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古庙获密 自卫队排兵18（1 / 1）

白眉王恍然大悟。瞎了眼的畜生，你想冒名刺探，我叫你们先吃个哑巴亏再说！一个抢步上前说：“我正要报陈司令的大恩，教训教训你杨锡凡，也让你晓得大圳镇是陈司令的天下！”说罢，一个劈砍招式，对方来不及看清，右手早被砍断，紧接着一个对心拳，将人打出一丈以外。其余西人一齐涌上，雷唤天左右开弓，又击倒两个。这时，从对面巷子里冲出一班民团，口喊“抓自卫军！抓共匪！”将那五人押走了。那民团头目苦笑着说：“雷先生斗匪有功，回头我们为你向司令请赏！”

雷唤天说：“请转告陈司令，几个毛贼想找我的麻烦，故打了他个落花流水！”说罢，背着双手迳向镇外走去。所发生的这一切，当然都是陈匪的诡计。

雷唤天将计就计，教训了几个冒充自卫军的匪徒，心中甚是痛快，他来到五里坡，将小李藏在马鞍垫毯下的衣裤抽了出来，化装成一个穷人模样，准备行动，并嘱咐小李如何在石门镇外接应他，便带着暗器于中午时分到了石门镇口。这石门镇原是八十里瑶山的枢纽之地，因此陈匪特派了最反动的匪徒过山虎把守在此。这过山虎搜捕残杀自卫军家属十分卖力。因为他作恶多端，自觉胆寒，将团防局设在一座大院里，院墙高筑，步哨众多，防范十分严密。为了看清院内布局，雷唤天假装找水喝，来到团防局对面一座高坡上的关帝庙。这时一个庙佬，手里抱着一把大竹扫帚正在扫地。雷唤天上前作揖道：“老庙主，行路口渴，讨碗茶水喝！”庙佬把他上下打量一番说：“这年头无人敬香，庙里不设茶水。”“井水也行！”“庙内有井，你自己吊吧！”庙佬说：“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这兵荒马乱的，还进这瑶山干什么？”雷唤天解释说：“我本是瑶山人，在外面逃难几年了，如今外乡灾荒西起，也没人请工，只得逃了回来。”庙佬见他年轻力壮，命运蹇促，顿生同情之心，说：“太阳快落岭了，己经到了团防局戒严的时刻，不许进山了，今晚你就在这里住下吧！只是不要到处乱跑，今晚过山虎还要来进香呢。”此事正合雷唤天的心意，当然一口答应下来。像过山虎这样的土匪怎么会上庙进香呢？原来他那狗公狗母都是被农会镇压的，为此，他一首怀恨在心，每逢初一、十五，都要杀几个农会家属来这个庙里祭奠他的父母。雷唤天想：真是天赐良机，今天定要结果他的狗命，为民除害，替自卫军家属报仇！

等到初更时分，果然一群团勇打着灯笼火把，簇拥着过山虎来了。他穿着青色对襟裤褂，手里提着个木制鸡笼，进得庙来，几个团勇早为他点燃香烛，擂动钟鼓，他将鸡笼往香案上一放,拉开门门,滚出来的却是三颗血淋淋的人头。他垫好蒲团，双膝跪下，合掌祷告：“父母神灵在上，儿子为你报仇，不杀尽农誓不罢休；关圣帝君显灵，保佑我百战百胜……”

他正要俯身叩头，突然庙门敞开，一声“报告！”把专心祭祖的过山虎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原是陈汉彪派来的通讯兵。那人将一份书信呈上，便转身退出庙门。过山虎展开一看，上面写的是：“受上谕，于中秋之日配合城步、武岗、广西资源县的部队进剿农军，希你部加强防务，严守要卡，防止奸细潜入窜出，确保进剿成功。”过山虎看罢，面呈欣喜之色，抬头凝视神坛，在摇见的烛光之中，只见左手握着《春秋》，右手将着五绺长须的关帝老爷的画像，那眼睛竞突然活动起来，虎视眈眈，好像就要走出画面一般。过山虎原不信鬼，也是他平日罪孽深重，胆破心虚，见此情形，不禁汗毛首竖，浑身发抖，密信掉在香案上面，兀自不知。心里只当是关公显灵，连忙抠动扳机，胡乱放了两枪，喊声“有鬼！”出门一跤，就跌在地上。

这时，啪地一声，从神龛上跳下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雷唤天。下午打扫神堂时，他就发现了这个藏身之所，趁着无人之际，先把画上关公的两只眼睛掏穿了。晚上他就藏身壁后，透过关公双目，察看过山虎的动静。鸡笼里人头一滚，雷唤天热血贯头，正准备袭击过山虎时，不料闯进一个通讯兵来，他只得耐心等待，不想由于“关圣帝”的眼睛活动，把这个过山虎吓跑了。

他急忙拿起桌上的信一看，原来是敌人定下了进农民自卫军的阴谋，眼看离中秋节只有几天了，如果自卫军不采取主动部署，强敌压境，势必危及整个部队。军情急如火，雷唤天的心，比火上房还急十倍。为了安全送出情报，不致打草惊蛇，只得暂时丢下剪除过山的念头，把信的内容，牢牢刻在心上，飞身奔出后院，躲过哨，按照约定地点找到小李，跨上“西蹄踏雪”，双腿一夹，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再说过山虎跑出神堂，仰面跌在地上，几个团勇提着灯笼过来一看，只见他神志不清，喃喃吃语，不知如何是好。那庙佬闻声赶来，看了这般光景，自作聪明地说：“团总中了邪，赶快喂尿，邪鬼自退！”于是有个胆大的团勇，居然解开裤头，照着过山虎的头面，“啦啦”地淋了起来。说也奇怪，淋过之后，过山虎果然清醒多了，他倒以为是刚才下了几滴雨，只说：“这殿上有鬼，你们打起灯笼，跟我去看看。”

团勇们应了声“是！”掌起灯笼火把，端着枪杆，一齐拥进神堂，一看，什么也没有。桌上的密信纹丝未动。等待发现画像上的机关，人早己跑得无踪无影了。对此，过山虎犹恐张扬出去，遭到陈汉彪的训斥，也不敢继续追查。

雷唤天获得陈汉彪的进情报后，第二天飞马冲出石门镇，平安到达了自卫军驻地深冲谷，找到蓝有春、李大升汇报了情况。自卫军支部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因为山区蚊子多，加上长期的风餐露宿，这时蓝有春同志正患疟疾，但他仍然振作精神，从始至终参加了这次战斗部署。决定这次要主动出击，以打破敌人的进计划，然后把队伍拉到湖广交界的山脊地带，这样，进可攻大圳镇，退可入十万大山。但是打，必须打击陈汉彪的要害，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

雷唤天想了想说：“对，这次要干就打他的王牌——技术队。技术队散了，其他民团都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分队长杨锡凡站起来说：“我看技术队也是乌合之众，哪天晚上我们冲进大圳镇，端了他陈汉彪的老巢，看他还敢不敢捣乱！”

蓝有春冷静地说：“战士对于我们是最宝贵的财富，不能搞冒险行动。当前敌我力量，对比悬殊，只能智取，不可力敌。我想：八月中秋的前五天是瑶山千年的旧俗：闹鼓堂，庆盘王’，这里面倒可以做点文章。”讲到这里，特派员一拍巴掌，李大升点了点头，众人一齐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在研究军事指挥问题时，蓝有春说：“这次战斗关系到整个自卫队的存亡，全体队员作好战斗准备。”

杨锡凡说：“特派员同志，你有病，不能去，我们一定跟李队长打个漂亮仗回来见你！”

蓝有春斩钉截铁地说：“正因为我是特派员，就更不能离开战斗岗位！”

于是一场歼灭战，就这样定了下来。

制定了具体战斗方案后，蓝有春用深沉的眼睛望着雷唤天说：“你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要动员红伞女参加这次战斗，因为其中鼓堂会扮演‘西姑娘’的人我们自卫队找不到。这次扮这角色的不同以往，过去只要会唱瑶歌，会跳鼓堂舞的漂亮姑娘就行了。这次的‘西姑娘’不但要求人品漂亮，而且要有武功，要顶半个指挥员的作用。我们考虑，红伞女是最理想的人选，但是任务来得这么急，不知她肯不肯出来？”

雷唤天当然早己想到这个问题，红伞女能不能请得出来，他完全心中有数，于是啪地一个立正，大包大揽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大家都感到很高兴，蓝有春说：“你马上出发，先回界湖山做好三姑婆婆和红伞女的工作，然后再回大圳镇，继续监视陈汉彪的活动，有新情况仍按老规矩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