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皮16（1 / 2）

看着自己肚子上密密麻麻正在不停蠕动地鲜红肉芽，张林觉得有些眼晕。

失去意识之前天是黑的，醒来之后天还是黑的。突如其来的爆炸威力过猛，就连诺大的庇护所都开了天窗。他离得又那般近，遭受了如此冲击，实在让他难以感知究竟睡过了多少时间。

不过似他这种人，从来都是更倾向于关注正在发生的事。就像他在把贯穿了自己半边肚子的那块尖锐碎石从自己身上拔下来之后，就一直在观察自己这具身体愈合的速度，至于对自己的不谨慎导致的又一次濒死。

谁还真能日日防贼呢。

结合脉搏跳动的频次与自己观察所得，张林估摸着再有大概二十分钟，肚子上那块血肉模糊地小洞就能彻底愈合。

看来吞吃了虎妖心脏后，身体的恢复能力再上了一层台阶。

许是看腻了那些如同海星牙齿般密集地红色尖尖，他抓起身边那块带给他如此创伤地碎石，把玩起来。

深蓝色的尖锐石块神似一把短匕，只是粗了些，约有成年人一拳般宽。上面虽然裹了层已经干涸的张林的血，在微弱的月光下依旧能反射出些许晶莹的剔透感。

应该是那个共工石像的一部分。

扫过身周的断壁残垣，曾经的旧十七号庇护所在他的见证下化成了废墟，从此可能只会伫立在他的记忆里。再低头看向那块来自共工神像地残石，张林没来由的想到了同样惨死在他眼前的庇护所的那些人，还有那个被灰地鼠啃得四分五裂的苏止，嗤笑出声。

“老头儿啊老头儿，拜了那么多年这玩意。你可曾想过，这东西最后竟会落得跟你同样的下场？”

“你这东西也是，吃了那么多年的香火跟夸赞，怎么连自己都护不住呢。”

手指下意识的捏紧，少许晶莹的石粉随着他的不断发力一点一点从指间洒落，更多的则混在血里，将其染的更为浑浊。张林似乎失了痛觉一般，没什么表情，目光有些涣散。

如今的他若是再次遇到那只变异的灰地鼠，就算不能轻松拿下，但估计差的也不会太多。

若是这种能力我能更早些拥有，一切会不会大不相同？

当啷的几声脆响将张林从无谓地思考中唤回到现实，他看着承受不住他的力量在不知不觉间再次四分五裂的石块，眼神再次变得坚毅，却与曾经又有着些许不同。

在坚毅的深处，似乎燃起了星点火苗。

那是对力量的渴望。

他拾起一小块碎石，向着记忆中神像原本的位置砸去。虽然掌心新添了几处微小的伤口，但他并不担心，早在刚醒来的时候他便发现了与恢复力伴生的排异能力，那些汹涌地肉芽会自觉地帮他挤出那些不属于这具身体的异物，然后飞速的交缠在一起，直至愈合。

啪地声轻响，方才飞出的那块碎石已然落地。

他就像刚刚学会打水漂，便遇上了一处宽阔池塘地稚童一般，再次捡起身边的碎石，然后砸向方才的方向。

一块，两块，三块，四块。

啪、啪、啪......

张林抖了抖耳朵，最后一块石头传来的声音极其微弱，甚至可以说是细不可闻。

仿若掉进了一处深洞。

他依着记忆，再掷出一块石头。

过了许久，没有传来熟悉的落地声音。

低头看了看自己小腹上仅剩的那块不到婴儿拳头般大的血洞，张林将身子从地上撑起。未愈合的那处血肉生出些酥酥麻麻的痒意，被冷风一激，也不过是飞速而过地抽痛，随后便被麻木跟更加剧烈地痒所替代，倒也不算太影响自己行动。

他小心地向前摸索，待他终于摸到曾经伫立着深蓝色晶石雕像的那处时，眼中的所见令他的呼吸下意识地重了些。

一个幽深的洞正冲他敞开，爆炸给地面带来的创伤在此刻更像是尖利却歪倒的牙齿，深邃的漆黑如同深不见底地巨口，正在引诱着失足之人一脚踏空，成为滋养神秘的食粮。

“都走到这了，不下去看看？”

耳边突生地声音骇的张林浑身一震，在看到了身边薄唇抿出弧线的黑衣男人之后，那颗跃动的心才略微放缓了节奏。

“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听着少年嘴里的埋怨声，胡扎却没像张林想象中那般迅速的回击，而是出乎他意料地解释了一句。

“调整状态花了些时间。”

张林看着有些不太对劲的胡扎，小心翼翼地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试探着问去。

“今儿怎么看起来，这么......”

“正经？”胡扎打断了绞尽脑汁拼命想着合适词汇的毛头小子，也没见那对桃花眸子流出什么怒意，颇为平静。

“对对对。”张林频频点头。

“莫非在你眼里，我很不正经吗？”胡扎挑了挑细长的眉毛，眼神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