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将计就计 匪司令失算17(1 / 1)

且说陈汉彪,这时既急于收留白眉王为其所用,又不敢强迫从事,只好先挽留他在镇上住一段时间再说。酒席间陈汉彪提起话头,雷唤天一听,正中下怀,为了不惹陈匪疑心,故意以退为进地说:“陈司令,鄙人归乡本欲图个清闲,住在镇上一来查夜麻烦,二来这里是救国军的军机重地,恐有不便。”陈汉彪哈哈大笑说:“好办好办,我命令镇上各部一律不得盘查雷先生,来去自由,尽管放心,另派二名卫兵保护雷先生安全。”雷唤天心里明白;这是陈汉彪想把他软禁在大镇上。他想了想回答说:“武林习俗,不用卫兵,如果司令垂青,派个小小勤务兵为伴就行了。”陈汉彪见他说话坦率,毫无反对跟班之意,便对站在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勤务兵说:“猴头,你从今天起,伺候雷副官,务必小心殷勤,惹得雷副官生气,我就毙了你!”

酒宴过后,陈汉彪挽着雷唤天的手送出司令部大门,挥手告别,甚是恭敬。

自此三日送礼,五日请宴,陈汉彪装出十分谦逊的姿态,千方百计笼络雷唤天就范。这天入夜,陈汉彪突然着人来请雷唤天赴宴,只见席间尽是女流,陈汉彪坐在中间,左右油头粉面,嘻嘻哈哈。雷唤天停步犹豫,陈汉彪站起身来说:“雷副官快来解解围,你看她们尽缠着我老头子作耍,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呵!”下流之态令人作呕。雷唤天急忙推辞说:“司令正在作乐,我,等会再来吧!”“不,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请兄弟来就是为了共享荣华呀!入座,入座。”陈汉彪醉眼惺忪,不由分说将雷唤天按在席中,指着一个女郎说:“这是八峒团总的千金,娜娜小姐,久闻白眉王英名,定要我介绍给她交个朋友。雷副官,这可是八峒的美人呀!”说完,滴溜溜一双贼眼首往那女人身上转。她张开红膏浓饰的嘴唇,娇滴滴地走上前来说:“白眉英雄名冠三湘,弱女久闻,日夜思慕,今日得见尊面,果然才貌双全,如蒙不弃:愿陪英雄尽醉。”说罢,打来一个飞眼,雷唤天只觉得头皮发麻,背如针刺,扭过头去勉强入座。娜娜紧挨他胳膊坐定,故意磨肩擦背,一条肥腻的大腿几乎要叠到雷唤天的身上。雷唤天心中恼怒,强装无事,跟陈汉彪应酬了几句后,略饮两杯,然后假借酒醉,起身告辞。那陈汉彪正抱着一个小娘们在膝上豪饮,也不起身,只向娜娜挥手道:“你陪雷先生回旅馆去吧!”娜娜笑着点头,就要挽雷唤天的胳膊。雷唤天急忙抹掉她的手说:“你跟我去没用,还是陪司令饮酒吧!”陈汉彪睁开尿泡眼,诧异地说:“雷先生年少青春,怎么?……”雷唤天急忙转到对面,附着陈汉彪的耳朵说了几句,就拱手告退。娜娜目瞪口呆,不知所以。陈汉彪带着几分醉意,指着雷唤天的背影说:“娜娜,雷先生原来是个苦行僧,你不要跟他去活受罪,还是来陪我陈司令吧。”说着发出一串淫荡的笑声……

且说雷唤天自从单刀赴会,以超人绝技惊服陈汉彪的技术队以后,在大圳镇来去自如,掌握了不少有关“救国军”装备、武器、布防等方面的情报。他按指定方式送到锦星纸庄,转到自卫军手里,使农民自卫军掌握了斗争的主动权,摸敌有,夺武器,取得节节胜利,因此自卫军一天天壮大起来。但是陈汉彪的报复活动也越来越猖,命令技术队西乡八峒搜捕自卫军家属。石门镇的团总过山虎尤其残忍。据说,他在石门镇赶集的时候,贴了一张买自卫军家属脑袋的布告,布告下面摆了两个蒲包,蒲包里满满的装着自卫军家属的耳朵。老百姓看了,无不咬牙切齿地咒骂土匪的凶残。

消息传到雷唤天耳里,想到农民自卫队交给他保护农干,铲除武林败类的战斗任务,心急如焚,一定要设法干掉过山虎,压压刽子手们的嚣张气焰。但是怎样离开大圳镇呢?虽则陈汉彪亲口许下来去自便的诺言,谁都明白,暗中又何曾放心?雷唤天正在犯愁,只见勤务兵附在他的耳边说:“大哥,陈司令不是送来一张晚宴的请帖么,你就不要去了,我拿着请帖去回禀就是了,包你平安出镇。”说罢,眨着机灵的眼睛,雷唤天会意,兴奋地搂住猴头的双肩说:“好兄弟,小心行事啊。”

这等机密大事,雷唤天为何跟陈汉彪派来的勤务兵打起商量来?原来这勤务兵,是湘西一个农运干部的儿子。初夏,陈汉彪率部剿杀农运干部时,一个连长看他样子机灵,象个小猴,很有意思,才给团长说情,留下当勤务兵的。其实他姓李,这猴头的绰号就从这敌连长口里喊出来的。

在那种烽烟西起,血肉横飞的年月,孩子们看着自己的亲人举着火把大刀走上革命道路,又套着铁镣手走上杀场,从躲过敌人的鬼头刀那一刹那起,他们就开始伺机报仇。小李就是这样。

敌人把他关禁一个时期后,说要放他回去。小李看出敌人是试探他,就故意不肯走,说回去无依无靠了。于是敌人果真叫他当了团里的勤务兵。他领到一块银洋的饷钱,就把它存到敌团长手里,说怕自己乱花了。这样,他一步一步松懈了敌人对他的警戒。后来敌团长为了讨好陈匪,又将他送到了司令部。在司令部他更是殷勤,步步取得了陈汉彪的信任,恰巧这时白眉王来了,陈汉彪的意图原是将他作为心腹监视白眉王的。这小李从各方面留心观察,见雷唤天作风正派,待自己亲如兄弟,断定他是个好人,有意在他面前吐露一些真情,并多次在陈汉彪面前为白眉王打掩护,这样经过互相了解,彼此终于成了亲密的朋友。

话休繁叙。却说勤务兵小李,当晚向陈汉彪呈退请帖,说:“司令,雷副官这一向闲在镇上,除了饮宴就是给技术队讲武,荒了骑射,腿肿腰胀,身体不适,需得休息几日,叫我向您致谢。”陈汉彪想:饱食寡动,原是武人大忌,何况白眉王年在壮岁,筋骨如钢,让他出外走走也好。于是,尿泡眼一转,对小李说:“明日你陪雷副官到野外散散闷吧,免得憋出病来。”小李出了司令部,陈匪另有一番布置按下不表。

再说翌日凌晨,大雾溟蒙,雷唤天叫小李牵马出镇,吩咐在五里坡等他。他自己着一身练功服,悠悠然迈向镇外。走到大圳镇街口,突然从左边民房角落窜出五个人来,雷唤天闪身伴墙站定,只见一个西十来岁满面虬须的汉子,飞步抢到雷唤天面前,喝道:“你这瑶家叛贼,跟陈汉彪称兄道弟,我们代表农民自卫军前来惩办你,你准备受死吧!”雷唤天暗惊:难道是部分自卫队员擅自行动?党内单线联系,外人不知内情,贸然出来惩办坏蛋的事也是有的。要不又是试探?顿时心生一计,拱手道:“白眉派有个规矩,不知你们知不知道?”

“什么规矩?”

“不打无名鼠辈!”

“哼!我就是农民自卫军区队长杨锡凡。你知道我扫帚腿的厉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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