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节省时间的两个方法，吃快餐和说网络用语（2 / 2）

老虎没有回答，他沮丧地耸了耸肩，不接电话的秘密向我揭开了。

警察局的内饰还是很旧，四个孩子就坐在一张破桌子后面。

“你想要先问哪个？”

“从左向右吧。”因为我看见圆脸坐在最左边，而那个矮个子男孩坐在最右边。

“好。”警察把圆脸带到审讯的房间前，她转身对我低语，“别被他们的行为激怒，千万不要动手。”

“你太低估我了，”我听了警察的话差点没笑出来，“我不会动手。”

警察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我，“老虎也是这么对我保证的，但我信不上他了。”

现实中审讯室的灯光总比记忆中的暗，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时间总是凝滞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的任务做好，不拖沓，永远要一会儿再打哈欠。我坐在圆脸面前，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绝对不是重回故地的自我陶醉。

“好了，我们之间不用做自我介绍了，你也不用故伎重演，我不会像上一个坐在你前面的人那样被你激怒，所以，劝你老老实实交代一切吧。”我喝了口水，压一压心中的紧张感。

“交代什么？往杯子里吐痰吗？”圆脸咧开嘴笑了，尖利的嗓音比老虎给大门上锁的声音还要尖，不过这次限制的不是我的自由，是我的自尊。我趁他不注意把那口水吐了出去。

“你从我们身上你什么也得不到，事实就是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们就只是你见到的，普普通通的年轻人罢了……”

……

我满脸憔悴的走出来，警察仍然盯着那扇一方通行镜，“他们就像约定好的一样，同样的态度，说同样的话。”

“他们都是。”

“不，除了第四个。”

“再给我一次机会。”

警察定定看了我一会。

“是你自找没趣的。”

……

“你和他们怎么交上朋友的。”

“这也是线索？”男孩不知所措。想了想，他答道。

“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年轻人。”

又是这一句，听他感觉我也是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了，我们就稀罕自吹自擂的人生。

男孩接着说。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是在网络上认识的，那里摆放着大大小小种种样样的网络流行语供我们使用，每有时间我们便在磨刀石上磨个不停。”

“磨刀石是什么？”

“活生生的人，不是我们这样的普普通通的年轻人。”

“对人说流行语是干什么用呢？”

“我们对孩子说是为了让他们尽早追上我们的步伐，像军阀一样禁锢他们的思想，我们对老人说是为了藐视上一代教育不攻自破。全是心理战。”

“你也动过这个念头吗？”

“动过，仅仅在初夏那一周。”孩子面露惭色。

“你喜欢这个念头吗？”

“不喜欢，可不磨刀的话一开战就成弱势群体了。”

“是场什么样的战争？”

“香烟和烟灰缸的战争，多余一物一概没有，谁都不想当接住对方污垢的烟灰缸，便使劲吸着自己的生命力直到最后一点污垢连着头发丝掉落。人人都是一座座火山，无人疏通的话那些活火山就会喷发，无时无刻都会有年轻人爬出各自的位置，一改往日的形象，暴戾无能，自相残杀，拿出破坏公物的那股狠劲给自己找点事干。他们不用真正的刀，砍到人，流出的却是血无疑。”

“该说你想象力不错还是你总结的到位。”

“旁观者总是看得清局势那方。”

“你当过旁观者？为什么不继续当下去呢？”

“因为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眼下发生着什么，我得一清二楚。”

“那你知道是谁破坏的门吗？”

我话锋一转，他眼神中对生活的乐趣仍然可见。

“知道。就是我。”

“你在跟谁说？”

“你。”

“为什么跟我说？你们年轻人为我破例抛开了矜持。”

“不是，当就是我没流血前的最后一次弹灰吧。我对无关紧要的事干到这份上是不是太当真了，给你们造成这么多麻烦，也就是由于这个缘由。”

我让男孩在这个房间了里待一会，警察在外面等我，她得意洋洋地告诉我已经让那三个人走了。

至于那个男孩呢？

“我们私了。”

我又进去，领着孩子回了旅馆，男孩被留了下来，打工赔偿损失以及赚回家的油钱，我则因为人手宽裕真的休假了，或许趁此我能好好地领略一下边境的美，像个真正的客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