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尾声10（2 / 2）

……

所罗门的军队终于还是来了。

玛琳娜紧紧地抱着亚利斯塔，透过门的缝隙观察外界，隐隐间她听见有女人凄厉的惨叫，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令人不寒而栗。她不敢去想那女人遭遇了什么，身体不自抑地发抖了起来。

“妈妈，好怕。”亚利斯塔说。

“不怕不怕，有妈妈在，妈妈会保护你的。”玛琳娜安慰儿子。

“嘻嘻嘻，你们在这啊，害得我一顿好找。”他们背后冷不丁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男人的脸藏在阴影里，握着刀一步步逼近。

“你不能杀我们！我儿子是图铎家族唯一的后裔。”玛琳娜照着老人吩咐的话大喊。

“图铎？”男人愣了一下。

“头儿。”这次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黑暗里竟然还有其它人。玛琳娜听不见那些所罗门士兵的耳语，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出现在自己背后的，这件房子明明只有一道门，没有多余的窗户，她把亚利斯塔拉到自己身后。

“啊，实在抱歉，我马上带你们去见梅迪奇将军。”有男人说话。对他而言杀了这对母女未必能搜刮到多少财物，可带他们去见军队的总指挥官就不一样了，万一这小男孩真是千夫长强调的那个家族的人，他们仨兄弟得到的奖赏绝对丰厚。

“亚利斯塔，等会儿我们出去的时候，你闭上眼睛，我抱着你。”玛琳娜说。她不想儿子看见那些血腥的场面。

亚利斯塔乖巧的点头。

……

“他拥有图铎家的血统？”梅迪奇望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女人。

“是。”

“有什么可以证明？”

“你们想要‘黑皇帝’的唯一性，它就藏在地下，没有亚利斯塔你们拿不到。”玛琳娜克制住内心莫大的恐惧回答，她不能在儿子面前表现得懦弱。

“拿不到。”梅迪奇笑了，“屏障的力量在减弱，要是愿意，我可以把你们的城烧成灰，然后翻开城下的每一寸土地，我不信找不到。”

“它是被容纳的状态。”

“你说什么？！”梅迪奇的话吓得玛琳娜一哆嗦，他捂着额头抱怨，“哎呀，这样的话，要取就麻烦多了啊。”

“我……我有办法带你们绕过危险的地方，前提是你要保证我和亚利斯塔的安全。”玛琳娜说。

“嗯，不行，”梅迪奇说，“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

“活一个？”玛琳娜结结巴巴地问。

“是，由你决定。”梅迪奇回答，“以我主的名义起誓。”

“我不要妈妈走……”亚利斯塔拉扯着玛琳娜的衣角。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都能活下来，妈妈有办法。”玛琳娜小声地对安慰他，接着她站起身，“好，成交。”

在前往密道的途中，尾随在玛琳娜后面的亚利斯塔就忽然昏倒过去，她抱起亚利斯塔：“我们到了，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行。”

“所以，你的答案是？”

“让亚利斯塔活。”玛琳娜犹犹豫豫地问，“你们……会照顾孩子么？”

“这事儿我不在行，有专门的女人照顾他，皇帝嘛，要啥有啥，不缺养孩子的女人。”

“那奴隶呢？他会成为奴隶么？”玛琳娜又问。

梅迪奇摇摇头：“他以后会变成所罗门皇帝最忠诚的臣子，皇宫里有专门的‘操纵师’，能修改人的记忆和潜意识，他将忘记这里的一切，包括他最亲最爱的母亲。”

玛琳娜愣住了，她低头看着熟睡的亚利斯塔。

“怎么，后悔吗？如果换你活，就不会有那么多繁琐的手续，我会让士兵护送你出城，后面你想去哪个城市定居都行，钱的事不必操心。”

“……不。”玛琳娜抬头，眼睛里翕着泪水，“忘了我……忘了我也挺好的，起码下半辈子不用活在仇恨里。”她摸了摸衣兜内丈夫留给自己的毒药，“记得遵守我们的约定。”

……

大灾变之后的第一百四十二年，位于安曼达山脉东麓的费尔南德城被所罗门军队攻陷，这座古老的城市建立于第二纪初期，在当时是人类的庇护所，阻挡着古神和从神的攻击，它保护人类躲过了那段黑暗混乱的年代，躲过了第三纪末期的神战，却最终倒在人类自己的屠刀之下。

同年七月，大陆西南的克尔玛塔尔城邦也被所罗门家族和卡斯蒂亚联合攻破，雅各家族首领伊凡娜逃走。

至此，北大陆统一，所罗门王国改称所罗门帝国。

十一月，所罗门王成功晋升黑皇帝，在帝国门阀们的目视下登上了祂的王座。

索罗亚斯德家和查拉图家的主人单膝下跪，特伦索斯特跪了下去，卡斯蒂亚、奥古斯都家的主人跪了下去，乌洛琉斯和梅迪奇也跪了下去，最后，伯特利·亚伯拉罕跪了下去。

天使家族背后的十万名普通平民跟着下跪，高声呼喊‘皇帝陛下’，呼声一浪高过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