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计划6（1 / 2）

“妈妈……妈妈……”睡梦中的亚利斯塔无意识的乱喊。

“不要！”他猛地惊醒。

“怎么回事？又做噩梦了？”玛琳娜擦干净他额头上的汗。

“嗯。”亚利斯塔睁大蔚蓝的眼睛，看见母亲在旁边，惊惧的心逐渐平复。

“什么梦。”

“我梦见自己被关在一间很小的屋子里，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好怕，我好怕……”亚利斯塔含糊不清地描述自己的梦境。

“没事，妈妈在这儿呢。”玛琳娜微笑，她拉开窗帘，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但太阳还远没达到升起的程度，目光所及，所有事物均被浓郁的夜色笼罩。

“妈妈不睡觉吗？”亚利斯塔又问。

“我睡醒了啊。”玛琳娜耐心地回答，“年纪大了瞌睡虫就跑掉了，所以不用像你那样，睡很长时间。”她枕在床边，像往常一样轻轻唱着童谣。亚利斯塔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又进入了梦乡。

玛琳娜盯着儿子的脸，恍惚间，又回忆起了昨晚那位神秘老人对自己说的话。

也许那个方法真的能让亚利斯塔活下去。

屋外传来嘎吱嘎吱的异响，像是有人正轻手轻脚的走动，玛琳娜扭头望向门口，看见了一脸倦容的汉诺威。他扶着门框，夫妻俩相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地移开目光。

“怎么？睡不着？”汉诺威假装闲聊。

“你不也是一样么？”玛琳娜反问。

“嗯，是啊，最近总是失眠。”他打了个哈欠，“我再去睡会儿，没事别打扰我。”

……

煤油灯照亮了晦暗的房间。

莉泽洛特伏在案前，指握羽毛笔书写材料，偶尔停笔扶额苦思冥想。她的右手边放着一瓶墨水，桌子一角堆满揉碎的纸团。在费尔南德城，纸绝对算得上是奢侈品，一般也就在正式场合使用，这么用实在是浪费，刚开始她还有点舍不得，可转念一想，自家领土迟早被所罗门的军队占据，节省的东西也是给敌人留，倒不如全用光。

经过数次修改，她终于确定初稿。突围战方面她不是行家，她要做的是如何在接下来的战前演讲中集聚涣散的人心，让平民心甘情愿地去充当诱饵，为真正的精锐争取战略上的优势。

莉泽洛特折叠收好演讲稿，走出教堂侧厅，负责守卫的斯克勒拉忍着咳嗽的冲动，恭敬地向她行礼：“执政官大人，马车已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此时距离天明大约剩余一个小时，按照梅迪奇的说法，城外军队的部署即将调整。在完全天亮前，布置完成。

作为指挥官的斯克勒拉需要亲临战场，观察敌阵的变化，以此验证梅迪奇的承诺是否属实。其实他更倾向于梅迪奇说的是真话，毕竟都到这份上了，欺骗属实没必要，而且相比破城后单方面的倾轧，猎人们说不定更期待一场纯粹的战争。

当然，若是假话，那执政官大人也没什么必要做演讲了。

“你的气色不太健康。”莉泽洛特说。

“有点发烧。”斯克勒拉并不否认。

“不止你一个生病？”莉泽洛特察觉到周围人的异常，轻轻皱眉。

“嗯，附近值守的士兵有不少都得病了。”他补充了一句，“小问题，不碍事，我已经吩咐药师去备相应的药了。”

“没那么简单，”莉泽洛特皱眉，“保护我们的力场可能减弱了。”

莉泽洛特习惯用‘力场’形容城邦对神秘学的压制效果，由于这股力量的存在，她几乎不管自身序列的非凡能力，但现在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感染了周围的人，毕竟‘绝望’有个专属外号叫‘移动天灾’，除非自己主动停止散播瘟疫，否则属于是走到哪疾病就传染到哪，要真那样，自己还没到城墙边上，全城就不剩几个健康的士兵了。

她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竖起一根手指，指尖跳跃起漆黑的火焰，转瞬间微弱得快要熄灭。

“果然……”

“这就是魔女的技能？”斯克勒拉问。

“是的，不过还是会有很大限制，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万一敌人察觉到力场减弱，情况就不妙了。”

侯在教堂外的车夫连打几个喷嚏，见莉泽洛特提着裙摆登上马车车厢，那婀娜的腰肢曲线。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对执政官大人的亵渎，一张老脸羞愧得发红，于是转移注意力，拉紧手上的缰绳驱赶马匹，车轮碾过混合着碎石和泥土的路面，顶棚围着金属格栅的马灯来回晃动。

…… 长夜漫漫，寒风像刀子似的割着洛佩斯的脸。他裹紧了征衣，趴在堞垛上，漫无目的地扫视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