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秘的五行门弟子(2 / 2)

“既然风信使送了信,那肯定是新任的通灵子已经预测到了有要事要发生,才通灵给风信使让他送信物,要我们聚会议事。”龚铜匠说。

“风信使现世,通灵子必同现。如果知道谁是新任的通灵子就好了。”唐胡子摸了摸他没有胡子的光滑的下巴。

几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胡补碗匠转过脸对着郭大汉慢条斯理地说:“这个,这个嘛,看来还是只有你去请下红绣娘。她是上一个八年的通灵子,现在新任的通灵子我们还不知道是谁。那就,只有请她来一下,或许她能读出一些东西。”

高大威猛的郭大汉一听到红绣娘这个名字,立马变得扭捏起来,他犹犹豫豫地说道:“都这么晚了?恐怕别人早已经睡瞌睡了。”

莫箩筛有些着急,大声吼道:“你快去请呀,大家都晓得全镇只有你一个人能请得动她!这是大事情,你还犹豫个屁!”

郭大汉一跺脚,转身奔出了大食坊,很快隐入夜雾里……

这时,刚才忙着议论的几个人,才想起招呼坐在桌子旁的方如风,他们几个人对着方如风客气地拱了拱手。

“风信使好!”。

方如风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显得有些迷茫。他对这几个大人说的话,还有什么“风信使”等都无法理解、一无所知。

他去这五个人家送花,他来到大食坊,仿佛都不是他自己决定的,自从那天晚上后他的脑海里好像就清晰地刻着这几个人的住址地图。当有种神秘的声音在他耳畔想起时,他就会自然而然地从自己家的后花园里摘五朵正在开放的鲜花,然后按照脑海中的地图独自送到这些人的门口,然后默默地离去。

龚铜匠的一袋叶子烟还没有抽完,郭大汉带着一身雾气就回到了大食坊。他身后,一个娇小的女人不声不响地飘了进来。

她穿一身醒目的粉色对襟长袄,长袄胸前绣着一对飞翔的凤凰;对襟上缀着两排手工绣的紫色盘扣,状如云纹玉如意;她脸上戴着一张湖蓝色的绣着一朵出水荷花的蜀丝头巾,只露出两只大眼睛。

几个人对着这个娇小的女人热情地拱了拱手。莫箩筛客伸出手,指着桌面客气说:“红绣娘,有请,有劳你了!”

因急匆匆赶路,红绣娘进屋时还急促地呵出缕缕热气,将她的面庞变得模模糊糊。红绣娘也不吭声,她摘下头巾,从脑后乌黑的发髻里拔出一根银簪,将桌面的箩文的印迹轻轻地划为几块,紧锁着眉头反复审视着。

半晌,她才将银簪指着面粉右下角的一处不起眼的符号说到:“我只能看懂箩文这里有个提示,花。或许这件事与花有关,也有可能是一个人的名字里有花,其他我也无法读懂了。”

几个人又默默无语了。

胡补碗匠说道:“那就只有寄希望于通灵子了,新风信使都出现了,新通灵子也应该是选上了,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通灵子能看得到将要发生的东西!”

“嗯,嗯,有道理,有道理!既然通灵子能够看得到将要发生的东西,那么我们或许通过她还能找到破解之法……”唐胡子每遇到麻烦事,总会习惯性地摸着他光溜溜的下巴,就好像在捋着胡子。

“找到灵通子!”五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只是这个灵通子到底是男还是女?是老还是少?又在哪里呀?”郭大汉挠着脑袋。

红绣娘也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卸任通灵子的当晚,我的异能就全部消失了。”

方如风实在听不懂这几个大人的深奥莫测的对话,他决定无趣,于是跳下凳子,来到问兰坐的桌子边。

问兰居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在她面前的桌面上,留着歪歪扭扭几排用茶水写的字。

方如风从小就有私塾老师教,早就能认识很多的字,他凑近桌面,一边看一边大声念着:“明日子时……”,后面的字他有的看不清,有的又不认识。

于是如风有些着急地摇晃着问兰,喊道:“嗨,莫问兰,小姑娘,你快醒醒,你怎么会写这么多字啊,好几个字我都不认识啊!”

方如风的喊声惊动了旁边的莫柳山。他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知道问兰到现在还没有上过学,几乎是不会写字的。

莫柳山走向旁边桌子,只见几行稚嫩的、如蚯蚓一样既像字又像画的水迹呈现在桌面上:

“明日子时槿花开花春花齐家来日芳华”

莫柳山大吃一惊,招呼几个师兄弟和红绣娘赶快过来。大家轻声念着这些文字,都惊讶不已!

莫非这些就是箩文的全部内容?莫问兰居然在梦里解读出了箩文的意思?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莫柳山心里完全明白了。回想起这两天莫问兰的一些言语和举动,看到桌面的文字,他肯定莫问兰就是接下来这个八年,五行门流江镇分支的通灵子!

他万万没想到,他们想要寻觅的通灵子就在眼前,更没有想到的居然是他的女儿!

这个成天喜欢和男孩子在一起疯玩、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居然被选中成为了通灵子!

极力避免的命运,终于还是来了。

莫问兰被方如风摇醒了,她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喊了一声:“爸爸。”

“参见新任通灵子!”

莫柳山有些勉强地双手抱拳对着问兰稍微行了一下礼,然后迅速收回了手。

看见莫柳山的举动,其他四个师兄弟也马上醒悟过来,立刻双手抱拳对着问兰行礼,说道:

“参见新任通灵子!”

莫问兰被她父亲和几个人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她甚至没听懂他们对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赶紧坐直身子,学着大人的样,很严肃地双手抱拳拱了拱手。

方如风在旁边看着,觉得很好玩,哈哈笑了起来,也学着拱了拱手。然后他嘟起嘴,说道:“你们今天晚上又不赌钱,没得意思哟,不好看!我要回去睡觉了!”

五行门师兄弟和红绣娘听了方如风这句话,都被逗得乐了起来。

唐胡子说道:“是啊,时间不早了,都先回去睡觉吧。明天我们再碰头通通气。”

几个人走出大食坊,消失在茫茫夜雾中。

莫问兰随着莫柳山的脚步,迷迷瞪瞪地走到了街上。方如风依旧拉着莫问兰的衣袖,不停地对问兰东拉西扯地说话。

今晚再次经过无名巷口,问兰隐隐约约地听到从仿佛从巷子里传来时断时续的哭泣声和凄凉的叫声:

“冤—枉——啊—”

在寒气逼人的秋风中这声音又被拉扯、揉乱,变得更加诡异、缥缈。

与此同时,不知哪家人的屋子里传出奇特的咳嗽声:

“哼——咳咳——咳咳咳——”

仿佛就快要咳得断气,却又接上来气来。

两种声音在这寒冷的、浓雾弥漫的深夜混杂、交替,令人毛骨悚然。

问兰在惊悚中轻轻地、断断续续地念叨:“春花姐姐,春花姐姐,黑衣服,白底青布鞋,奶槿花树……”。

莫箩筛客再次听到问兰说起吴春花,他猛然记起吃夜饭时问兰插嘴的那些话,还有今晚箩文中出现的“花”字。他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拉起问兰的手飞奔起来。

方如风被莫柳山突然的飞奔拉扯得差点摔一跤,他连忙松开拉着问兰衣袖的手,自己往无名巷里的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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