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琢磨19(1 / 2)

张春山干笑几声,将翼长耿均委任连恒办理营务处的事情讲了,说连委员准备先到印务房练习公务。

徐帮办哦了一声,眼神古怪,随手把吃剩的瓜皮往路边的竹筐一扔。笑道:“既然翼长吩咐了,那自然都由你们。”

说完迈步回去,写了几张条子,交给跟着他进来的连恒与张春山。道:“见也见过了,你们先去吧,晚上再来说话。”

连恒与张春山喏喏应了,出了营务处公所,连恒去看那几张条子。见是发给建缮局和支应局的札文,要建缮局将营务处新任连委员记册,先行分配住房,日后行军扎营,便有了连恒的私帐。又要支应局给连恒分配亲兵侍勇及衣帽袄靴、文房四房、马匹兵器、烛皂香茶等生活物资。

两人虽说是绕了一大圈,其实除了支应局外,营务处公所、印务房、文案处、发审局、功过处都安置在一片四面临街的邻近屋宅,相距并不远,兜了个圈子就又回了印务房。

两人回来时,一伙长夫已将印务房的长墙开了个门出来。隔壁便是文案处,为的是方便办公。由营务处及文案处送出的札咨公文,多数都要送到印务房加盖关防印信。

张春山拿了徐帮办发下的几张札文盖上了帮办关防,下头的一名额外委员则给连恒送来个四角长方的木制印章。

连恒知道这便是自己的印信了,于是蘸了印泥,到桌边往纸上一按。见是“办理南路营务处印务房委员遇缺即补巡检连之关防”

连恒扭头看看一边站着的张春山,他记得方才张春山说要给他捐的是从九虚衔,这遇缺即补的巡检可是候补的实官。

张春山嘿嘿一笑,说道:“本来翼长吩咐,要我帮忙给连兄捐个监生和虚衔便罢。但我想着,左右都是捐官,不妨再加些银子捐个实官。日后连兄列上保单,晋升也能快些。于是自作主张,加捐了个候补巡检和一个‘遇缺即补’的名目,这也是从九品嘛,可没违背翼长的吩咐。”

连恒暗自琢磨,耿均让他给自己捐官,八成就是要他来掏这笔银子。这货却先是一副大包大揽主动替自己出钱的样子,现在又拿加捐的事想卖弄出两份人情,可真是心眼子多。

嘴上打着哈哈,向他道了个谢。又问道:“除了田宗亮,那个给我守门的沈玉川能不能也调给我?”

张春山一愣,道:“营务处下辖自有亲兵护勇,要他干什么?这个我却帮不上忙了,那守门的亲兵是翼长昨日才调来的,归在他直属亲兵营里。除了翼长和付统带,便是徐帮办也不能调遣。付统带今早背着包袱出营去了,不知去何处公干,若想调人,得找翼长才行。”

连恒摸了摸下巴,道:“这样啊,我还想着这人听话老实嘴巴严,给我做亲兵正好,看来还是找耿大人去说吧。话说,这翼长的亲兵营连徐帮办也说了不算吗?”

“军中马步尽归营务处统管不假,但翼长的一营两旗亲兵,只有莼字左旗配给徐帮办做护卫,吃的是官饷。另外的甬字右旗马队和澄字营都是翼长的私兵,在军中的一应花销都有专人如数支给肃州粮台。这一营一旗,别说是徐帮办,便是刘总统也不好调动。”

原来是兵为将有,连恒点了点头。心里想着,等晚些时候见了耿均,再把沈玉川要过来给自己做亲兵。这人瞧着老实,嘴巴也严,当亲信使唤正稳当。

自己怎么说马上也是派出所所长了,虽然是候补,但也是官嘛。总要培植自己人,旁人也不熟,一个田宗亮一个沈玉川,先将就着用吧。

外头不时有武官、书办进来请印务房的委员盖章,连恒挪步过去,想瞧瞧这新工作好不好干,没看一会就龇牙咧嘴。

……………………

一夜长谈,上午只歇了一个时辰,天刚见亮,耿均便得了军报出外。一直料理到下午未时,这才带了亲兵回返。

此刻耿均挽缰端坐,在常步行走的骏马上闭目养神,心里想的尽是连恒那如天方夜谭,让人心潮腾涌的言语。

谁又能想到,现下国势中兴,如烈火烹油,但国祚竟已不足四十年,到时铺天盖地的革命党便要将这腐朽王朝掀翻。自己的靠山左爵相数年后入值军机,位列枢相,却也是日落西山,生命迈入了倒计时。而自己过不多年也在西疆布政使的任上因病而亡,得了个太子少保的赠衔。

“有道是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当五鼎烹。时代洪流是滚滚向前势不可挡,义父是想流芳后世做一代名臣也好,是想坐坐伯理玺天德或者是内阁大臣的位子也罢,都有孩儿为你参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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