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合村并寨 滚地龙纵火19（1 / 1）
却说雷唤天为了动员红伞女参加鼓堂会，大步流星首奔界湖山。一路上他心里估摸：红伞女见到他，一定会亲亲热热，问寒问暖，也一定会把这一段日子练功习武的情况絮絮叨叨讲给他听。他就可以着练功报仇的话题，转到鼓堂会打击技术队的事儿上，顺便请她出手……
不想才走到羚羊峡，突然遭遇了意外事件。原来当时八的羚羊峡是瑶、苗、侗三族的混居区域，位于界湖山南麓，峡沟两边的山上吊脚竹楼鳞次栉比，村合棋布，三族居民不下一二百，他们虽然是异族混杂，但自古以来互相尊重，和睦团结。因为这里流传着一种极其严肃神圣的“合款”规矩。“款”是他们的民族立法。是原始部落时期留下的民主遗风，款内各族人民称款众，公推的头人叫款首。款期是三年一小款，五年一大款。大凡每一款会都是议定本区域内的开发、保卫等大事，款室公约后即饮血为盟。遇上侵犯本域利益的时候只要款首一声号令，款众一齐出动，手持武器、捷步如飞赶到出事地点……这种情景，颇有点万众一心，全民皆兵的味道。
这时，雷唤天刚奔到峡口，忽然发现两边的山坡上多处竹楼起火，烈焰飞腾，火光接天，竹节爆炸之声响如鞭炮，又看见不少妇女，抱儿携女，啼啼哭哭，在山坡上奔跑。少时，又听见人语喧嚣，马蹄声震，他连忙走到一簇树丛后，隐身看时，只见一伙团丁，手持松油火把，飞驰而过。
他待团了过后，急忙奔到峡内，见几处竹林也烟雾遮天，火光照眉。雷唤天暗惊：“不好！漫山皆火，这是什么缘故？”一语未了，只听人声呐喊：“捉住他！捉住他！”
那阵人声愈来愈高，雷唤天听了十分惊疑，他拾头一看，只见峡左有一座竹楼格外高大，地势也颇高，原来是款会的楼房，平日难以有人。雷唤天拿定主意：黑夜之间，虚实难辨，且先上楼看个究竟！
他进了款会楼中，跳上二楼，楼壁是竹子筑成的，外面的火光从缝隙映入，照得满楼通明。他凭窗下，只见火势延烧，竹楼、树林烧成一片火海。他正自叹息间，忽听楼下也有人声，接着便听见竹梯“咯吱咯吱”作响，一阵响声往上传来。
雷唤天急往楼角的一堆杂物后隐身，一边警惕地观看动静。只见有五条汉子上了楼。为头一个，不是别人，正是陈汉彪收买的瑶山败类、“湘南滚地龙”。此人姓蓝，名铁成，是瑶山巨盗蒋矮子蒋镇权的得力打手。自从陈汉彪侵犯瑶山以来，他便随着蒋矮子投靠了陈匪，仗着他熟悉瑶山地形，追捕农运干部凶残己极。自卫队分队长李绍林便是被他抓住的。雷唤天一见是蓝铁成，眼里几乎冒出火来，猜想他必定是发现自己追踪而来的，便准备同他搏斗一场。但后来一听他跟护身团丁的说话，方知不是此事。
蓝铁成上楼后，连连喘息，只听他断断续续吩咐说：“你们统统下去守住会堂门，那些会匪，款匪若再追来，开枪杀光！我们是奉陈司令命令合村并寨，烧毁山村，以免被自卫军农匪利用，你们宣布陈司令命令，谁敢抗拒就向谁开刀！”那些团丁连声“喳喳”而退。
雷唤天在楼角听了这番话，才恍然明白，原来这场大火是“滚地龙”放的，他们为了围剿自卫军不惜将瑶山烧光抢光。敌人提出的口号是：“扯干塘里的水，活捉塘里的鱼。”大路旁，古树上也贴着标语：“五家一联，十甲一保，一家通匪，十家连坐。一家窝匪，十家同祸！”总之是想尽一切办法，不让自卫队和老百姓往来。凡是山寨的百姓，都限令搬到集镇上去。岂知瑶山百姓根本不买他们的账，到处拿起弓弩、猎枪反抗着他们的合寨并村阴谋。先前听见那大喊“抓住他！”的声音，原来是羚羊峡的各族款众，擒拿这纵火凶手。雷唤天眼见这瑶山败类，又如此作恶，旧恨新伤，犹如烈火浇油，恨不得立时出手，将他捏成齑粉！
雷唤天才要出手，忽听楼下人声大作。原来是羚羊峡的百姓己经追击蓝铁成到此，大家己经把款会楼团团围住。这些群众，有老人也有妇女，有的提弯刀，有的拿锄头，有的拿猎枪，有的拿竹叉，齐声呐喊：“抓住放火贼，烧死滚地龙！”喊声震荡山谷。
蓝铁成紧张地往窗外窥视，又对着楼下吩咐团丁说：“准备开枪，向那为首的匪婆子开枪……还有她的匪孙女……红伞女开枪……”
这时，雷唤天己忍无可忍，一个箭步从暗中窜了出来。蓝铁成回身一看,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勇如猛虎扑来,起初他还没有认出是谁，再一细看，猛然认出是雷唤天！脱口喊道：“白眉王！”
蓝铁成又惊又喜，满以为来了帮手，正要说：“雷副官，你来得正好！”却听得雷唤天咬牙切齿道：“蓝——铁——成！你这个瑶民败类哪里逃！”这一声断喝，如晴天霹雳。
蓝铁成吓呆了，噤不成声，霍地拔出枪来，才要扣动机关，手枪己被飞镖击中，“铛”地一声掉在楼板上，蓝铁成大吃了一惊，但困兽犹斗，仗着其身高力大，一个箭步扑了上去，握紧蒜白大拳，朝着雷唤天的太阳穴，左右对捣，来了个“双龙贯耳”。雷唤天眼疾，连忙将身一缩，做了个“骑马蹲裆”，使蓝铁成双拳捣空。不等他拳头收回，雷唤天杀步楔入，照准蓝铁成，打中了个“肋巴掏肢”。蓝铁成拳路失误，便突然使出了他的拿手绝技——蛇拳。这是他独得的少林象形拳，早年己经失传。只见他行如腾蛇走雾，卧如金蛇盘石，抖动身子柔若无骨，扑将过来如毒蛇吐信，竹楼中顿时旋风陡起，震得屋宇摇摇欲坠，他这套蛇拳真个是螺旋扫地，蛟龙闹海，连绵不绝，防不胜防，因此得“滚地龙”的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