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大华东洲录 连载

宏大华东洲录

分类:其他类型 作者:作家宏虹 字数:3万字 标签:宏大华东洲录,作家宏虹 更新:2024-06-24 08:38:30

70年代末的中国,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来了。乍暖还寒的改革开放春风,让我们憧憬,也让我们迷茫;让我们抖擞,也让我们颤栗。我们探索着,我们在痛苦,我们在惊醒,我们在迂回,我们在前进.... ...

李安涛在墙脚边放下锄头,面对着凹凸不平的土墙举起双手,伸了一下沉重,胀痛的腰身,他棱角分明的嘴唇发出一声低沉压抑的“啊…呵..”声。李安涛感觉两股电流从腰身的两侧生发起来,冲向胳肢窝,通过脖颈,穿过脸颊,汇集于头顶。他整个人像触电一样颤栗了一下,感觉腰身又有了一些力气。

“是幺老弟先回来了吧!那你先去吃饭嘛!”一阵悦耳的声音从堂屋背面的后厨传来。“要得,大嫂”。李安涛急忙回道,他拖着步子,迈过堂屋大门石门坎,向安放在堂屋中心靠北的方桌移去。

方桌中心放着2个大海碗,右上角摞着5个小粗饭碗,碗摞下面是一把发黑的木筷子。

李安涛右手拿起一个饭碗,左手抓起一把筷子,向放在堂屋东侧一把木椅子上的木饭甄冲去。他揭开坑坑洼洼的饭甄盖子,只见一层白米饭浮在饭甄里。李安涛拿起饭甄旁边的木勺在白米饭上刮了一下,白米饭层下是铺得密密麻麻的番薯块,他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还好,是番薯蒸干饭,不是太差也不是太好。”李安涛往饭碗里舀了一勺米饭和两勺番薯,再用勺子把饭碗里的番薯压了压。李安涛右嘴角咧了咧,他感觉自己有一点好笑:“怎么现在还有这个习惯,又不是十几年前,现在怎么也吃得饱肚子了,哪怕是吃番薯。”

“爷也回来了呀,安海呢?”“你男人说把干田挖完了再回来。”

“我也是叫大哥一起回来吃了晌午饭再去挖,他硬要叫我们肚子饿了先回来吃饭,他要把那点旮旮角角田挖完了再回来。”“那是嘛,反正就剩下那点旮角田了,一股气挖完了,下午就可以去干其他活路了,那你们三爷子先吃饭,不然饭菜都冷了”

李安涛一言不发地坐在饭桌上,默默地扒拉着番薯干饭。他思绪万千:“娘亲虽然精明能干,但在两年前就死了,家里多亏了大哥大嫂当家。大哥比自己大两岁,但是读完小学就开始在家里干活了。大嫂8年前嫁给了大哥…”

“安涛,你也吃些下饭菜嘛,你一个高中生怎么只晓得刨饭哦!”

李安涛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一筷子萝卜丝飞到了他的碗里,他激灵地向为自己夹完菜并在自己身边落座的二哥微微点了点头。“唉,二哥对自己最好了,仨兄弟里面自己最瘦,每次二哥都抢着多干农活,让自己少干一些…”

“老三,你那个究竟要不要去考代课老师想得怎么样了?”李安涛正了正上身,望着在上席落座开口说话的爷急忙嗫嚅到:“我..想…去…考。”李安涛把头抬高了一些,想看清楚自己父亲的表情,他却只看到自己的老父亲夹了一筷子腌渍菜低头下饭,布满沟壑的脸什么变化也没有。

“唉,我的爷啊,你虽然还差两年才满60岁,但看起来都像七十岁的人了,头发花白,满脸沟壑,身体消瘦…”李安涛有些羞愧地想着。“爷!那就让三弟去考嘛,考代课老师是好事,他参加考试那两天的农活我去帮他干,我白天干不完,晚上也…”李安波的话打破了饭桌上的沉寂,说话的嘴巴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看到他的爷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安涛低下了头,心里紧张纠结极了,他太渴望去参加公社组织的代课老师招录考试了,但是想起家里那永远也干不完的农活,家里那捉襟见肘的经济条件,父亲那越来越瘦弱的身体。李安涛感觉双眼一阵湿热,眼前变得雾蒙蒙起来,他抬起头,两行泪珠从瘦削得面颊滑落,眼前也不再模糊了,空落落的堂屋清楚地映入了自己的眼帘:一张表面斑珀的四方饭桌,饭桌下四条长条凳,散落在堂屋四壁下的农具….。“爷,我还是不去考了吧,我还是在家里干…”李安涛话还没说完,他感觉到他爷那目光又狠狠的瞪了过来,他赶紧闭上了嘴,低头继续扒拉着碗里的红薯干饭。

。。。

冬天里,农村的寒夜静悄悄的。李安涛和他的二哥李安波抵足而眠,薄薄的棉被下,他们的双腿都紧紧靠着对方躯干,靠着对方上半身的温度来抵御寒冷对双脚的侵袭。李安涛今晚失眠了,虽然他今天上午先是翻耕了旱田,下午又接着积了冬肥,经过一整天的幸苦劳作,感觉全身都快要散架了,如果是以往的话,早就呼呼大睡了。他今天就是睡不着,平躺的身体轻轻地向左翻了一下身,他不敢把动静弄得太大了,他担心会把二哥吵醒。李安涛想起以前的一件件往事:他们李家是搬迁户,在他13岁的夏天那时正是小学四年级放暑假,他们一家5口人肩挑背磨,顶着炎炎烈日,把家里那些可怜家当从北方向的茯苓村搬到现在住的地方。那时候可真苦啊,八庙人民公社就指示新宏大队划了一丘小坡荒地,让他们一家人自己想尽办法找人平场地,挖粘土,伐木材,厚着脸皮找人赊基石,赊青瓦,赊石灰,前前后后历时五年,总共夯起了包括堂屋,堂屋北面厨房一间,厨房西侧北觉屋一间,堂屋东侧东觉屋一间,堂屋西侧西觉屋一间,还有开门向院坝的南猪圈屋一间,北猪圈屋一间,总计5间人用屋,2间养畜房。为了建设这7间人畜用的房屋,以及夯实位于人用屋南面,就是养畜房东侧的面积大约为一分的院坝,李家除了搞建设的那5年鸡飞狗跳以外,建设好以后还拉了5年的饥荒。也就是在李安涛上高二的时候才还完欠账,期间还经历了安海和祥珍结婚…

李安涛的思绪转换着,在有些睡意的时候,感觉到南面西觉屋有人在说话。“是哪个嗯凯晚了还在和爷说话?对了,今天半下午的时候,大嫂祥珍回她娘家去看女儿邦竹去了,那就是大哥在在和爷说话,当大哥和大嫂闹矛盾或大嫂回娘家的时候,他就和爷一起睡西觉屋…”

“你婆娘又回娘家去了?”李安涛听到他的父亲小声地问到。

“爷,是啊。”李安涛听到他大哥有些无奈地答道。

“你们两个又吵了架是不是?”父亲的声音更小了。

“没吵…没吵架。”大哥急急接过了父亲的话头。

“我跟你商量个事情…”父亲的声音小得快要听不到了。

“我晓得,你是说安涛去公社考代课老师的事。”

……

南面西觉屋又沉寂了下来,李安涛轻轻地往南面靠了靠。

……

“你都晓得的,你三老弟从小到大读书都很得行,小学,初中,高中都是班长,学习成绩一直都是第一名。这次公社招录代课老师对他来说是很好的机会。”李安涛觉得一向严厉苛刻,沉默寡言的父亲这次说话有点夸大了。自己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成绩很好,但是小学三年级以前是班上的一个女生在当班长,自己上四年级以后才当的班长。自己在小学初中,成绩一直都是班上的第一名,但是上高中以后,自己的学习成绩只能说是排班上的前三名。

“我晓得耶!但是他高考也没有考上大学呢,他去考以前还准备了那么久,他这次去考也八成考不上”李安涛听到大哥直直地回到。

“那不能恩凯讲,高考是百里挑一,这次公社考代课老师没有那么多人,我听村长仁富说,这次公社里招录代课老师的条件是要高中生,年龄还要二十岁以下的。整个公社二十五岁以下的高中生只有十几个人,满打满算二十个人,也只有二十选一啊…..

李安涛心里紧了一下,他没想他那沉默寡言的爷知道这么多事情,他想起了两年前那次自己高中毕业后,又做了一年多农活后,在冬天里突然来临的高考,自己突然得到高考重启的消息后,慌里慌张的准备了一个多月…

“爷啊,你看现在家里恁慨多农活…”

“没得事得,我和你二弟多干些嘛!”

“你的身体也不好啊,你看你每天白天干完农活后,晚上腰痛得一整晚都睡不着…”

“我晓得我自己的身体,你三弟还年轻,他的前程要紧,我一个老头…”

在这一年最冷的时节里,在这静谧的深夜中,已年满22岁的李安涛——一个虽然身材消瘦,却怀有远大理想,但又被现实生活所困的男汉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轻轻的啜泣起来…。

。。。

清晨,曦光透过万千青瓦中的一片亮瓦照射在李安涛清瘦,轮廓分明的脸上。他睁开双眼,用手揉揉眼睛,突然从床上一坐而起,他想起昨天晚上大哥说今天要去锄翻另外一块旱田。李安涛迅速拿起床头的裤子,一张作业本纸掉了下来。他捡起来一看,是二哥的字迹,上面写着“安涛幺兄弟,你还过三天就要去公社参加代课老师招录考试了,大哥安排你这三天就在家里复习准备参考,外面的农活我们会干完的。”李安涛看着二哥工整娟秀的字迹,他又开始感动了:“二哥比自己大一岁,从小激灵懂事,一直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关心爱护理解支持自己。上小学初中虽然跟自己不同班但是同一年级,那时候班上有位大个子调皮的同学总想欺负自己,最后是二哥用尽一切办法把那位同学挡了回去。到初中毕业的时候,初中学校也推荐了二哥去上高中的,但是由于家庭条件的原因,二哥放弃了上高中的机会,还找爷说无论怎样一定要让我去上高中…。”

李安涛穿上衣裤,走到床头边一张破旧的抽屉桌前,把存放在抽屉里的两年高中教课书一把全倒了出来。他很庆幸自己高中毕业这两年半以来把这些书都保存得完好,有几次因为下雨潮湿,大嫂找不到引火材生火了,说高中都毕业了,这些书也没用了,要把这些书拿来引火,是自己强烈反对才一页不漏得保留了下来。

“恁凯复习呢?公社只说了要考文化课和试讲。相对来说试讲是自己的强项,虽然从来没有上过讲台上课,但自己上学当了八年班长,给多少个同学讲解过难题,只有文化课有点难,因为自己已经高中毕业两年半了,距参加高考也整整两年了,这两年多来天天干农活,从来没摸过书…”

“而且公社又没有说考文化课哪一科知识,这个文化课是单独指语文,还是要包括数学呢?”

“啊,对,对头,不但可能包括数学,甚至还可能包括英语。”

“那恁凯办?只有语文数学英语都一起复习了,但是我这三天里时间怎么分配呢?我语文是强项,可得高分,但数学和英语呢,数学好多公式都忘了,哎呀,最糟糕的是英语,英语单词都怕全稿忘了。”

“恁凯办嘛?恁凯办嘛?…”

李安涛矛盾极了,他现在很抱怨公社只通知大队主任告诉自己可以去参加代课老师招录考试,又不讲清楚考些什么文化科目,弄得自己在有限的三天时间里不知从何下手。

“只有这样子了…”李安涛决定搏一搏。

李安涛先把抽屉里倒出来的书分科目摞好,摞成了高低不同的四摞。语文及语文练习册很高,数学及数学练习册次之,英语和英语练习册是合本的,是最低的了,还有一摞次要科目书摞,包括什么历史,地理,政治,健康之类。

李安涛顿了顿,把高中两年总计四册的政治教课书挑了出来。他临时改变了主意:除了复习原计划的语数英以外,现在还要把政治也复习一下,他隐隐约约觉得,政治不但要考可能其所占分值还不低。

最终,在李安涛面前只剩下16本书了,包括4册语文教科书及相对应的4本练习册,4册数学书及对应的4本练习册,4册英语教科书,4册政治教科书。

李安涛最先拿起高中英语教科书第一册背起了单词,他有些欣喜地发现:经过两年的遗忘,自己还记得差不多半数的英语单词。他把忘记的单词大声朗读出来,读了一遍后,觉得大部分单词他都会了,他又重新读了一遍那小部分不会的单词,这一遍过去后,还有个别的单词不会,他拿出一个作业本,把这不会的单词及汉译抄了上去,然后他翻开这册教科书的第一页按照顺序,第一课正文,第一课练习题,第一课语法总结,第二课正文,第二课练习题…把英语高中教科书第一册从头到尾都复习完了。

李安涛又抓起英语第二册,如法炮制,把第二册也复习完了,他觉得他花在第二册英语复习的时间比第一册还少。

李安涛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决定明再复习英语三四册了,他接下来要复习语文了。

李安涛一把抓起第一册语文,翻开前几页的目录,只见上高中时在目录上做的纪录都还清清楚楚:哪些古文诗歌要求通篇背诵,哪些现代文要求背诵重点段落。他按照目录上由前到后要求背的依次背诵起来,还不错,什么古诗,什么短古文短现代文自己居然还能一字不漏的背诵下来,就是较长的古文现代文记不太轻楚了,他决定不管古文现代文,遗忘得多的忘得少的,通通一竿子打死,全都朗读一遍后再尝试一次性背诵下来。李安涛采取这种方式,发现只有一篇长古文朗读了两遍后才能背诵,其他的文章在朗读一遍后居然又像上高中时那样能顺畅背诵了。他又打开前几页的目录把每篇课文的名称及相应的作者名称扫了一遍,这些都一下子秒熟于心了,什么哪篇文章是哪朝那代人叫什么名字写的,什么作者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什么作者要写这篇文章要表达什么主张,他都烂熟于心了。

李安涛把第一册语文书往边上一扔,顺势抓起第一册语文练习册,他要通过练习册熟悉一下语文科目的题型,他飞快略过填空题和选择题,他知道这两种类型题没有什么题型可言,他把时间都花在了阅读问答题上了,什么先肯定回答,再用发散性思维阐述,最后再佐证自己的观点,什么如果自己否定回答了,要举反证,这样才能显得自己的否定观点更有力。至于作文嘛,那简直是李安涛的拿手好戏,他记得每次老师批改作文后,老师都是把他的作文当成范文在课堂上当堂朗读。

李安涛瘦削的脸上不觉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他决定不需要再看二三四语文练习册了,他觉得他只要像复习第一册语文书那样复习一下二三四册语文书就行了。他把手上的书扔到一边,抓起第二册语文书复习起来,很快这本书也复习完了。

李安涛迅速抓起数学第一册,这原本是他打算午饭后下午才开始复习的。他翻开目录,先把章节名过了一遍,他觉得他还记得各章各节讲的什么内容,但是在每章节中有些多公式,定义,概念模糊遗忘了,他决定从课本正文的第一章第一节开始记忆公式定义概念,再看后面的例题,再试做例题后面的练习题,然后再第一章第二节,直至最末章最末节,期间把还不牢的公式定义概念用铅笔画线表示出来,不会做的练习题在题号上划条斜线。

李安涛很高兴,觉得按照他预定的复习数学的方法,他会像复习英语语文那样很快完成第一二册。然而,在他操作过程中,他发现公式定义概念看一遍都能记住了,例题有看第一遍不懂的,从看一遍也知道来龙去脉了,就是有些习题看一遍不会,看两遍也不知道怎么做,动起笔来也做不出来,这些教科书上的练习在他高中的时候每道都会的呀,他决定把做不出来的题做上记号,等把高中两年总计4册书复习完以后,再回头过来逐一攻克。

“安涛!你没有煮晌午饭么?”李安涛身体一震,他听出来是爷急躁的像暴雷一样的声音,他赶忙转过身,穿过小门,向东面的厨房奔去,他看见他的爷站在灶台边,铁青着脸,拿着锅盖的手颤抖着。李安涛害怕急了,嗫嚅到“我看书看忘了,晓不得到中午了,我现在就...”

“爷,我们两个来煮嘛!让三弟继续去复习。”李安涛看到二哥安波像兔子一样跑了进来,横在了他和爷之间。“我们要搞快些,等会你大哥就回来了。”爷的声音低下来了。

李安涛默默地退回了北觉屋:“家里平常是大嫂做饭的,但有时大嫂回娘家了,做饭的任务就交给了自己,自己身体不强壮,干不了重劳力活,做饭比重劳力活轻松多了,今天自己真是读书入迷了,忘了时辰。

李安涛坐在抽屉桌前,有点庆幸今天没有挨爷的耳刮子。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点好笑:“自己都这么大,怎么还会因为忘记做饭的事情而挨爷的耳刮子呢?”他又不不经意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是的,小时候没少挨爷的打,包括现在已经在家里当家了的大哥,也挨了很多打,嗯,只有二哥,他挨爷的打最少了。”

“啪!啪!”两声轻响,李安涛左右开工给了自己两耳光:“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想这些事情呢,现在不应该抓紧时间复习么?”

李安涛埋下头继续做他的数学练习题,他有时念念叨叨,有时微笑点头,有时写写画画,有时抓耳挠腮,完全沉浸在素雪复习中。

“幺爷,爷爷喊你去吃晌午饭了”,李安涛听到清脆的女童叫喊声。“啊,邦竹从她家婆家回来了...原来大嫂昨天是去娘家接她女儿。”李安涛怔了怔。

“要得,幺叔先去吃了饭再回来看书。”李安涛还是习惯在侄女面前自称为幺叔。

李安涛出北觉屋向东穿过厨房,再向南穿过厨房和堂屋之间的门洞来到了堂屋。堂屋中间的饭桌已经落座了三个人,爷和大哥坐在上首,二哥坐在西侧。他有一点好奇,怎么今天先上桌的家人没有先扒拉饭呢,等着后上桌的人干嘛,家里不是一直是先上桌先吃饭吗,特别农活很重的时候。

李安涛加快步子,像以前那样落座在二哥旁边。他有些谨慎地问到:“大嫂呢?”“你大嫂在她娘家吃了晌午饭回来的,我们在等你!”李安涛看见他大哥回答得有点面无表情,他赶紧移开目光,他一直都有一点怵他的大哥。

“我看你看书都看迷糊了,你早饭都忘了吃吧!”李安涛旁边的二哥笑嘻嘻地说道,李安涛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瘪瘪的肚子。

“人都到起了,那我们开吃。”李安涛听到自己的爷下达了吃饭的指令,他心里放松了下来——他从爷的说话的口气中,感觉到爷今天的心情比较好。

“这是祥珍从她娘家带回来的肉,等你上桌一起来吃。”李安涛听到大哥开口到,李安涛抬起头,看见大哥刚才还板着的脸终于有了笑容。

李安涛这才向饭桌看去:——三个大海碗看,一满大碗辣炒白萝卜丝,一半大碗炒咸菜,一平大碗肥猪肉条子炖粉条

“幺老弟,来,你多吃些肉!”一块大肥猪肉条子降落到了李安涛的饭碗里。李安涛本来想说一句——二哥,我自己来,大家一起吃嘛。又一块肥猪肉条子也被安波夹到了安涛的碗里。安涛刚想拒绝,他听到他的爷说到:“你就多吃些肉嘛,没得事的,你复习考试费脑壳,我们干农活不要紧。”李安涛赶紧埋下头作势大口地吞咽着,不让别人看到他的眼睛。

。。。。

李安涛暗暗决了心:他这次一定要考上代课老师。虽然他有充分的自信:哪怕是二十个考生里面最后真的只招录一个,那这一个一定就是他。

下午,李安涛接着完成了数学一二册的复习。然后,他翻开了他要复习的最后科目——政治。“这个政治怎么复习呢,现在在跟上学的时候好像完全不一样了。以前的政治书上全部都是什么语录,什么思想;什么打到,什么万岁;还有什么阶级斗争,什么三个世界。现在变了,大队广播里播的是什么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什么要批判两个凡是,什么要三通”“那代课老师招录是考前几年的政治,还是考现在的政治呢。”李安涛纠结着,不知到政治这科要不要复习,如果复习的话怎么复习。最后,安涛下了决定——高中时的政治书还是要全部看一遍,考试的时候再根据实际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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