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隐（1 / 2）

“阿尔法免疫体质——你们管她叫这个？”

“嗯……需要解释一下吗？”

“不，不需要。”

德欧韦斯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安云秋，他的手里是自己亲手扎过的捧花，如今已萎蔫凋零。“所以，你很早之前就知道这回事，对吗？”他苦笑一声，“这需要解释，是从什么时候，你开始注意到她的？”

安云秋道：“近两个月，她来到夹竹桃之后，在出任务的时候发现的蹊跷。”

“你的观察力应该没有这么弱。”德欧韦斯抬了抬眼睛，轻轻摘下一片花瓣，有苍灰色的叶片落在他的脚下，像平湖上的孤舟，微微颤动着，紧接着被刺骨的风冻结，“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告诉你了，对吧，关于‘潘多拉’的故事。”

“……”

“不用瞒我，我比你想象中要通透得多。”德欧韦斯转过轮椅，抬起头与安云秋对视。尽管安云秋在俯视德欧韦斯，但他周身所表现出的气场远压过她，她觉得自己正在被俯瞰，被一个来自天空的巨人俯瞰。她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唇，最终强压着内心的异样，露出一个惯常的笑容：“别担心，先生，我们不会伤他，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但她还是被卷了进来。”

“我会带她出去。”

“你拿什么保证？”

“我拿我的命去赌。”

“你的命没这么珍贵，毕竟你已经赌过很多次了。”

安云秋沉默着拾起了地上掉落的花瓣与叶片，重新将它们放在捧花之中。“不妨让我猜猜吧，安，就当是玩个游戏。”德欧韦斯伸手拉住安云秋的手腕，后者迅速抽回，并投去了警惕的目光。德欧韦斯摇头道：“别紧张，我知道你们和他们一样，都想要‘潘多拉’，但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伤害到她，口头上的承诺无非是空头支票，我需要看到你们的——尤其是你的，诚意。”

“是吗。”安云秋兀的笑了，她似乎已经适应了德欧韦斯的气场，而仿佛被风吹过的小草，顺着风改变着自己摇摆的方向。她微微蹲下身，缓缓跪坐在地板上，靠在德欧韦斯的轮椅旁，双手交叠搭在把手上，继而将脑袋搁在胳膊上，像一只易主的猫：“您想看我怎么证明呢？”德欧韦斯不为所动，只是道：“你有你自己的方法，但我要看到她是安全的。”

安云秋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抬起眸子，是与德欧韦斯初见时所用的那副妩媚的面孔，以及柔软的、甜腻的声音：“您，在威胁我。”

德欧韦斯不语。

“您知道公孙的死穴，我们也知道，所以您拿这个来胁迫我们保护公孙。”安云秋笑得更加灿烂，“您想让夹竹桃成为众矢之的吗？”

德欧韦斯眯着眼睛，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她：“夹竹桃，还不是众矢之的吗？”

德欧韦斯说的没错，当已经得知安云秋和公孙亦同时暴露在大众视野中时，夹竹桃就已经成为了朝圣者所争夺的王土。安云秋知道，别的组织早就开始蠢蠢欲动，只是因为不知道她与公孙亦哪个才是真正的“潘多拉”，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并且如此重要的事情，他们当然要先看看衔尾蛇——也就是散播消息的那个家伙——有什么样的作为。没有人愿意替别人卖命，除非有利益可以捞取。如果德欧韦斯完成了他的威胁，向外散播真正的“潘多拉”，那么，夹竹桃小队的覆灭便只在于弹指一挥间。

“你知道，我有这个资本。”德欧韦斯轻蔑地笑笑。

“是的，你有。”安云秋亲昵地弯了弯眸子，“公孙，她只听你的话。”她轻笑着补充了一句：“与其说是狼，我想她更像是条好狗。”

德欧韦斯目光一滞，向后转了转轮椅，安云秋像方才德欧韦斯抓她的手腕那般死死抓住了轮椅把手：“我会保护好她的，从现在开始的每一秒，您都可以用您的思路去验证。不过我有一个疑问，您……为什么，会对她，那么执着？”她甜甜地笑着，像一朵初绽的夹竹桃。德欧韦斯僵硬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有秘密，我不去过问，那么，你也应该让我保留一些秘密。”

“噢……是的，是的……那么，我走了，先生，您好好休息。”安云秋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等等。”德欧韦斯叫住了安云秋，道，“我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可以请教一下安小姐吗？”

“居然有先生您所不知道的事情？”安云秋低眸一笑。

“别担心，与‘潘多拉’无关，与亦也无关。”德欧韦斯摆摆手，“你玩过《楼兰》吗？”

安云秋眸色一暗，随之颔首道：“玩过，怎么了？”

“你是怎么理解这个游戏的？”

“很有意思，我很喜欢它的实时演算系统，我的好多战术都是从里面模拟出来的呢。”

“你认为它只是一个游戏吗？”

“……”安云秋歪首皱眉，“这是什么意思？”