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5）（1 / 2）
灰黑色的乌云布满了天空，看上去不久便要下雨了。
李全快步赶回旅舍，走到门前敲了几下。
“何人？”门内的人怯生生地问道。“是我，李全，李镖师。”
房门打开，李全快步入内，妇人带着娃娃站在旁边。
李全将行李打开，从中取出一个盒子和一块布，擦起了剑来。
“李镖师，你这是要做什么？”
李全一边用布擦剑，一边回答道：“替你们拿回地契和银子。”
接着又从盒中取出一个瓶子，从中滴了点油在剑身上，用布的背面将其涂抹均匀。
眼前忽地白光一闪，霎时间雨水倾盆而下，轰，雷声大作。
“好！天公作美，尔等活不过今日了。”收剑入鞘，转身便向着楼下走去。
掌柜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眼隐入雨幕中的李全，摇了摇头，继续对起了桌上的账本。
豆大的雨点落在脸上，身上的衣服很快便湿了个通透，李全快步向那聚宝坊奔去。
雨幕之中，电闪雷鸣，这是一片无人的世界。
循着记忆的方向，转过那个巷子便是聚宝坊的后门。
砰，一脚踹出，门板便飞了进去。
李全走进一看，环视一圈，很好，今早在赌场见着的人全齐了，一个也没走掉。
屋内的人一看，此人浑身湿透，腰间佩剑，还一脚将门踹飞了出去，定是来者不善，早上见着的那五个看场子的抄起家伙便冲了上去。
李全拔剑出鞘，寒光一线，步罡踏斗。
剑啸如虎，刺，挂，抡，抹，崩，电光一闪，五人捂着喉咙栽倒在地。
剑身一甩，血水坠地，李全提剑追着那剩余数人而去。
楼下很快便没了声息，上楼的路再无阻拦。
拾阶而上，屋内回荡着嘎吱声。
“这位壮士，平日小人不知怎地得罪了您，若是求财，上楼右手边就是装钱的箱子。”一道夹杂着恐惧的声音透过房门传来。
李全也不言语，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身上的滴水声与木板的嘎吱声一道，一时倒好似堂内听雨。
门后的呼吸声越发粗重急促，李全砰的便是一脚。
心中忽地警铃大作，弯腰向后仰去，只听咻，咻两声。两只弩箭便破空射进了李全背后的墙上。
门后两人见一击未成，赶忙放下弓弩跪下求饶道：“这位壮士，小的们认栽，财货任取，只求留得一条狗命。”
一剑一个，跪着那两人便失了头颅。
不对，还少一个，刚才门后明明有三道呼吸声。
转身将嵌在墙上的门板往后一拉，墙上的即是今日下药之人，见其面上已是七窍流血，估计是活不成了。
一剑挥出，斩下首级。
下楼前去了那装银钱的箱子处，取走了几张小额银票。顺便也找到了洪刚家的地契与欠条，将其放于怀中，拎上头颅便出了门。
磅礴大雨带去了衣上的血水，阵阵雷鸣掩去了惨叫。
雨幕之中，李全不急不慢地向洪刚家走去。
早晨来时悬在门上的白布，现在已是浸满了雨水，搭在了屋檐上。
推门而入，雨水正冲刷着尸体。白布紧贴在面上，映出了脸的轮廓。
李全进了屋内，将三个头颅依次排好，朝着洪刚。又从灶房里取了三根香，拿火石一点，插在了香炉中。
蓝色的香一点点变白，几缕青烟向着雨幕飘去。
待到香火燃尽，李全将三个头颅提起，埋在了门前的灌木丛下。
踏过门槛，回身关门，铜环一震，两道木门便合在了一起，好似从未有人打开过他们一般。
湿透了衣衫的难免会滴水，回了酒肆，一行水渍留在了地板上。
掌柜的抬起头，看了看这个浑身湿透的人，回身叫跑堂的把地面给拖了。
“掌柜的，这地上咋突然多了这么多水，我不是刚刚才拖过一遍吗？”
“叫你拖，你就拖，少管那么多事。”
浑身湿透的李全总算是回了房间，早上那孩子此时正躺在床上睡觉，妇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低着头。
李全的走近似是惊动了妇人，忙仰头一看，见是李全，才止住了退意。
李全从湿透的衣衫中掏出了一个荷包，已是被雨水浸了半湿。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层油纸裹着，银票和房契还有欠条都完好无损。
李全从包中将东西递给妇人，说道：“钱和房契都在这里了，接下来也无事了，好好操办洪大哥的后事吧。”
妇人拿起手上的小额银票一数，足有二百两之多。
“李镖师，要不你也拿些去，这银子多了些。”
李全摆摆手，进里面去换衣衫了。
这雨，一下便是三日。
今日早晨才算是停下了，雨过天晴，阳光明媚。李全随身带上重要物件，去镖局点完卯后，便在城中转悠了起来。
果不其然，中午在城东吃饭的时候，便听到了聚宝坊的消息。
“嘿，你听说了没啊，这城东的聚宝坊被人给剿了。”
“真的，假的，何方高人出的手啊，那姓王的不是养了五六个打手吗，这般容易便被人给剿了？你莫不是道听途说来的假消息。”
李全停了筷著，静静地听旁边两食客谈话。
“嘿，你怎么不信呢？我那可是亲眼所见，今早路过的时候，那聚宝坊外，足足摆了十四具尸首，其中三个还没了脑袋，当时那味道，更是别提了，臭得我差点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
“那官府可曾查到是何人做的？”
“怎么可能查到啊，雨下了这么多天，就是有痕迹也被冲刷干净了。更何况，这姓王的本就不是个好人，一面开赌场抽水，另一方面还开高利贷借给赌徒。这几年有好些人都被逼得家破人亡，这等侠客我倒不希望他被官府给抓了……”
李全抿了一口茶水，现在这局面倒也在自己预料之中。
官府若是想要抓到自己，恐怕也有些难度，只是这几日还是得再观望一二。
酒足饭饱之后，李全准备先去聚宝坊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