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赵存(1 / 1)

在冯翊的东窟谷,有一位名叫赵存的隐士,他在元和十四年时,已经年过九十,但他服用了一种叫做精术的药物,因此身体非常轻健。他自己说他的父亲名叫赵君乘,也享有很长的寿命,曾经为兖公陆象先服务。赵存提到兖公的气度,确实不是普通人能够测度的。兖公非常崇信佛教,但他的弟弟景融私下里批评说:“哥哥沉迷于这种宗教,有什么好处呢?”

兖公回答说:“如果真的没有死后的世界,那么百年之后,我自然会和你们一样。但如果真的有罪福报应,那么我就比你们更有优势。”

后来,兖公成为冯翊太守,他的参军和其他官员大多是名门望族的子弟。因为他们知道兖公性格仁厚,所以一起约定进行一场戏谑的赌博。其中一个人说:“我能在厅前旋转我的笏板,用力挤眼睛,向使君行礼,然后唱喏离开,可以吗?”

众人都说:“如果你真的能做到,我们就一起输给你一顿酒食。”

那个人就真的这样做了,但兖公就像没看见一样。接着,另一个参军说:“你做的太容易了。我能在使君的厅前,用墨涂黑我的脸,穿上绿色的衣服,跳一曲神舞,然后慢慢走出去。”

其他官员都说:“这不可能。如果你真的敢这样做,我们愿意出五千文钱,作为输掉的赌注。”

第二个参军真的这样做了,兖公同样像没看见一样。他们都履行了赌注,把这当作一场戏笑。第三个参军又说:“你们做的都太容易了。我能在使君的厅前,化妆成女人,模仿新嫁娘向公婆行四拜之礼,怎么样?”

众人说:“这绝对不可以。如果你敢这样做,仁者一旦发怒,你一定会遭到责骂和羞辱。如果你真的敢这样做,我们愿意出一万文钱,作为输掉的赌注。”

第三个参军于是化了妆,戴上高高的发髻和钗子,穿上女人的衣服,迅速进入,深深地行了四拜之礼。兖公依然不以为怪。景融非常生气地说:“哥哥作为三辅刺史,现在却成了全天下的笑柄!”

兖公平静地对景融说:“是他们这些参军儿戏弄我,我怎么会成为笑柄呢?”

最初,房琯曾经是冯翊的县尉。兖公的下属孔目官党芬在大道上遇到房琯,因为避让马匹而迟了一些。房琯把党芬拉下来,打了几十下脊背。党芬向兖公投诉。兖公问:“你是哪里人?”

党芬回答说:“我是冯翊人。”

兖公又问:“房琯是哪里人?”

党芬说:“他是冯翊的县尉。”

兖公说:“冯翊的县尉打了冯翊的百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房琯又来见兖公,诉说这件事,请求辞去官职。兖公说:“像党芬这样的罪行,打也可以,不打也可以。官员打了,辞去也可以,不辞去也可以。”

几年后,房琯成为弘农湖城的县令,被调到阌乡。正好兖公从江东被召回,途经阌乡。中午时遇到房琯,留他直到天黑。房琯不敢说话。兖公突然对房琯说:“带着被褥来,我们可以晚上聊天。”

房琯照做了,但一晚上两人竟然没有交谈一句话。到了宫中后,兖公推荐房琯成为监察御史。景融又说:“这些年来房琯在冯翊,哥哥你完全不了解他。现在分别四五年,偶然在路上相遇,却没有交谈一句话。到了宫中,你却推荐他成为监察御史,这是为什么?”

兖公说:“你不理解。房琯这个人,各方面都做得很好,只是不善于言辞。现在他不再多言,这正是用他的原因。”

在朝廷中,大家都很佩服兖公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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