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颜浚28（1 / 2）

会昌年间，进士颜浚落榜后，游览广陵，然后前往建业。他租了一条小船，抵达白沙。同船有一位身穿青衣的女子，大约二十多岁，服饰古朴，言辞清丽。颜浚向她行礼，询问她的姓氏。她回答说：“我叫幼芳，姓赵。”

颜浚询问她要去哪里，她回答说也是去建业。颜浚非常高兴，每次停船时，就买酒和水果与她一起宴饮，他们谈论的多是陈、隋时期的事情，颜浚觉得非常新奇。有时开玩笑，她就严肃地收敛衣襟，不再回答。抵达白沙后，他们各自换乘船只，青衣女子向颜浚道谢说：“这几天承蒙您深情厚待，我虽然愚笨，不足以奉陪欢笑，但也有件事情可以报答您。中元节时，您一定会游览瓦官阁，那时我将为您介绍一位神仙般的人物，而且您的风度和才华与她非常相配，希望您不要忘记这个约定，到时候我在那里等您。”

说完，她们各自登船离去。颜浚记住了她的话，中元节那天，他来到瓦官阁游览，看到许多男女。当他登上阁楼时，果然有一位美人，带着两个女仆，都梳着双鬟，显得非常妩媚。美人倚着栏杆独自说话，悲伤地叹息了很久。颜浚专注地凝视着她，女仆们笑着说：“傻书生，收起你的目光。”

美人也感到惊讶，于是说：“幼芳的话没有错。”

她让女仆告诉颜浚：“西廊有惠鉴寺，那里是我的旧门徒，您可以到那里去，幼芳也会在那里。”

颜浚非常高兴，按照她们的指引去了，果然看到同船的青衣女子出来微笑。颜浚于是与美人寒暄，交谈了一整天。女仆端来茶和水果。

到了傍晚，美人对颜浚说：“今天偶然来到这里游览，是为了珍惜这座高阁，担心不久会被毁掉，所以来告别。很高兴能与您欢笑，我家在青溪，有很多松树和月亮，家里没有其他人，今晚您一定要来。我先去，幼芳稍后会来。”

颜浚答应了，于是乘坐马车离去。

到了夜晚，幼芳引导颜浚前行，走了几里路就到了。有几个青衣女子手持烛火迎接他们，然后引领他们进入内室，与幼芳围坐，说：“孔家娘子住在隔壁，让她也邀请来说：‘今晚偶然有佳宾来访，希望能一起畅饮，以解除忧愁。’”

不久，孔家娘子到了，也多谈了陈朝的故事。颜浚于是起身问：“不知夫人您姓什么，我有些疑惑。”

孔家娘子回答说：“我就是陈朝的张贵妃，她就是孔贵嫔，在世时，曾受到后主的宠爱，不幸国亡后被杨广所杀。然而这个贼人多么不仁慈啊！过去，刘禅也有后妃，魏国君主并没有惩罚她们；孙皓难道没有嫔妃，晋帝也没有杀她们。只有这个人，做了如此冤枉残暴的事情！而且，我们陈朝虽然灭亡，后主实际上只是风流倜傥，追求诗酒之乐，不像杨广西筑长城，东征辽海，使得天下男子怨恨，女子哀愁，父亲孤独，儿子无依。最后在广陵走投无路，死在平民手中，这也是上天降下的警示，为我报仇。”

孔贵嫔说：“不要说这样的话，在座有人不愿意听。”

美人笑着说：“完全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