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个朋友,以及(1 / 2)

“我曾天真以为,余不染只是有些蠢,后来才发现,这人就是单纯的坏!”

多年以后,回想起当年那两串烤鱼,兰君子如是控诉道。

-----------------

在开始烤鱼前,苟君子曾思考一个问题。

两条鱼,三个人,怎么分?

尘世间有很多类似的问题,很多时候,这类问题都颇为棘手。

苟行之最先给出解决方法,他说自己不喜欢吃鱼。

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解法。

余不染不明所以,并无异议。

苟君子假意推辞,欣然接受。

看似皆大欢喜,然而,令苟君子没想到的是,余不染随后给出了第二种解决方法。

……

……

三人前往试剑堂的路上,苟君子走在前面带路,却频频回头,看似是与苟行之闲谈,实际上是在看向余不染,眼神很是幽怨。

准确的说,他是看着对方手中的第二串烤鱼。

余不染也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有些不解,眼神中透着一股清澈的茫然。

行至半途,苟君子终于憋不住了,叹了口气,问道:

“如何?”

余不染咬了一口烤鱼,想了想,答道:

“不错。”

苟君子笑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当表现得高兴一些,就像宗门里,被师长夸奖有进步的弟子一样,受宠若惊。

毕竟,鱼是他抓的,也是他烤的。

但苟君子又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不久前,二人在苟行之一声轻咳中,结束争斗,重新坐回篝火边上。

只剩下一串烤鱼,乌黑焦黄,散发出阵阵香气。

二人对坐良久,均一言不发。

于情于理,这串烤鱼,都该属于苟君子。

可是余不染不懂,什么是情理?

白衣少年的眼神很是清澈,透着一种无知的懵懂。

苟君子在心底咬牙切齿,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想吃就说,自己去拿,一直这么僵着,算几个意思?

反正他现在又打不过余不染,自认倒霉。

不过他忽然转念一想,余不染不懂情理?没关系,他懂,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苟行之也懂。

于是他将视线转向苟行之。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位青天大老爷身上。

后者闭目养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平心而论,这串烤鱼,并不重要。

但如果能让余不染不开心,那苟君子就开心了。

这件事情,非常重要。

随着时间推移,眼看烤鱼愈发焦黑,苟君子的心也愈发焦急。

终于,他忍不住了,频频看向中年道人,假装不经意地开口说道:

“这鱼要烤焦了。”

余不染木讷点头应道:

“是的。”

苟君子吞咽了下口水,轻咳了一声,又向苟行之使了个眼色,迟疑道:

“好像……可以吃了。”

余不染愣了一下,答道:

“好的。”

他的回答干脆利落,他的动作也同样干脆利落。

苟君子目瞪口呆。

一旁的中年道人,自始至终闭目养神,不置一词。

……

……

“苟先生,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行至路途终点,试剑堂前,苟君子突然扭头说道:

“那盘踞北地的蛮祖老儿,世人皆言其愚蠢粗鄙,实则不然,大智若愚,丫其实就是单纯的坏。”

苟行之淡淡一笑。

他们刚才在谈论三百年前,那场席卷尘世的黑暗浩劫。

大概是为了祛除尘世万民的恐惧,后世史书往往倾向将那蛮祖魔头,描绘成一副愚蠢不堪的滑稽模样。

这种倾向反映在戏剧评说上,典型例子就是《青天应照我》。

“不染,你怎么看?”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