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3)(1 / 2)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动心忍性,皮韧骨坚。

这李全的功夫,也在这日复一日的操练中,成了些气候。

冬日里,李全赤膊坦胸,一拳一脚间,劲风呼啸,忽地下着身子一甩腿,地上雪花飞溅。说时迟,那时快,呼呼几拳便乘势而来。又听砰的一声,李全飞身而起,抬腿便向前踢去……待到李全站定收功,身上顿时起了白雾,仔细一看,小麦般的肌肤上呈着红色。

“好,好,今日你便出师了,至此以后,我也没什么可教你的。”王二边笑边说,眼中既是羡慕又是落寞。

“谢师傅教导之恩!”李全恭恭敬敬地对王二鞠了一躬。

“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本就是应该的。这三年,我钱也赚够了,回乡买上几亩良田,也够安享晚年了。”王二摆摆手,说完后便不再言语。

白雪盖地,风嘶嘶。王二这些年跟着李全吃了不少好的,面上也圆润了许多,雪花盖头,却又多了几分苍老。

那李全别了王教头,快步往家中赶。

这李府今天,也多了几分喜气,屋内张灯结彩,李全逢下人一问,才知今日已是除夕。

李全忙进自己屋内取了纹银一两,快步出门准备给王教头送去,算是作为饯行。

到了王教头门口一看,稻草的房子已经倒了,一行脚印在雪地中格外地醒目。

李全只好回到家中,那夜宴后,李父将李全喊到屋内,小心翼翼地从盒子中掏出一本册子,李全一看,暗道这莫非便是那武功秘籍?只见那册子上写着几字,道是……

“咳咳咳,且听下回分解。”邢秀才止了声。

茶楼里的客人们顿时就不乐意了,急忙道:“怎地这般就断了章,快讲,快讲,你今日若是不讲,怕是走不出这门。”

“诸位客官莫急,莫急。我刚才不过开个玩笑,待我喝口水,歇一歇嗓子,再继续讲下去。”邢秀才见势不妙,忙打起缓来。

众人这才算是放过了他,一双双眼睛盯着那案上的茶杯,邢秀才有点慌,赶忙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接着醒木一拍,啪。

书接上回,那册子上写着几字,辟易剑谱。

“儿啊,你爹我年轻的时候也学过武,奈何资质愚钝,学了三年武,也没练出个东西来。这本书是你爷爷传给我的,现在我便将这本书传给你。这世间之人,多存恶念,可要好生保管,莫为他人所知。”李父拍了拍李全的肩膀,便把这书交予李全后出去了。

李全将书翻开一看,这字原是写在帛上的,本是白色的绢帛,已是有些泛黄,恐是有些年头了。

将这书从头翻到尾,也不见这剑谱作者名谁姓谁,只在篇末处寻见四个大字,无名之人。

李全自打得了那辟易剑谱后,便日夜研读,越读越发感到其中的精妙之处。

这辟易剑谱分为两个部分,剑法与步法。这剑步之间,不似寻常武功那般甚少关联,粗看无甚奇异之处,可这细细琢磨之下,越发感觉到其中的巧妙,多半寸则难守,少半寸则难攻。读到兴起之时,不免抄起书案上的毛笔,照那剑谱练了起来。有时这毛笔上的墨还未干透,挥洒之下,墨汁四溅,倒也有几分宗师演武的气势。

如此一来,三个月便过去了。天气渐暖,燕子筑巢,这走商的人也多了起来。一日,李全在房中研读剑谱,忽然听到咚咚的敲门声,李全忙把剑谱藏到旁边的四书五经之中,这才起身前去开门。

一看,原是李父,李全问道:“何事?”

“给你送剑来了,出门在外可不能没个利索的家伙,这剑是我两月前寻镇上的宋铁匠给打的,昨日才做好给送来。”李父没好气地道,把手上的剑连着剑鞘递给李全

李全接过,将剑从剑鞘中稍稍拔出,只见那寒光一点,纹若盘龙。李全不禁称赞道:“好剑,好剑。待我去院里试试剑。”

庭中积雪初融,几枝晚开的腊梅红若鲜血。李全先是打了一套寻常的剑法,起落之间,剑尖绽花。待到李全活动了身子,便打起了辟易剑谱上的招式。

这招式一出可不得了,李父只觉面前是条出水的蛟龙,挥舞之间,风云变幻,劲气四溅。待到李全收功而立,李父一看,庭院上还哪有什么腊梅啊,那白雪之中倒是夹着几点残红。

“好功夫,就是可惜了我这几枝腊梅。你也差不多该出去见见世面了,这样吧,你便去那明空城过活个几年再回来。”李父拾起积雪中的残花道。

“做的出个名堂,自然更好,做不出来,也不必担心,每个月家里都会寄来些银钱,磨炼磨炼心性,免得今后惹祸。”

李全束剑而立,拱了拱手,算是同意了。

中午,李父携着周氏将李全送到门口。牛车已准备妥当,候在一旁。

周氏握着李全的手,一边抹泪一边对着李全说:“儿啊,外面不比家里,做事应当小心谨慎,勿要与人争斗。”周氏泪流满面,顿了一下道:“来,这些银票你收着,外面没有银钱可不好使,这当家的心狠,这些都是娘的嫁妆。”

李父嘴上也不说话,但李全上车之前,也塞了张银票过去。

明空城距离李镇,足有八百里之遥。

李全中途上转了三趟车,过了一月半之久,才算是到了那明空城的地界。

这明空城地处益州,四面环山,进出的大道只有一条,那大道旁有座山,唤作明空山,此城由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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