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节省时间的两个方法,吃快餐和说网络用语(1 / 2)

门是被踹开的,重复,紧急情况,门是被踹开的,门被踹开后弹回去,又被一只带了六个戒指的手抓住,六个戒指,总有一只手指比别的手指干的活多。一张脸从门后探出来,面皮年轻的还是个孩子,眼睛斜眯着,眨烁时偶尔老态龙钟一下,最值得一提的是那张圆脸,名副其实的圆,跟足球一样不着眼重视却又忘不掉的圆。他拂去脸上的汗,对身后吼道,“快点。”只是开开嗓还是他真有同伴。又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女娃娃,染过的头发,满脖子的纹身,桀骜不驯的表情,说他们是摇滚乐手都不为过,那鼓手在哪呢,瞧后面跟着的这个拖着皮箱瘦高的男孩,我们听见他发出啧啧的声音。最后进来的男孩也很瘦,相比上一个高个子,他就矮了很多,枯黄的脸上只有看到他被同伴盯住时才露出一些喜色,他四处瞅瞅,但就是四处瞅瞅而已。圆脸向我们走了过来,步伐很正规,是有特殊训练过的。

“你好呀。”他用着油嘴滑舌的腔调对我说,“我们要三间房。”说完收回两个半手指的手掌划过胸脯,用一个十分滑稽的动作结尾。

“好的,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我也用了一个十分滑稽的动作结尾。

这可把圆脸惹笑了,他转身对同伴们说,“矮子说的没错,旅店的伙计真的比猩猩还聪明。”矮个子男孩躲闪着我的目光,好像怕我不高兴似的,另外两个则笑着控制不住自己了,“哈哈,你在前线碰到还在用手语的猩猩会不会被猩猩军官枪毙?”

我一边安慰自己不要去和几个毛头小子过不去,一边心平气和地把房间号码告诉他们,圆脸没有接过钥匙,他瞄了我一眼,瞧我有多么‘高兴’,却又绝对没有影响到自己在身边如痴如醉同伙中的地位。

“不如咱们玩把大的吧。我让这个人去把所有没人的房间都打开,给你们接接风。”

他们之后包下了整间旅馆,甚至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那些已经入住的客人又搬了出去,客人走的时候全朝圆脸挤眉弄眼的笑。

往前,人少了,旅店应该更安静了,但现在旅馆远比以前人最多的时候还要吵,晚上七点到半夜三点,一直都是摇滚乐,喊声骂声一片,以及摔砸东西的声音。旅馆内有规定说扰民者,本店有职责命令引发噪音者收敛甚至强制退房,但目前的问题是这四个人是唯一的四个客人。我们每天聚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谈上下对策,最终,得出的解决方案是我将成为一名新的顾客,为什么不是老虎休假当顾客?他不去踹门真是太可惜了。一切按计划进行,首先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成了客人,在他们演奏完下楼休息时我坐在了他们身边,圆脸像看威胁一样盯着我,其他人坐在他身边,心里一定幸福到安全极了的程度。

矮个子男孩没在。

“嗨。”我小心翼翼地用假的不行的表情和他们套近乎,“你们记着我吗?我给你们开过门。不过最近我在休假,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好的睡眠能让人一天精神充沛,你和你的朋友能不能让音乐声小点。”

“既然不让吸烟,这的酒就没有更贵的吗?”个高的刚注意到我,“我家小卖铺卖的都比这个价高三十倍。”

“你没听到他说他自己不是柜台了吗?”圆脸斜着眼看我,“对吧,柜台,那你请了假却在这休假。”

“毕竟就几分钟的假期吗。”

“滑稽。”女孩说了句,她单独一张桌,没看到她嘴张没张开。

“你们看,反正我已经来了。”职业素养让我把心中的火瞥了回去。

“得了吧,多少钱。”圆脸打断了我。

“什么?你谈钱。”我不明白这个孩子怎么谈到钱,他又没工作。

“得了吧,老兄,你这副嘴脸我见多了,要加价直说。”

其他两个人大笑起来,我又能怎么办,危险初露或者不适合生存时,得有一个可以迁徙的地方。

老虎身后就是我的歇脚点,他按照计划作为另一个旅客走进来,我则照着准备好的稿子往下念,稿子上关于什么报警威胁之类的话,反正我这张应当挨饿受冻的脸只有念这样的稿子才能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圆脸等人恶狠狠地望着我,当兔子穿上衣服只是某种正当的障眼法。

“要么收敛点,要么退房。”老虎的话中没有一点波澜,等同架在煤气灶上没开开关的一锅水。

“你不说几句脏话吗?我唯一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就是为了丰富我的“脏话大全”,看来文化在这并不普及呢。”瘦高个愁眉不解地看着我说。

“没关系,你迟早会成为大文豪的,不余才华的你老天也会帮忙的。”女孩一边鼓励他一边看着我。

“就怕那时我只有才华。”

“想好了吗?”老虎叉上了腰,“我觉得你的脏话大全可以在你家茅厕中完成,省的准备垃圾袋了。”

“没错,你说的没错。”圆脸从老虎面前窜了出来,“我们选择退房,住到明天。”圆脸同样看着我。

“做了个好选择。”老虎转身离开,我仍然觉得不对劲,但只能对自己说,自己骗自己,自己骗自己。一晚上所有的房间静悄悄的,看来他们真的消停了,不速之客来的那几天里我头一回睡了个好觉,我梦见我在答卷,内容为退房或拔剑对决,写完还没等我评判自己的字丑到几等时,我意识到旅店里不允许携带武器,便醒了。

最好他们有自知之明,不要跟我打个照面,安安稳稳地回到人群之中。所有门关着,钥匙插在上面,不想轻率地取证,我一步上去把门锁上,爬在门前面听着,一丝失望爬满我的脸颊,每次脸上感到容光焕发时,总是先把它揣在身上。一扇一扇打开门,果然每个屋子都已经空空如也。

下楼刷牙时碰到了老虎。

“你早呀。”我向老虎打了声招呼,“昨晚好梦。”

“好梦。”老虎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你出来时看没看见老板的门是怎么回事。”

我缓缓转过身,门被刀哗啦了好多道口子,有句道上话说的好,划不了你就划你的门,亲不到你也亲你的门。为了不要忘记裂痕,裂痕里面还涂上了红油漆,汇成了怪物的模样,长长的耳朵,红红的眼睛,不是我还是谁。

“我是不是又梦游了。”上次梦游参加短跑比赛时,我可谓树敌无数。

“不会,如果你梦游出屋了,我一定会梦游闻着味找你。”到现在我的金牌和老虎的银牌还被老板锁在柜子里,大大的金饼,上面雕刻着鸽子和橄榄枝,环绕着漩涡的形状,我之所以细细地描述它,是因为到了我这年纪再重握画笔,还能画出什么呢?

“你真能顺着我的笑话往下接,”我拍了拍老虎的肩膀,“该去找警察了。”

“那你干什么?”老虎在我把他推出门时说。

“那可多了,老板的情绪得安慰一下吧。还得思考一下是谁干的。(其实是这一刀是谁划的、那一刀是谁划的、油漆是谁泼上去的那样思考)

警察沿着沙漠上唯一的公路寻找,一小时不到,看见他们开着他们的车,慢悠悠地观光中,随后他们四位接受被带到警局调查。那个矮个子男孩明显吓着了,脸涨红着坐在边上,和其他嬉皮笑脸的仨人形成鲜明对比。

“矮个子男孩可以回家了,他没罪。”

“任何嫌疑人都可能是主谋,而且。”警察凑近我,“这个男孩怎么回家?”

“叫他家长接他。”

“16-61,你打吧。”

我试了,查无此号。

“不对,换一个。”

“我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警察送我出警局,她提醒我。

“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老虎在这就行了,我要回去照顾旅馆。”

我哼着小曲回到了旅馆,第二天反哼着小曲去了警局。

进门时碰见了出来的老虎。

“快点往回跑,不然老板发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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