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皮16（2 / 2）

张林摸了摸后脑勺，有点摸不清他今天的路数，没敢作答。

但是沉默有时候，其实也可以算作是回答。

胡扎也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张口。

“以后你就知道了，那是代价。”

张林的眉头凑到一块，堆起座小坡。若是往日，胡扎听得这些话，哪里会这般没有反应。自初遇便如同六月的天气一般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男人，每次出现都会给张林表现出差异极大的一面。

但都不如今次这般好似深潭，又似古井，全无波澜。

而且，先前在昙花城里陈北泽的那一席与胡扎头回在车厢中表达的截然不同的话对他属实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他不知该更倾向于哪一边，便只能接着沉默。

“无论是哪条路，都需要付出代价。”

胡扎像是看出了张林心里的疑惑，在思衬一阵后打破了此间的寂静。

“想拿，就要先给。这就是世间唯一的真理。”他的声音很轻，落在张林耳边却又很重。

“所以......你，或者说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胡扎歪过头，看了看张林脸上有些茫然的表情。

他的眸子变得深邃，就像张林面前的坑洞一般，似乎连光都要尽数吸纳其中。

张林在他的注视下愣住，而后明白了其眼神中蕴藏的意思。

他早便给出了回答。

“以后你就知道了。”

看着那几乎要抿成一条线地胡扎的唇，张林点点头，示意他接受这个算不上答案的回答。胡扎的眉毛才又落下，似笑非笑地问道。

“所以说，你不打算下去看看吗？”

张林咽了口唾沫，扫了扫胡扎颇为认真的脸，心一横，眼一闭，一跃而下。

那洞远没他想象中深。

只是在他如今的视野里，身周却依旧充斥着诡异的漆黑。

胡扎吹了声口哨。

张林闻声望去，只见身着黑色西装的俊秀男人正蹲在离他不远处的前方，似乎在端详着什么，嘴中生出啧啧声响。

他走了过去，低头一看。

说来也怪，当他低头看向地上的那一瞬间，那些浓密的黑暗蓦地消失了，一张看不出具体材质，大体呈长方形，约有他小臂般长，略比他小腿稍短的黄褐色的皮质品正铺在地面上。

上面似乎还绘着黑色的线条，却看不出具体是什么图案。只事一眼望去，便觉得眼前稍有些晕。

且鼻子里，似乎嗅到了一股奇怪的臭味，陌生，却又有些熟悉，让张林莫名有些安心。

“这东西你认识？”张林问向表情有些复杂的胡扎。

他脱口而出的话却让张林瞪大了双眼，屏住了呼吸。

“这是人皮，”

“而且，是通过秘术精心炮制的，修行纳神一道的，萨满的皮。”

“制了这东西的人倒是个心狠的，这个秘术我以前见过，需要施术者亲手割下自己覆有蕴藏着所纳力量的皮肤，再用自己的精血喂养七七四十九天，而且在这一过程中，一定要保持全程的专注，但凡晃神，前面的努力就白费了。”

胡扎只顾着看向那张人皮，却没有注意张林表情的异样，手指捏着下巴，他的嘴中溢出丝不易察觉的敬意。

“虽然艰难，但只要制成了，这张人皮便不腐不朽，用处也多。我们那时，一般都是用来封印...也不知道这张是用来做什么的。”

张林没注意到胡扎嘴中在吐出封印二字后刻意的停顿，他在胡扎惊诧地目光下一把抓起那张人皮，放到鼻子前嗅了嗅。

确实是很熟悉的味道，因为他嗅了足足七年。

也确实是有些陌生，因为他与它的主人死别十年。

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苏止身上总会溢着那股逼人的臭味，也知道了为什么那个老头衣不离身的原因。

这是苏止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