你也会得到你的好处。”

她向我伸出一只翅,在未接受改造前手的位置。

“你想没想过。”我说:“你不怕我告发你们吗?”

“你找不到头狼。即使你真的找到她了,我们的活动也结束了。”

看来我没得选了。我俩握了下手。

“别忘了给我一个头盔。”

“会给你一个最好的。”

一旁的郊狼喉咙里露出昨晚的笑声,叫我的脊背一阵阵发凉。

“既然是今天晚上,那你们还有别的需要招待的吗?”

“没有了。”鸽子笑笑:“我们不会阻止你离开这个房间,但我旁边的这两位会很热心地陪着你,直到任务开始。”

下达完命令她就走了。

旁边两人用垂涎欲滴的眼神盯着我,看我有如干爽绵软的稻草。

“附近有餐馆吗?我请客。”

我对着一位说,听见我咕咕叫的肚子,他分给了我一个白眼。

“刚才有没有人说要看着你。”

郊狼一脸坏笑的说。

“我没听见。”

狐狸一旁附应。

“你听见了吗?”

担心我牙齿生如婴叟,无法食用白眼,他露出一排白牙。

“我也没有。”

我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了阴谋得逞的表情。

“等你们去了餐厅,各干个的,我绝不逃跑。”

“也不对。”狐狸拿长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尖说:“刚才你有没有听见别人说没人看着你,你应该在哪?”

“我知道,被锁在屋子里。”

郊狼在一旁大声回答。

“不,我只是想吃个饭。”

我奋力向外挣扎,但他俩的力气比我大,速度比我大,胃口也比我大,很快我就被推回屋里。

“不用着急见我们。”

门咔嚓一声,被从外面锁死。我倒在床上,听着郊狼和狐狸的笑声离我越来越远,心中充满了愤怒,沮丧,难过,凡是我能想到的负面情绪。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沉重的敲门声,穿山甲的声音响起。

“里面的人后退,我来把门弄开。”

头狼的声音跟在后面说:“我要是你就按他说的做,他曾经就这么干过。”

我离门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一动也没动,等着门被踢开,但等到的只是钥匙在锁孔转了一圈的声音,门被推开了。

“是你呀。”

穿山甲简直吃惊得目瞪口呆,站在身后的头狼则无动于衷,眼神犀利的同周围的一切关系都断绝了来往。

“你是怎么把自己关进去的?”

额,我迟疑着,但只要犹豫一秒谎话就会被看穿。

“我自己把我自己锁起来了.”

“是吗?”

穿山甲一言不发地来回踱步,后面的头狼伸出鼻子嗅嗅头顶的空气,一顶薄薄的雾帽子在她呼出的气息中翻滚着作响。我真害怕他们看出什么端倪,下一秒表情就会变得火冒三丈,头狼举起一根手指,可马上被笑逐颜开的穿山甲拍到了墙上。

“很久以前,我见过有人也干出过这么个幺蛾子事。是吧,小狼。”

头狼烧红的脸给了他一个威胁的表情,一样野火般烧遍了穿山甲的整张脸。

“好吧,我不说就是。”穿山甲不知所措地摆了摆手:“反正从那不能说的事之后,所有的门都被做了改动,一旦门从外面锁死,监控室亮出的红灯会告诉我们哪道门出了问题,对不对。”

穿山甲回头对头狼露出微笑,但头狼一把推开挡路的穿山甲,矗立在他之前站着的位置。

“提工具箱的活你一个人干就够够的了,我来是为了照应别的事。”

穿山甲颇有领会地点了点头,挡住门口。

然后我不想看到的一幕发生了,头狼好像对眼前发生的这件事颇有兴趣似的,不慌不忙地又重新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究竟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我应该怎么说,像是头狼这种人,我有一点扭头的意向就会被识出下一步的破绽咬断脖颈。

“当时…我太饿了,饿的头晕眼花了,不需要谁下命令,立刻就把黑的看成白的了。”

“可你还是没解释为什么被关进门里。”

“我可能是把关门当成开门了。”

头狼歪着头,显得并不那么信服。

“对,正好我和小狼也没吃饭呢。”穿山甲凑近我们,拍了拍我和头狼的肩膀说:“一起去食堂吧。”

头狼低着头,不接受不反对我们,小声说:“我留在这观察一会。”

我跟着穿山甲,走进食堂的门。

“我们这的伙食和你那的比不了。”穿山甲说:“你先将就的吃吧。”

你再恭维我我也是一介草民,吃点草要是也分三六九等是怕连肚子都填不满了。

“也对。”

穿山甲拿过一篮子干草。

“你先吃,我有点担心小狼,过去两天她滴米未进,真觉得她会忽然昏倒。我再看看她去。”

没等我答复,穿山甲呼呼走了出去。

他一走,郊狼和狐狸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小有预谋地一左一右坐在我的旁边。

“没想到你竟然出来了。”

“小看你了。”我隐约听见郊狼在磨牙。

我什么都没说,看他们出来的不合时宜以为一直在我背后盯梢,省点口舌以免节外生枝。

事态的发展出人意料。

“什么。”

狐狸拉了下郊狼的衣服,让他暂且不要变得懒懒散散,偷奸耍滑。

“什么也没说?你碰上谁了。”

“别是那两,别说那两。”

我听到郊狼嘀咕着。

“就是穿山甲和…”

“停!”

狐狸大叫一声打断了我,他和郊狼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不用着急,我什么也没跟他们说。”

“对,对。”郊狼的表情变得十分疯狂说:“他们现在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快走。”

说完拉着狐狸赶紧离开,但还是晚了,他们起身的时候被刚进来的穿山甲和头狼看见了,不过他们并没有表示什么,而是让狐狸和郊狼离开了。

“看来你这这的人缘不错。”

穿山甲在我的对面坐下,头狼没有坐下,表情凝重地看着我。

“他们跟你们说了什么?他们离开是不是跟我们有关。”

头狼突然把手放在桌子上,直视着我。

“呃…饿。我说不出话来,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些草似的。”

“你把他吓坏了。”

穿山甲将头狼拉到座位上。但头狼立马弹起,转身看了眼门口,然后拉着穿山甲低声说:“你和我得谈谈。”

我一直假设着每一个话题,直到穿山甲和头狼回来。

“你,跟我们走。”

“我?”

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心无旁鹭地四处瞅瞅,但愿装傻能骗过他们。

“对,就是你,赶紧走。”

头狼指着我,看着我起身,然后回头对穿山甲笑了一下。我们排成单行,一个跟着一个走了出去。

穿山甲从后面跟上,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悄无声息的说:“小狼跟我说,你会装傻。”

他看上去有点丧气。

“你吃过饭了吗?”

这时我才想起我的那篮干草还在那里放着,看来我又要饿上一整天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人看出可疑然后带走,看来我没有撒谎的天分,不过我要那种天分干什么。反正我们是在走廊上七拐八弯,路过的其他人,或者说是其他动物人,都没见过什么其他人类,都用同一种很可悲的表情看着我,看来我要被关进牢房里了,往好处想,没准我会看见老板。

“你们是要把我关进牢房吗?”

我试探性地问道,但谁都没有给我答复,整条走廊静悄悄的,灯光也不是很亮,我们又在这条幽暗又静的走廊上走了大概五六分钟,来到了一扇密码铁门前,穿山甲上来输入密码,头狼盯着我,我现在到知道她哪里像狼了,她的眼睛,甚至比狼还能展露杀气,我相信没有人敢去直视她的眼睛。

好了,我的冷汗没有白流,等到穿山甲输好密码的那一刻,随着嘎吱说法,沉重的铁门慢慢打开,里面不是我想象的那么黑,不过也不是很亮堂。我被夹在两人之间。

“我是要被送进监狱吗?”

我再次尝试跟这两人进行对话,但结果依然不能使我满意,没有任何人与我对话,这里的空气冷的令我发慌,我控制不住,打个喷嚏,伴随着头顶上一闪一闪的灯光,加上这湿冷的空气,与不间断的咳嗽声,太有意境了,不过,就是没人回答我。

又是一扇门挡在了我的面前,穿山甲上去重重地敲了两下,门开了,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全身上下全是白色,鞋子,手套,当然他也是个动物—,不对,他是个普通人,这倒挺奇怪呀。

“干什么?”

他很警觉的向外瞅了瞅,确定没人后闪出了一条缝说:“进来吧,希望你们有什么新情况。”

“当然。”头狼把我向前推了下说:“你不说说你知道什么吗?”

“我?”

我朝穿白衣服的人笑了笑,但一看到他的眼睛,我一下就笑不出来了,他的眼睛一直在转个不停,他有双机器眼,那就意味着在一定程度上这双眼睛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有秘密,这双眼睛能够“机器”灵敏地感知任何一个人的任何反应,他的欢乐,恐惧,都一览无余,我只能祈祷他不会问问题了。

“过来吧。”这个人类把我领到了一间屋子里,他让我坐在一把椅子上,我坐下来慢慢调整呼吸,然后环顾了下四周。这件屋子看上去像是一间审讯室,光线很差,坐在我对面的那个人类开始说话了。

“你有件事瞒着我们,你不用回答。”这个人了伸手让我不要说话。

“听我说就好。”

然后他不停地用笔记着什么。

“你是从外面来的?”

“你只是个不入流的杂伙,无论在你曾经呆的地方还是现在。”

“你曾锒铛入狱。”

“你进来的目的是什么?升官,发财,或者找人?”

自问自答完数个问题之后,这个人站起来打开审讯室的门说:“你可以走了。”随后把手里的报告单交给穿山甲和头狼过目,看完报告的穿山甲和头狼齐刷刷地看向了我。

“先生,你要被关禁闭了。”穿山甲指着我说:“这份报告上有多项写着不明。”不明的意思就是说机器眼睛什么都没有察觉。

“委屈你待在你的房间一上午,下午就会放你出来。”

此时我的心里哪有什么庆祝的意思,只能是长呼一口气,忽然,我注意到头狼的眼神,有种不甘,不过她很快收回了那种眼神,而是看了穿山甲一眼,告诉他这份报告没有出错,也赞同他做出的决定,穿山甲耸耸肩,小声嘀咕了句,好像在说,人又不是我带来的。

“你要在这转转,还是和我们一起回去,”

穿山甲回头问我,我假笑了下,说我自己先在这转转。于是我一个人,开始在这个地方闲逛了起来,不过我总觉得有人在后面监视着我,虽然身后没有一个人,于是我就带着疑惑的心在这个地方转了转,这个地方像是个小镇,与之前我待着的地方不同,这个地方居住的是人类,之前的差不多是动物人,而人们总是尽量远离我,这个人过来看我一眼,马上就默默掉头离开,我所到之处,没有一个人会呆在原地,所以我们问不清发生的一切是很难的了,不过这倒妨碍不了我自己去进行观察,我在所谓类似于街道的地方转了转,这好像是食物配送的地方,不只是我原因还是时间原因,没有开门,我只能继续前进,终于有人接近我了,只不过他坐在卡车里,卡车在我身边飞速驶过,拉着的货箱被画满了图画,谁也不知道,以前这是装什么的,这辆卡车引起了我的注意,它向着大门处前进,是去拉什么出去或者运什么进来,同时我也没了走下去的欲望,搞清那辆卡车里面装了什么好像更吸引我,于是我转身离开了这个让我在短时间内就充满过恐惧,惊喜,好奇的地方,在我走了一段路程后,我听到身后有了响动,好像在那个食物补给站,不过我不怎么在意,于是就这样,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里,依然是白衣人给我开了门,不过我们之前没有任何话语,很快我就躺在了给我的房间里,挨着饿,想想头狼饿着的肚子怎么熬过两天的,跟她一比,我简直好上了天,一上午很容易就熬过去了,不过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我不想出去,而是想在床上躺着思考所有卡车可能装着的东西,比如说火药,食物,衣服之类的,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反而让我内心感到了片刻宁静,所制片刻不是用抽象表示,而是确确实实地只有片刻。

刚过了中午,我的房门就被敲的震天响,不用想,我就知道门外站着的是谁,果然,当我把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是狐狸和郊狼,他俩把头探进来确定屋里没有人。

“你得跟我们走一趟。”狐狸拉着我的衣服领子。

“快点,在我们被发现之前。”

“听说你被带走了,又被关了一上午紧闭。”郊狼在旁边打探。

“多亏了你们,我被关在了这里。”我没好气地回答他,然后甩掉了放在我衣服领子上的狐狸爪子说:“你们要带我去哪?”

“一个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狐狸眯上眼睛看我。

“走吧,保持距离。”郊狼先离开了,留在后面的狐狸看着我还是有点犹豫:“如果你是想救你老板的话,这是最快的方法了。”狐狸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好,我第三个走。”我从床上跳起来。

“我先走半分钟,你再跟上。”

说完狐狸转身离开,他的速度很慢,是故意这么做的,以他的速度,再过五分钟我也能追上他。

保险起见,我听他的,等了半分钟后才开始离开,我先向外张望,确保穿山甲和头狼不在外面,还好,他们不在,而狐狸在走廊的转角处等着我,我低着头,走了过去。直线,曲线,柔滑地在我脚下走过,终于我走到了一个宽敞的房间,不过与其说是房间,室外更适合它,它没有天花板,留给它的只是一个“天窗”。

“不怕有人掉下来吗?”

“怕过,只不过没人呀。”郊狼在一堆杂物中找着什么,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磨损严重的头盔。

“挡不住子弹,但能挡住脸。”郊狼把这个头盔塞到了我的手里。

“你在这待到我们晚上叫你的时候。”狐狸拍了拍我的肩:“先委屈一下你了。”

就这样,我被人从一个房间转移到另一个房间,关键后者还没有床,我只能自认倒霉,找了个较为干净的地方坐下,看着周围的一切,几个板条箱堆在那积着灰,一旁还散落着几个麻布袋子,我抬头看着天,上面只是被铁皮挡住的一切,我闭上眼睛,想象着微风吹在我脸上的感觉。边境可没有这么温柔的风,大多数时候,它都会带着自己的伙伴,石子,来跟你硬碰硬,半晌,我睁开眼睛,回忆着历史课上讲述的曾经,那是个什么概念,有很大一片土地只用来种草,人们可以在上面自由奔跑,摔倒在草地上是何等的荣幸和幸福呀,空气中的灰尘让我咳了一下,也把我带到了现实,我摇了摇头,看看怀里的头盔,上面有几个弹孔,不知道他的战友发生了什么,但也不难猜,总就有两个选择,要么活下来,要么去了怎么着也比这强一千倍的地方。我擦去头盔顶部的灰尘,上面刻着三个角,之后跟着个方形,最后又跟着个三角,应该是它原主人的名字吧,不过一会我就笑起来,怎么可能是他主人的名字,我把头盔扣在地上,拍了拍裤子上的土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无意识地站了起来,我可不是有感而发,肺腑之言左一句右一句,瞬间成了诗人,我只是又想到了老虎说过的话,人类与动物人之间的战争,我那时还在笑话老虎,但现在老虎不见了,老板被关押起来,我还被要求干我不知情的工作,杀人,放火,这些我可能做过的事都已经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但会不会发生鬼知道,现在应该是五点左右了,天色也渐渐暗下来,那几根草可能早就消化完了,不过饥饿感倒没有那么强了,如果说头狼能忍受很长时间不吃饭,只有一个可能,她或许已经习惯了,地下组织我还没看见有一个被人尊敬的头,不过我看见了头狼应尽的责任,有票选,我绝对会投头狼一票。

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心中默念,我会永远不要踏上这个地方,它伤透的不只是我的心,我现在都不知道是站着还是坐着更多的时候我更想蹲着,反而对我下身肌肉有好处,虽然兔子的腿部肌肉很结实,但我也不能安于现状之类的,蹲起,再跳跃,这又让我想起我曾经为了跑步而锻的炼,就在这个城市,虽然有些事情很好能记下来,但是忘掉可难了。

我停止思考,甚至尝试过停止呼吸,像一只金鱼一样,尝试忘掉这一切,一切我不应该记着的,我不想记着的,都在我大脑中一一排除,最后我只留下了一件事,我是只兔子人。

“你来了。”

有人在背后叫我,我猛地一回头,那句话也脱口而出。

“我是只兔子。”

“忘了它吧,你现在的身份不止这个。”

来的是鸽子。背后扛着个袋子,看着袋子被装的满满的就知道一定很沉。不过鸽子脸上可没觉得累,反而异常高兴。

“看看我整到了什么。”

她把袋子往地上一放,袋子发出了沉重的一声。

“我们会用得上的。”

说完,鸽子从袋子里掏出来一样东西塞到我的手里,冰凉的触感不仅冰到了我的皮肤,同时让我的心凉的透底。

“我的手里拿着把枪。”我之前冥想所做出的努力在一秒内马上白费了,我慢慢地回头说:“我为什么手里拿着把枪。”

“你需要他。”鸽子用一种看到外星人的目光看着我说:“你如果想成为一个男人,你首先得学会杀人,开枪是最文明的方式。”

“我…我。”我惊讶的说不出话,而鸽子却误解了我的意思。

“对,你马上就会成为一个大人了,看把你激动的。”鸽子开始背对着我收拾物资。

“这的人是不是都是大人。”我一边转移着鸽子的注意力,一边将枪扔到后边箱子的缝隙中。

“差不多。”鸽子开始抬头做回忆状,用她那洁白的羽毛托起下巴,谁能想过那双洁白的羽毛沾过鲜血后会是什么样子,只希望那时我不站在她的对面。

“大概都杀过人吧。没杀过的也都做过许多犯罪的事,要不然怎么会来这。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还以为会有许多没有杀过人的呢?”我在鸽子对我产生疑问前想出个不算完美的回答。

“我好找点自信。”

“别这么说,”鸽子拍了拍我的后背说:“当时我也很困惑,到底该不该扣动扳机,但是当你杀过人后,你会发现那种快感,之后你甚至停都停不下来,一个接一个。”

“听着挺棒的。”我一边附和着鸽子,一边后悔这个时候为什么没和头狼他们待在一起,虽然他们的目的也不明确,但是起码头狼可没把杀人放在嘴边。

“嗨,小兄弟。”

门外传来了声音,郊狼和狐狸到了,不过他们不知道鸽子先来了。

“对了,”鸽子指着他们说:“这两也没杀过人,你要找的自信回来了。”

我尴尬地对着他们笑笑。

“我们带回来个人。”

狐狸低头对着鸽子,就好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随后,他往边上一闪,走过来一个人,是真正的人类,我是不是见动物人见久了,总感觉人都长的一样?不过我马上否认了自己,因为带回的人有着只机器眼,他是那个穿白衣服的人,现在我倒不奇怪为什么我那蹩脚的谎话居然能起作用了。

“我要的东西呢。”这个人类语气很快,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出他不是有急事就是不屑于跟鸽子合作。

“把它给我。”

“行。”鸽子从我身后拿出把手枪,又是把枪,什么时候枪从违禁品变成流行品了。

“我知道他们要对我动手了,要对我们动手了。”这个人急切地摸着这把枪说:“我必须做点什么,怎么回事,为什么没子弹,子弹呢?我问你子弹呢!”

“行。”我觉得鸽子眯了下眼睛。

“给他几颗子弹,让他赶紧走。”

郊狼从身后取出自己的枪,从上面卸下了几颗子弹,放在那个人手里。

“走吧。”郊狼对那人小声耳语:“趁来得及。”

“我才不要留在这。”人类声音到没有郊狼那么小,于是他离开了,剩下我们四个。

“还有件事。”狐狸贴着鸽子耳朵说了句什么,鸽子的眼睛瞬间睁大了,脸上露出来惊讶的表情,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她转身对我说:“有变动,任务提前了。”

“提前到什么时候。”

我理解为什么鸽子会惊讶了,同时我也理解为什么头狼要花那么长时间来准备了,就是要预防突来的变动。

“行动现在开始。”郊狼和狐狸从两边跑开,我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只好紧跟在鸽子身后。

“我们这样过去会被发现的。”

“所以我们要找条近道。”鸽子在走廊一边探头一边慢慢前进。

“他们与我们分开前进,一会在外面回合,这边。”鸽子带着我朝记忆中反方向前进,在我认为我们离着之前放卡车的地方越来越远,想要提醒一下鸽子的时候,鸽子却把我推向了一个梯子前面。

“上去。”

我丝毫不敢怠慢鸽子的指令,只好用着自己最快的速度向上爬。这段梯子很长,又或许我在边境从没有真正拿起锻炼的原因,所以我刚爬了没多久就已经气喘吁吁了,不知流了多少汗水,大脑缺氧让我记不清后面的事了,总记得先是有道光,然后郊狼和狐狸把我拉了上来,他们扶着大喘气的我,上了卡车车厢。

“我们搞得定,我们搞得定。”

坐在我对面的狐狸一直在重复一句话,他腿抖得很厉害。另一边郊狼也在自言自语,我好像听见他说,只有四个人,开什么玩笑。不过等卡车一发动引擎,这两个人立马闭上了嘴。

也许两位的心脏在跟着身体的各个部位,各尽其能地劳动着。

我们慢慢移动起来,同时也在慢慢地提速,整个车厢的空气没有流通,又带着头盔,所以我们整体感觉一个字,闷。有多次我想把头盔摘下来,手没抬起来,转眼就看见有两道幽绿的光盯着我,只好作罢。

大概又向前进了十来分钟,我们的整个重心忽然前倾,感觉整个卡车被翻了过来,在空中做旋转舞蹈。

“跳。”

空中伸出一只手帮我把脑子里的短线接上,我们跳出车门,迎接我们的土地,离我们此时已有一米远,而且我们还在越升越高,我看着离我们越来越远的土地,一个不留意,脑子中的线又断了,直到我被人从后面踢下来,翻滚,四仰八叉倒在了水泥路上。

郊狼和狐狸也跳下来,动作一气呵成,娴熟的动作让我目瞪口呆。

“多跳几次就好了。”

郊狼不像往日嬉皮笑脸,把我拉起来。

“鸽子呢?她不是在驾驶室吗?”看看四周,我心里一惊,大声喊她。

“她会不会碰到头晕倒了。”

“不是。”狐狸看着越升越高的车,“现在对她来说太早了。”

我也学着看越升越高的车,不过卡车不是撞到什么随着惯性升高,而是达到一定高度后向着前方飞速前进,之后再落下来。最后一秒,鸽子从车上跳下来,展开自己的翅膀,好吧,我忘了她能飞了,于是鸽子很优雅地滑翔到我们面前。

“我在他们收走汽车的时候,把计时器启动了。”

“真有一套。”

“干得不错呀。”

其他两人称赞鸽子时,只有我一个人在纳闷。

“什么叫启动计时器,绑在什么上的计时器?”

“炸弹的,足以毁灭周围一切的东西。”鸽子压根没有看我,而是盯着卡车离去的方向,然后再倒数,三,二,一,不过不存在想象中的爆炸声。

“咱们走。”鸽子率先离开。

“头狼如果知道我们算计了这帮城中士兵,她会是什么表情。”

鸽子扭头对离她最近的人说,

“她会高兴。”我发现鸽子看我的眼神不对劲赶忙开口说:“她会很生气?”

“她什么都不会做,她根本就不在意我们这种小人物去做什么?”

鸽子把她跟我们一起相提并论,听着像气话,说气话的时候人的情绪会有很大的波动,但鸽子给我的反应十分冷静,她十分冷静地把这句话讲了出来。

“你这么做是想让头狼看得起你。”

我走到她的面前,“有什么意义。”

“没意义。”鸽子从我身边闪过,“但如果让人能够看得起,比什么都强。”她蹭了我一下,我被留下尬站着。

“我早就习惯被人看不起了。”郊狼从我身边经过时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也一样。”狐狸拍了拍我另外一边的肩膀说:“早习惯了。”

“那你们为什么会来。”我追上去问住他们。

“为了从中获点利益。”狐狸把我拉过来。“你知道我们这次要干的是什么吗?”

“香料,做香水的香料。”郊狼见我一脸茫然,从旁边回答说:“我们都上有老,下有小,一直都在想着怎么能挣点钱补贴家用。”

“还能和家人联系。”现在我才知道,这的动物人可以和家里人联系,也可以互相邮寄东西。“这么说也可以给家里人写信?”

“当然,不过费用略贵。”狐狸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而且基本有价无市,没人敢出去送信了。”

“不过真的劫成送香料的车,那也不缺钱了。”郊狼跟了过来:“想想可以和我的孩子说上话,心里可真够开心的。”他的语气充满了激动。

“别想了。”鸽子突然从中插出来:“我们快到了,放低身位,匍匐前进。”

我们于是就像鸽子说的那样放低身子,前进。

“我们这算是抢吗?”我跟在郊狼身后,小声问他。

“算是拿回自己的东西吧。”郊狼把头低下看了看土地:“最近香水价格暴涨,黑市上的香料水涨船高,几乎所有收集香料的商人都加大了工人工作的力度,价钱却反降不升,所以很多人连自己的温饱都解决不了了,我们要是不管自己,难道还要那些把我们当作工作机器的人来管吗?”

“你们这是劫富济贫。”

“毫无疑问,确实如此。”郊狼又开始向前爬去。在这之前,我从未思考过这帮人要干什么?更别说,把他们和这美好的品行放在一起,我曾经一直以为他们是反社会分子,搞破坏宣泄愤怒情绪的成年人,一想到这,我马上跟紧了前方三人。

“好像不太对劲。”鸽子先停了下来:“你们鼻子好使,闻到什么香料的味道了吗?”

“按理说,我们已经接近香料运输车的范围了,”郊狼抬头嗅了嗅空气:“什么都没有闻到,甚至连那些士兵的汗臭味都闻不出来。”

“要我说,我们应该慢慢地,静悄悄地向后退。”狐狸警觉地竖起耳朵:“我们可能中计了。”

“不可能。”前方的鸽子气急败坏起来,她用手砸着身下的荒地:“消息明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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