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宫殿中针锋相对(1 / 2)

此时日已西沉,夜幕将至,殿内已然点起灯火。璠玙见宫殿内外只有零星兵丁把守,略施手段,便避过兵丁耳目,摸到殿后。他纵身上了殿顶,揭下一片琉璃瓦,俯身向殿内窥去。

殿内灯火摇曳,甚是昏暗。余寿正跪在殿中央,五体投地,形如筛糠,那军官立在一旁,弓腰低首,默然不语。

璠玙正欲探听殿内言语,一道目光蓦然间从殿内昏暗处亮起,向殿顶望来,一道钝刀刮骨似的嗓音森然道:“有朋自远方来,何不入殿一叙?”

璠玙苦笑一声,心道自己果然不是做贼的料。被人喝破行藏,璠玙也不惊慌,起身抬脚轻跺。脆响声中,琉璃瓦片四溅,合抱粗的房梁应声而断,这轻轻一脚却跺塌了半面殿顶。

璠玙飘然落入殿中,正落在余寿身旁,此时烟尘四起,璠玙周身却仍一尘不染。本立在殿下的军官,被断裂房梁砸个正着,昏死过去。那余寿连日间屡受惊吓,又被琉璃瓦片砸得灰头土脸,此时瘫坐地上,双腿连蹬,直往后退,嘴里无意义地啊啊大叫,却是被吓得呆了。

这大殿很是宽阔,红砖铺地,朱石为壁,殿内四角各点着一盏铜灯,灯火昏暗,勉可视物。大殿两侧,立着八根合抱粗朱红梁柱,皆满布各色人物彩绘,意义难明。此时这八根梁柱却有三根倒在一边,却是被璠玙一脚踏的断了。

殿中央设七阶汉白玉台阶,阶下两侧各置九尺高青铜香炉一座,此时正袅袅升烟,闻之欲醉。

阶上靠墙摆着五扇红玉云纹大屏风。屏风前摆着一座丈宽黑色石榻。这殿中除石榻外,皆为朱红,昏暗灯火中,更显阴森。

此时榻上正坐着个耄耋老叟。这老叟身材高大却形销骨立,枯发稀疏,面似靴皮,着一身朱红云锦大袍,蜷在榻中,唯一双眼睛阴冷非常,寒光四射。

这老叟正死死盯着璠玙,夜枭般冷笑道:“年纪轻轻便这般跋扈,初次造访便踩塌了主家屋舍,岂是为客之道。”

璠玙却不急着答话,环顾一周,殿内陈设映入眼帘,不由一阵恍惚,忆起了五百年前自己在后土国之日。这殿中布置,却与五百年前后土王宫有四五分相似。正自出神,忽觉身周燥热异常。转过身去,见那榻中老叟双眼直欲噬人,虽未动弹,身上红袍却猎猎作响。

老叟冷笑间,热浪阵阵袭来,璠玙周身三丈内砖瓦崩裂,散落木梁噼啪作响,冒起浓烟,顷刻间便剧烈燃烧起来。

璠玙不慌不忙,轻拂衣摆,一脚跺下,尺高土浪自他脚下荡开,周身三丈内碎瓦残梁顷刻间化作齑粉,灼人热浪转瞬散去。

“族主且休动怒,在下离家日久,囊中羞涩,待我返回家中,定取财货赔偿你家屋舍。”璠玙驱散热浪,不急不缓踱到一座青铜香炉左近,深嗅一口,于香炉上轻叩一指。那香炉“当”的一声,其音清越悠远,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那老叟一击不中,复往榻中缩了一缩,紧了紧身上红袍,闭目冷笑道:“小小年纪,便有晖阳境修为,些许嚣张,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声音渐低,鼾声渐起,不一时竟睡了过去。

一阵阴风吹过,灯火摇曳,殿内明暗不定,阴森诡秘。那老叟似被惊醒,又紧了紧衣袍,眼神迷离,低声叹道:“想我当年,在凤初境蹉跎几十载,为达晖阳境,历经千般困苦,万般险恶。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