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中师生林一林 第一部分 柳青乡 12-13（2 / 2）

“哪里哪里。他们都说柳青小学不愧是先进单位，警惕性非常高，协助破案的意识非常强。好好教育那几个孩子，不能一错再错了。过段时间到我那里去玩。”说完，郁老师转身就离开了。小林看着郁老师的背影，觉得他穿上警服，比正式警察还威风。

王师傅又一次被请到了学校，他认识林老师，一见面就深刻检讨。

“我家王长锁叫你小伢老师，这二小子又把你们引入歧途，逃学不说，还带着人家的孩子，真气死我了。”

“你们不能光想着挣钱。如果孩子教育不好，你挣再多的钱，也是要被他

们败光的。到头来，如果违法乱纪，还要坐牢。”

“是啊是啊。这次如果不是学校宽容求情，这几个小子还要到拘留所里待几天，谁叫他们跟警察叔叔说谎的。”王师傅说。

“虚假证言是要处罚的。我们要借此机会好好敲敲孩子的警钟。第一步，不能让他们再沉迷于电视了，既耽误学习，还容易走火入魔。”

王校长看着这位穆斯林远去的背影，一头恼火。

“林主任你真是好脾气，如果是我，就把这几个家伙直接开除学籍算了。害群之马，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粥。”

“我们普及教育还来不及，哪能开除学生呢?再说，管理条例明确规定，小学是不能开除学生学籍的。”

“我都被这几个家伙气糊涂了。”王校长有点难为情地笑了。

13.泪飞如雨

1987年5月25日下午。凤安区高区长匆匆忙忙来到了柳青小学。

周校长赶忙迎出办公室:

“高区长，您来怎么不打招呼?我们应该到大门口去迎接您的。”

“你们的大门在哪里呢?没有围墙，没有大门，只有一条水泥路通着公路。那就是大门?你们的校门可真大啊。”高区长苦笑着。他思考着怎样进行下一步艰难的谈话。

“高区长，您这时候来，肯定有事吧?”周校长担心地问。

“是有重要的事情啊。我来向你要人。小林明天要到区中心小学任校长，最迟后天就要到岗。”

“高区长，您不是逗我玩的吧。全县各个辅导区，就我们柳青乡是两个人，而且是最年轻的两个人。你再把他调走，我还怎么工作?”

“我哪有心思跟你开玩笑?区中心小学已经闹得揭不开锅了。不是这样，哪敢学期中途换校长呢?半路换将，是大忌。就是连调动教师也是不可以的啊，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如果你们把他调走，我也不干了。哪个想干就叫哪个来干吧!”周校长一听是真的要调林一林走，立刻急了，说了赌气的话。

“你不干就写辞职报告，这个人肯定是要调走了，区里研究过了，已经报给教委了。县教委也同意了。”高区长见周校长实在真急了，就缓和口气说，“这样吧，小林调走是铁定的了。你也不要生气，我答应你可以在凤安区范围内找一位类似林一林一样能干的青年过来，接任他的工作。”

“高区长，我没有提出调动工作啊?”林一林得知消息赶了过来。他感到非常突然。

高区长很严肃地说:“个人服从组织，这是组织的决定。你是党员，哪里困难哪里上，不需要你提出申请。”

“高区长，你过来看看，你过来看看。”王纯校长把高区长请到小林老师的教室。一个班的孩子哭得像泪人一样。

“孩子们听说林老师马上就要调走了，就哭成了这样。一脸泪水一身汗水。下课了，也不肯出去玩，这怎么办?”

高区长怔怔地站在教室门口，他第一次听到几十个孩子失声痛哭。内心很震撼，他也被感动了。

“同学们，林老师是升到区里的大学校当校长了，是我们俗话说的升官了，你们不高兴吗?”王校长尖着嗓门，开始哄孩子。

教室里的哭声小了。

“他先去当校长，说不定哪天又调回来了。再说区里小学校长是管我们学校的。他肯定会经常过来看望你们的。”

林一林知道自己非走不可了，就转移话题说:

“同学们，别哭了，明天我们把庆祝六一儿童节的节目再排练一遍。争取在全乡会演中拿个大奖。”

孩子们终于止住了哭泣，但依然坐在座位上，一个也没有出去玩。

1987年5月27日早晨，柳青初中过来不少学生，是林一林曾经教过的孩子。他们和小学的孩子在水泥路旁排成两列，欢送他们林老师荣升到区中心小学任校长。当周校长王校长陪同林老师走过这并不漫长的水泥道路时，不知是哪个孩子带头哭了，一会儿，两旁的孩子都哭了。那场景不像是送行，倒像是永别。浦合公路上的行人看着这一幕，都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一林不敢看任何学生，他直视着前方，挥挥手，上了公路。骑上自行车时，眼泪滴下来，他不好意思伸手抹去。这时候，天空突然下起绵绵细雨来。

送林一林到凤安区中心小学的是周校长和王校长。他们三个人各骑一辆自行车。三辆自行车就驮走了林一林的全部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